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旧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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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窗边,已是入冬的时候了,外面早已没了飞舞的叶子,司雅只能对着天空的浮云发着呆,怜舞推门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一双无神的眸子望着无边的天际。

  看着司雅,她微微的叹了口气,走上前,她为她拉了拉滑到腿际的毯子。

  那天,司雅突然出言要自己带她走的时候,看着那双望着自己的亮晶晶的眼睛,自己着实惊了一下,司雅果真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让自己带她走?让一个刺伤她的刺客带她离开对于她来讲安全的地方?她不怕自己再次下手么?她想不到,而她,也没有问。

  当时,听到她说要自己带她离开默王府,惊诧过后思索片刻,不去想这为什么,她立刻带着司雅悄悄离开了默王府来到自己住的隐轩,而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司雅没有再讲过一句话,似乎失去了声音一般,每天只是沉默的看着窗外。

  “怜舞,有话要跟我讲,是么?”司雅淡淡的开了口。

  怜舞惊,抬头。她,跟自己讲话了?

  看到怜舞惊异的样子,司雅知道她是不相信刚刚的话是出自她口。

  “怜舞,你没话要跟我讲么?”司雅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话。

  “洛儿……不是,司雅,你愿意和我讲话了么?”怜舞有些激动的说。

  司雅点点头。“我没有不要和你讲话啊,有什么事就讲吧!”

  有些迟疑,她不确定司雅要是知道自己是一个无情的杀手,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会是如何的一个反应,害怕她?还是避她如蛇蝎?

  “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了,对不对?”带着丝丝的颤抖,怜舞还是讲了出来。

  看着怜舞的眼睛半晌,司雅点了点头。

  “不算知道,只是猜得差不多了吧。”

  她看到怜舞的眼里满是挣扎,不安,与愧疚。

  “你,什么时候觉察到的?”眼睛不安的眨着,怜舞困难的问出这句话。

  “从我刚恢复记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般的舞者。”清冷的眼明亮分明的看着怜舞,让她不敢有一丝丝的逃避。

  “那么早?!那为什么还让我呆在你身边?你不怕我不利于你么?”抬头,不敢置信的问。她无法相信有人可以让一个随时会对自己不利的人留在身边。

  “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伤害我啊!”轻轻的吐出这句话,司雅浅笑看着怜舞。

  看到她不信的眼神,司雅轻笑开来。

  “怜舞,我虽然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是如何,但是,我想,应该跟我心里所猜的不离十了。”怜舞不是职业的暗杀者刺客,那么就是间谍了。轻轻吐了一口气,她接着说。“但是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我的,是不是?”

  怜舞只是流着泪看着她,没有一丝的反应。哪里有人敢拿自己的命赌的?她就那么的笃定自己不会伤害她,就对她那么有信心么?

  “从一开始的王府绑架。那几个贼被发现了之后,不是立即的向外边逃,而是向府内内湖边逃去,这是一般匪类的行事方式么?所以她们不可能是一般的窃贼,而像是有目的一样去的府里。当时,是谁说在内湖边等我的?她们一见我就跑过来,难道我不可能是府里的一个小小丫头?试问有哪个笨贼会拿一个小丫头去威胁兵放她们走?除非,她们事先就知道我是谁。”微笑着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她继续说。“但是,你没想到的是我被打晕了。我想,你一定嘱咐过她们,切不可伤了我,所以她们拿我做人质逃走时也没有干脆的伤了我,只是打晕了我。伤了我的话,一定要让她们逃得更加的顺利,可是她们没有。这,是你交待的。对不对?当你听说我遇刺了,脸苍白的慌忙跑来舞云找我时,一半因为关心,另一半却是因为自责。”

  不待怜舞反应,司雅继续讲。

  “那天你们劫杀步青的时候,明明把我们分开了,而我绝对不是你们的对手,可是,却没有人动手,你们的剑都对着我,却没有一个人动手,就算你们的目标不是我,一般的刺客也不会让那个弱势的敌人站在一边休息吧!而且制服我又可以用来威协步青。或许我讲述得不是太恰当。”耸耸肩,司雅喝了口水继续。

  (司雅:小凌子,你集你让我讲了这么多话,记得给我加钱。否则,哼哼……

  ……<某凌冷汗直下……>)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你们根本不会伤了我!而且我用手推她们的剑的时候,她们的剑全在我的手触及剑锋之前提前撤开。那么,我更加的笃定你们不会伤了我。再后来……就是我看到了你的手。”惊诧的抬头,带满惊讶的眸子与司雅的淡淡然撞上。是了!

