四十五章 道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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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高

    长兴门共分三枝,三魔耿关东、齐天行和梁英各自有弟子成群,以二魔齐天行弟子最多。江金是耿关东弟子,耿关东出色弟子就是江金和白胜会二人,江金凶残,白胜会风流好色,耿关东不喜,教来也不认真,江金略比郑家春强些,和胡骆就不是一个级别。贺英锦和于顺杰合称风雷英杰,是齐天行弟子,配上刚辉,合称三大弟子。梁英全收女徒,她练功出了岔子,老是咳嗽,收徒也不多,梅正红的老婆算一个,几个大的都不怎样,花朵尔是关门弟子,最为出色。花朵尔得到雪蛤,立即给梁英送去,为她治疾。长白山连绵不断,三魔所居也不在一处,几个好的弟子也就罢了,有几个武功虽不行,却是女真人,在各部落中任要职。长兴门在关外威名赫赫,无人不知。

    花朵尔对加发颇有好感,一直不肯出力,加发武功之高,逼得她不得不出全力,身若星云,与天空成一体。加发看得心动,月儿又何尝不是在夜空转圈,天空虽大,又有何处无月华,大地虽广,月辉如笼。花朵尔飞雪招法正合了新月刀法的精髓,其实武学最高处一个道理,殊途同理,必有可借鉴之处。加发再斗几招,便想到在海边和德川绝刀对招时随风斩一式,自己出招空明无它,却想出了最好的破法,现在看花朵尔出招,那一招是可以先想出来的。怎生多看花朵尔招式几次,不虚此行。其时他已有破法,故意放慢,要多看几招。

    江金以为对方力怯,心中暗喜,这三才阵是师父专为对付平生最大强敌所创,是长兴门武学精华所在。刚辉略差,若是换成白胜会,功力和配合上就不一样了。铙是如此,这小子也快不行了,他咬牙使出全部功力,要尽快制住加发。花朵尔看江师兄疯狂,怕加发抵挡不住,放慢招式,再使“雪堆花树”,只在周围打转,不近身抢攻。

    加发本已有了破法,两人一变化,又成僵着状态。原来这三才阵,风雷掌法是主攻,使敌人窒息,不能全力相搏,飞雪功困住对方,不求建功,只求渗透,玄冰指见机而进,直指对方要害。三人刚才配合,花朵尔随心乱打,不合阵法奥妙,刚辉功力不行,又生气花朵尔关心加发,出手全无准头。加发随手应付,轻松自如,三人变化,顿感压力大增,如在一黑暗洞中,前方有人紧逼,后面一人时刻准备偷袭,这才是三才阵最厉害之处。加发幸亏手上有刀,刚辉不致逼得太近,纵然如此,刚辉打斗良久,也知该如何进攻,加发暗暗叫苦,就盼江金耗力,可以缓下来。花朵尔看他招架不住,动作再缓,使“风起雪飞”,全是地面进攻,没有目标。加发避开江金一掌,跳向空中,花朵尔一变招,他就看出只有空中才是……

唯一的安全地带,只是跳不出圈子,也不能老是跳跃。其实只要刚辉和花朵尔近身进攻,他马上就有破解之法,江金实力最高,不是几招能解决了的,再斗一会,江金果然慢了下来,加发松了口气,江金再坚持片刻,他便要被刚辉点中了。

