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舍儿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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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想一走了之,可是看着那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我离去的脚步显得异常沉重,没走几步又折回来,还是决定先救下这只母豹再说。我没有什么经验,对于医理也是半懂非懂,不知道让它再吃一颗瓶里的药行不行?抱着试试的态度,我摸摸豹子的脖子,看样子是真的疼晕过去了,我用极慢的速度将母豹的嘴一点一点掰开,看着它露在外面的牙齿,我心里忍不住一阵发抖。都说“老虎口中剑”,这豹子的牙齿果然也不逊,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都没现在这么震撼。

  费了些时间,才将那颗药推到母豹的咽喉处,希望一切都顺利。忙乎完这件事之后,我拍拍身上的草屑站起来。接下来该往哪走呢?走这条岔路,还是往回走?不知道舍儿现在“走”到哪里了!

  “舍儿?”我看着从那条路上冲下来的巨蛇惊喜地喊道,它身后扬起一片尘土。

  真的是舍儿,它可真能干,没有迷路。我捂着口鼻,避免将灰尘吸了进去。赞赏地拍拍舍儿的脑袋,它的头在我手心上顶了顶,乖巧极了。

  “怎么知道回头的?我还以为你撇下我不管了。谢谢你能回来看我,舍儿。我真怕找不到你,还好你能赶回来,这次比赛是我输了,回家以后你想要什么奖赏?”我知道无论我身处何方,舍儿都能准确地找到我。

  它没有理我,而是对我身后的母豹较感兴趣,它绕过我朝母豹爬过去,突然怎么的,舍儿张开了血盆大口,我见此状况连忙呼喊,“舍儿,不能伤它!”张着大嘴的舍儿一时反应不过来,为什么我会阻止它,它比我更清楚这只母豹对我们的威胁,因此才会想要除掉母豹吧!

  “舍儿,我们走吧,它现在没有能力上到我们,放过它!”说完,我转身朝那条岔路走去,身后有着声音,我知道是舍儿跟着我。眼前最重要的是把这条路走完,半途而废的滋味尝一次就够了。

  “要喝水吗?”我寻找话题,想打破沉闷的气氛,舍儿一定觉得我刚刚的阻止不妥当。我扭头看见它什么动作都没有,舍儿这是生气的表现吗?以前从没有见它这样过。

  “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可是我已经伤了它,不想连它的命也要。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告诉我,我现在不忍心伤它,日后它会跑来伤我,对不对?这样的道理我岂会不知?不过,想是一回事,轮到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明白吗?我想你会明白的!”舍儿不能说话,我只能自言自语。我的确不是什么善男信,对于一切都会有怜悯之心;我只想尽我所能不去伤害生命,如果遇到的是个不识好歹的人或者动物,我心中的恶念同样会被激发出来。

  这一路走得是那么安静,与来时截然不同,我将走过的路做了记号,希望回来的时候能够原路返回。心中对舍儿的态度依然有些担心,它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我曾说过,我不知道舍儿从哪里来,也不会在乎它是从哪里来的,我只知道我早已把它当作生命中重要的一员。

  这条真的很邪门儿,似乎真的没有尽头,我抬头看了看天,日正当空,一来一回是否赶得及,晚上能够回去吗?我没带多上干粮,水是剩下不少,可是现在是夏天,没东西吃一定撑不到最后。但是还没有解开这座林子的谜团,我不能贸然放弃。

  “舍儿,不要再生气了,你生气我心里很难过,不要跟我怄气了,好不好?对了,你刚刚走到哪里了?是不是快到了?”舍儿依旧不理我,不停地往前爬去。看样子它走的路程远远超过现在的距离,我叹了口气,一直往前走。

  又走了一会儿,我开始觉得腿软,走不动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舍儿看着我的举动,回头看看我,转过身挨着我的身边停了下来。我记得很清楚,它第一次带我出去“旅游”的时候,我根本不用走路。那个时候,我曾以为就会一直跟它在一起。可是后来,我不停的变换居住地点,害它总是跟着不停奔波,它为我付出了多少不是能够计算得清的。如今,以我现在的体重,它未必再能拖得动。我刚刚想到这里,舍儿不动声地卷起我的身体往前爬去,弄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可是我没有半句抱怨。幸好路上没什么杂草,我舒服地抱住舍儿的身体,就是灰尘大了点。不过舍儿的速度很快,灰尘都在它身后扬起,根本沾不到我身上。我闭着眼睛养精蓄锐。有你真好,舍儿!