  “你手上的那条疤痕出卖了你!当你提剑冲向步青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的手了。我以前就看到过你的疤痕,当时只是在想,你是一个舞者,身上怎会有利器造成的伤痕?那伤痕深、伤口齐。这绝对不是哪跌来的,也不是不小心弄的。虽然我弄不清这是哪来的,但是我知道,会有如此伤痕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舞者而已。所以,你赌你会在看到我时撤回你的剑。当然,后来你控制不住剑,我受了伤是我没有料到的,我以为你可以撤回剑的!”有些调皮的,司雅吐了下舌头。

  怜舞闭了下眼睛,泪水一滴一滴的滑了下来。

  “怜舞,你,有什么要跟我讲的么?”轻轻的,司雅问着怜舞。

  “对不起,洛儿,我真的没想到会伤了你的,我不想的,真的不想的。”泪水有些失控,怜舞哽咽着对司雅说着。“你知道吗?刚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会有你这样的大,没有半点娇气就算了,还有一颗仁爱的心,清澈的眼睛里,世人都是一视同仁,没有权势,没有差别。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我也不例外。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伤了你的。”

  司雅点点头,示意她相信她说的话。

  “我本是江浙那边佟姓人家的,十五年前的一天里,一场无道的灾难就那么的降临了我家,子时过后,家里忽然传出尖叫。接着打碎东西的声音,惨烈的喊声不停的传来。把我藏在墙壁的暗格里,嘱咐我不要出来就一个人悄悄的走了出去。不到一柱的时间,暗格突然打开,一把拉起我就跑,一边跑一边叫我不要往后看。然后我们才刚跑到后门,剑就已经追到,我看着倒在我面前,眼睛睁着大大的,一直都没有闭上,我才回头,剑光就闪起,倾刻之间眼前就一片黑暗了,这伤痕就是当时留下的,可是,大约到了寅时,我疼得睁开眼睛,原来我没有死!地上全是尸体,睁大着眼睛看着我,而爹爹与娘就躺他们的卧房里面。我知道我不能死,我死了,谁来为大家报仇?大家又怎能那么冤枉的死去。于是,带着那道致命的伤,我悄悄爬了出来。治好了伤,我就进了一家戏班,隐藏了自己的身份,边磨炼着自己边寻找昔日的灭门仇人。”

  “那,你知道你的仇人是谁么?”司雅小心的问了一句。

  “是朝廷的人!”怜舞冷冷的说。

  “你怎么就知道的呢?”虽然知道现在问这话好像不太对,可是司雅还是多问了一句,要是怜舞被人利用就不好了。

  “我在地上捡到了一块令牌,令牌上有金龙纹。想是他们杀人时不小心遗留下来的。”

  是了,在这个时代,金龙纹不就是王朝的像征么?可是,司雅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怜舞,我觉得不太对劲。你自己也是暗杀者,你也应该知道那证明身份的令牌有多重要,你想,令牌,对于他们来讲那么重要的一项事物,可是,为什么会在屠杀了你们一家时不小心的被遗留了下来。那种东西不是都应该被保管得很好的么?而且,对方不见了令牌,为什么没有回去找?他们不是需要令牌回去复命的么?你醒来的时候,他应该早知道令牌不见了啊!”轻皱着眉,司雅讲出了心里的疑虑。实在不是有心要怀疑这件事的啊,但是,这又不是演大片,怎么会有杀手那么粗心的,不见了令牌隔了几个小时了还没有回来找。

  “再说,怜舞,你做杀手也有很多年了吧!被你杀的人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是有家人的?他们也是有父母儿的?你这么做,有多少个你又将要出现。”皱眉,司雅只是静静的看着怜舞。她有些心痛,为怜舞,也为那些死在怜舞手上的人。

  “我杀的人,都是该死的人!”怜舞的目光清冷,眼神坚定。

  “你如何的判断谁该死,谁又不该死?一切都只是道听徒说,人云亦云而已,没有人是可以去判断人的是非的。怜舞,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该死的!纵然那人罪大恶及,可是,有府判他的罪,将他正法。而你这样做是犯法的,早晚有一天会出事的。”

  怜舞抬头看着她,不知道要讲什么。

  爹娘他们当年死的真相,这些年来杀过的人,每个午出现的恶梦……一遍一遍的在脑海回旋,她真的不知道了,不知道了……

  可是……

  “我没办法!这是我们的命!我们,能怎么办……”目光幽幽的,怜舞看着司雅慢慢的道出这句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