    胡骆稳点上风,看加发应付自如,也不着急,慢慢练刀。加发老是跳向空中,她还以为加发是关注她,心中高兴,使刀更加得心应手,风雷英杰渐渐穷于应付。江金看看形势,暗暗心惊,长兴门最杰出弟子除了白胜会不在,悉数在场,竟奈何不了两个年轻后辈。他力乏无劲,不能逼动加发,刚才看对方唯空中躲避,只要再加把力,就可致胜,偏偏不能,心中着急,看花朵尔还是优雅出招,知今日不能胜出,已想善后之法。三才阵配合过多次,只是未遇强敌,没有逼出最佳效果,今日颇有心得,好好研究一下,再邀白师弟过来,好歹要打败这个王加发。他凝招不发,说道:“王加发,我们胜负不分,今日暂时不打了吧,你有种的话就不要走,我们后天在紫阳坪再打一架。”加发趁机跳出,运功调息一下,说道:“三位武功高明得很,这三才阵变化无穷,我不能破了,我心服口服,倘若再打一会,我肯定是要败了的,多谢手下留情了。”胡骆也跳出,走到加发身边。花朵尔笑道:“二位好功夫呀,我大师父世外高人,不会难为你们的,我以我性命担保,你们若有三长两短,我以身相殉。”她说完看着加发,加发摇头,说道:“我们来此本是别事,不料和长兴门高人相识,以后有机会关内再见,这就走了。”他拉上胡骆就走。花朵尔说道:“你们还是从原来那客栈过吧,我把雪参银子等放到那儿了,店伙认得你们。”她是信人,答应了的事就一定要办到。加发挥挥手,没有说话,两人一起走了。

    走了一会,胡骆笑道:“风雷英杰徒有虚名,我食了雪蛤之后,内力大增,和我师父也只差一点了,王大夫知遇之恩,要怎样报答呀?”加发摇头道:“看你对敌轻松,你不知我刚才有多凶险,对方再强一点,我肯定受伤,花朵尔无意伤我,却令我不能全力出招,这三才阵变化,我现在仍想不出破法。”胡骆奇怪,细问加发三人如何配合,加发讲上一遍,对花朵尔飞雪功赞不绝口。胡骆沉思道:“要是我的话,就会先击伤对方一人,不让对方渐至佳境。看来刚辉最弱,离得最远,你不能从他那儿突破;花朵乐在外围,伺机而进,她身法巧妙,不易攻成;江金功力最高,是主攻手。三种不同武功配合,倒也有趣,我们慢慢想破法不迟,不过我想如果我二人双刀合璧,必可先行击败他们,不让他们配合打出。”加……

发点头,说道:“看你刀法又有进境,不过和何夫人比,还差了点。新月刀法在意不在力,其中精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慢慢领悟吧。”胡骆笑道:“当日我看你和何夫人配合杀敌,心中不知有多羡慕,你我内力相通,何夫人来之前,大展神威,杀了多少贼人。我当时便想,若我学会新月刀法,和你配合,必胜过你和何夫人。我向你要刀谱,你想也不想就给了我。你若是光对我好,我也知足了,可我知你对任何人都一样,全然不会拒绝,就是要你这个人,你也不会想到怎样推却。若不是形势所逼,你在曲阜就和肖胜男成家了,你一向委屈自己,逆来顺受,不使心计,我实在担心得很,我若不在你身边,任你武功再高,也不是别人阴谋诡计的对手,也不知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拒绝?”加发笑道:“我现在就会了,我身有要事,骆姑娘,你先行走吧,以后咱们不要再见了。”