  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我说的话它不认同,可是心里依然关心着我。我偶尔睁开眼睛,看着路面左边的树林就是很普通的那种,没有丝毫阴森的感觉,而路面右边林子的确吓人,我想两个截然不同的林子,一个有野兽,一个就会没有野兽。所以我和舍儿踩在危险与安全的一线之间。

  我没有再与舍儿说话,我知道它现在集中精神往前爬行,速度很快,我跟它说话,一定会让它的速度慢下来很多,而且精力也会费得更多。我权当自己在体力透支,安心享受这免费的脚力。

  也许是太舒服的原因,我竟然睡着了,等醒来的之后,发现天已经黑了。我们这是到了哪里?我起身寻找舍儿的影子。

  “舍儿!”睡了一觉,精神抖擞,中气十足。

  黑暗中,我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四周有昆虫的低鸣声。我想找个方向,却看见不远处有座房子,好眼熟!黑暗中我看得不是很清楚。我一步步靠近,这是怎么回事?我回来了,回到自己的住处了。

  舍儿把我一路拖回来的?是按原路返回,还是一直朝前走回来的?如果不是原路返回,那就说明:舍儿带着我围着林子绕了整整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哎呀,真是可惜了,错过了重要事情。初衷就是要去视察地点,现在浪费时间、浪费了体力什么都没做成。

  我拍拍身上的尘土,这个舍儿,怎么都不把我拖进屋子里去。我接着淡淡的月光与星光走进了屋里,点燃蜡烛,生活必需品被我一点点的消磨,以后我该想办法才行,没有蜡烛了,晚我还能做什么?

  我来到外面,想要看看舍儿究竟在哪里,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我只好作罢,独自一人来到厨房,开始准备晚饭,现在虽然只是初夏,但是,我总感觉舍儿有什么事要发生,它每年蜕皮是在什么时候,这些我真的不清楚。看样子,我这个做朋友的对它的了解实在太少了,等它气消了,我有必要好好跟它聊聊天。

  到了第二天,仍旧没有见到舍儿,它不会还在生气吧。我心里烦躁不已,有些害怕舍儿真的弃我而去,昨天它一定也很辛苦。我睡了那么久,它一定是躲在哪里休息去了。我在菜地里寻找它的身影,还是没有。

  最后只能放弃,刚想进屋,就听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吼叫声,这声音很耳熟。我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没有野兽的影子啊,可那声音我听得真切,绝不是幻听。

  猛然间,我想到了那只被我“误伤”的母豹,它现在好了?有力气叫这么大声?还是像我之前想的那样,母豹的“丈夫”跑来向我寻仇?我什么都不敢再想,跑回屋里,拿出师父留给我的毒药。

  放眼望去,还是没有任何野兽的影子,大概离我所处的地方有一定距离。我渐渐适应这不断的吼叫声,唯一让我有些担心的是舍儿,它到底在哪里呢?

  我一直以为舍儿还在跟我怄气,全然不知道此刻的舍儿早已躲在地窖里开始蜕皮,我不知道蛇在蜕皮的时候会经历怎样一番痛苦。不过我知道,蛇在蜕皮的时候也是它最脆弱的时候,连视线都会变得模糊,新的皮肤一点点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那种新旧交替的感觉我是无法体会。因为人在蜕皮的时候,是没什么感觉的,而且明显的蜕皮也是极小极小的部分。人类的新陈代谢每天都在进行,又怎么能跟动物一样。

  知道舍儿的做法有着怎样的道理,可我始终觉得自己做得没错,就算真的要找我报仇,我也不会懊悔,我是怕麻烦,但是这麻烦要是非缠着我不可,我再怎么防,再怎么躲都没用。晚上躺在上,耳边的嘶吼变得凄惨起来,我不知道明天起来的时候会不会就有一个大麻烦等着我去解决?还是安心地入睡吧,养足了精神,我才能面对问题啊!

  伴着豹子的叫声,我安然入睡,竟不曾做梦,一好眠到天亮,醒来时就见舍儿在我身边,一时之间,看着它身上的皮肤,揉着惺忪的眼睛,它,昨真的蜕皮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