    他本是玩笑,胡骆吓了一跳,突地抱住他脖子,轻道:“不许说这样的话,我今生缠定你了,你我命中注定是夫妻,我受你恩惠太多,若不以身相许,也太对不起你了。”加发看着她雪光中白里透红的脸,说道:“我不是什么门派,没什么规矩,成家的事,我还不愿多想。只觉和你在一起,说不出的快乐,若不是认得晓娟在先,我和你纵到天涯,也觉心欢。你知道不,你现在已变了,通情达理,聪明可爱,谁要是聚了你,这福气也不知几世才能修来?”胡骆哼道:“什么时候学会奉承人了,我晚上老做恶梦,梦到你离我而去,你就不能给我个承诺。对了,什么时候教我毒蛛之法呀,以后晚上我们住一屋得了,反正你也是个傻子,晚上教我一些毒术医道,我也不求精,知道皮毛就行了。对付你这种笨蛋,就得大胆主动。”加发笑道:“我和你多半年了,只要晓娟不反对,我便也学我们济南的大掌柜,多要几房夫人,我记得有个张老板,是做当铺的,有六房姨太太呢。”胡骆怒道:“想得美呀,到时贝晓娟一下子给你全部毒死了,看你救得过来。”加发点头微笑,想想贝晓娟脾气,说不定真做得出来。胡骆看他不语,问道:“想好没有,咱们是回关内还是要呆在这儿,说真的,我可不想回去,不过你得罪了长兴门,在这儿也麻烦得很。”加发点头道:“我本无意学武,后来学了新月刀法后,才发现有些武功,其中颇有乐趣。你聪明得很,怎想个法子,花朵尔身法武功妙得很,咱们偷学了她的。”胡骆笑道:“这可得请九天教李达来了,我没有这个本事。你内力绵长,风雷掌最适合你,为何偏要学花姑娘的武功,不是想花心了吧,花朵尔倒真是个美人。”加发摇头……

说道:“想那儿去了,我本想送你个外号,叫做狐仙,现在看来花朵尔更适合,她步如灵狐,招如雪花乱飞,不求伤敌,只是自练,长兴门雄称关外,确有玄妙武学。咱们说好,若能学了对方武功,共同练习,三才阵以她为关键,江金若在外发掌,就破了她所创阵法意境,刚辉若在内,我三招就可击倒他。”胡骆点头道:“花朵尔是个好姑娘,江金定不肯罢休,他们必以为我们回关内,我们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咱们再回花朵尔的家,不过得乔装改扮一下,我给你粘上胡子,看看好不好看,我也弄得老些罢了,可惜我身边红儿不在,她可是易容高手。”

    两人说做就做,到一镇子,买些原料,变了面相。胡骆带些便宜毛皮,又来到花朵尔家里。

    花朵尔家院很大,两人扮做夫妻,要了一间客房。花朵尔已回家中,江金等人没有在一起。晚上胡骆到花朵尔房中暗中探视,回来对加发说:“花朵尔的父母不是汉人,他们说话我听不懂,我想到一法,是用心毒大法,上次所配药物还剩一些,就怕花朵尔到时说的话我们听不懂。”加发摇头,说道:“花朵尔没有对我们怎么样,怎能这样对付她,太不光明正大了。”胡骆笑道:“我也知道的,不过她并不受什么损伤,你想过没有,关外三魔久有再进中原之心,他们武功卓绝,徒儿都如此,师父又有谁挡得过?中原武林可与他们交手的,廖廖数人罢了,他们为何要创这三才阵,定是为了对付无为大师和祁连双妖这种绝顶高手的。成事不能计较小节,三才阵关键是花朵尔,她不过暂时昏迷,你要拯救的是中原武林苍生。当年三魔在中原大开杀戒,光齐天行一人就杀了邯郸螳螂刀满门,少林寺无字辈高僧死了三人。雪峰圣母梁英有病,找不着骆中和陈苏,把圣医门在山西的家当一把火烧了,陈苏后来移到子午谷,骆中本是他师叔,一个传人也没有留下。参仙老祖耿关东喜爱收藏,那些名士大家可遭了殃,听说峨嵋华山都有物事让联关东盗走,你身负无为大师交你重任,当思对付之法,你是男人,不可婆婆妈妈的。”

    加发听得站起,正色道:“你说得是,明日我得机会请花朵尔过来喝杯热酒,算好时间。以后我再向她道谦就是了。我对武林逸事知之甚少,你是行家,讲来我听听,以前偶尔听如凤姐讲过,也没有兴趣,反正闲来无事,说来听听。”

    胡骆点头笑道:“好得很呀,你问我说,你也讲些毒技寻人之术,说得累了,自行睡去,我和你住在一起,心中突突乱跳,便说一夜话也无妨。”

    加发好笑,任你再胆大,也是女子,真正事到临头,还是害怕。自己面对如此娇艳女子,能够自持,也不……

觉佩服自己。两人乱聊,白日打斗困了,加发先行睡了。胡骆叹口气,为他盖好,取出刀谱,细思精要。

    花朵尔心事重重,加发到得第二天晚上吃饭时,瞅个空子轻声叫她,花朵尔事出意外,又惊又喜,和加发一起来到屋里。问道:“你怎么又回这儿了?江师兄遍邀同门,在前面拦你呢,我等通知再去斗你,想不到你竟然没走,我刚收到传书,江师兄去请我师父和二师父了,你们怎么还不走,那客栈不要去了,白师兄去设伏了。”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松了口气,加发谢过,说道:“花姑娘信人,你江师兄找我们的麻烦,那次护镖本就是他的错,我在这儿也没得罪他,不知他为何定要穷追不舍?”花朵尔说道:“我问过了,确是大师父要找你,说是你和他一个朋友有莫大关系。二师父出手狠毒,你要是万一遇上,千万不要硬打,大师父既然找你有事,不会让他们先杀你的,只要你人在,我便会设法让师父救你。你的雪蛤治好了师父多年沉疾,她定会帮你的。最好想个安全之计让你离开,我从未离开此地,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白师兄识人极广,前面道上都布置了人手,我好担心你们。”

    加发和胡骆互望一眼,心中感激,这位花姑娘坦诚相待,对她下手,有些心里不安。胡骆狠狠心,让花朵尔喝了一杯热的参汤。心毒大法既用,加发只得准备。

    花朵尔毫无戒心,加发得逞,让胡骆扶好她,慢慢问话。

    花朵尔还说汉语,加发问她武功,灵狐身法花朵尔默背了出来,胡骆记好,飞雪功却不说,胡骆装作是她师父,花朵尔道:“师父不是不让我说吗?这是程远见帮你练成的,你一直改来改去,我都不知有什么功效,和松针剑法差远了。”加发和胡骆听得程远见之名,均是吃惊不小,再问花朵尔是那个程远见,她却说不出来。加发摸她腕部,说道:“奇怪之极,她体内可抗心毒,长兴门武学不可小看,咱们快点结束吧,她知道得很少。不如明天和她切磋武功。”胡骆点头,加发解开花朵尔心毒。花朵尔迷茫道:“刚才怎么了?我好象听到我师父来了”加发笑笑说道:“没有的事,你关心我们太多,想得多了,白天打得累了,歇息去吧,明天若没事,咱们讨论一下武功,与其和你的同门打斗,不如我跟你去见你的大师父,省得结仇。”花朵尔大喜,说要好好想想,与二人告别。

    灵狐身法极具奥妙,加发与胡骆仔细仔细研讨,两人互补之类太多,只恨晚上时间太少。

    花朵尔一早就来叫加发,看到加发与胡骆同住一屋,分睡两张床上,十分好奇,说道:“你们到底是兄妹还是情人,我可搞不懂了。”胡骆给她碰了正着,红脸说道:“我也搞不懂,这人乱七八糟的。”花朵尔不再问她,向加发说道:“我想了一夜,觉得如此甚好,我直接带你们到长白山镜湖边小灵宫,见我大师父,连江师兄都不通知了,省得他嘴上乱说,你们看好不好?如你们有什么闪失,我赔上一条命就是了。”加发盘算一下,自己与胡骆联手,不一定打不过耿关东,路上正好与花朵尔切磋武学,点头同意,说道:“那好得很呀,你大师父名动天下,我早想见见了,一路上你可得教我些见识。”花朵尔高兴异常,说道:“好呀,咱们吃过饭就走,我去准备一下,你们还是这样装束吧,省得白师兄的人发现了。咱们先到白玉雪峰见我师父,免得引人注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