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该怎么处理那两具尸体,我已经在这些瓶瓶罐罐里找到了化骨散,难道让她们的尸体变成一堆粉末,随风消散?如果不这样做,我哪有能力埋葬她们。
于是,我狠下心拿着那瓶化骨散走了出去,我蒙好口鼻,用布巾包着瓶子,缓缓打开瓶塞,各倒了一滴液体在她们身上,很快两具尸体就变成了粉末,随着指飘散开来,我静静看着眼前的变化。没时间想其他的了,我要好好想一番说辞,怎么跟石灰解释。
我反身回去,来到密室,却一下子感觉到那耀眼的光芒没有了,我飞快地奔到石边,那六颗明珠不翼而飞,我一下子想到了石灰,我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应我。我跑到石灰的卧室,里面没有他的影子,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一切,他拿着那六颗明珠能做什么呢?
我寻了许久,依然不见他的影踪。一时间,我突然就痛恨起来,痛恨石灰,痛恨师父,痛恨风秀子,更加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是什么时候醒的?他这样一声不吭地走掉,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石庆辉,有种你永远都不要回来,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我管你听不听得到,我憋了那么久的眼泪一下宣泄出来,流也流不尽。
我颓然回到密室,他为什么不把所有东西都带走,这样我什么都不用做了。我不回虞国去做我的公主,留在涒国做你们这些人的免费佣人,实在太可笑了。
我原本想将一切都毁了,这样就能真的一了百了。可是,我又舍不得。是,我很贪心,我不忍心将这些“宝贝”丢弃,这里的一切虽然不是金山银山。可是在这个时代,药材不是应有尽有的,没人去种植它,终究会被采光的。何况这些还是经过师父加工过的药品和毒药,放在身边,当作护身之物也好啊!
我还是没有将石里的东西扔掉,一个人就一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冷静下来,开始整理东西,也不再奢望石灰回来,他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好了。我来到师父和风前辈死去的地方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我也想尽力做好一切。你们忽略了师兄的本事,他跑了,会跑去哪里,我也不清楚,也许你们会知道。不要怪我,因为怪我也没用。”我只能这么说了,如果日后能够再见到石灰,我不会冲动地上去揍他。我想通了,他有他的苦衷,不是吗?
他在这个世上也许还有其他血缘亲人,但是真正关心他的,怕是一个都没有了。他很可怜,比我还要可怜,我不会再怪他。日后相见,希望他一切都好,不要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拿走那六颗明珠,很明显他想回去,想回到那个吃人的地方。他年龄比我大,一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会在这里守着,希望不要等我离开之后,他才回来,我学完师父的一生绝学就会离开这里,我真心希望在我离开这里能够看到,师父和风前辈在天上一定要保佑他平安。
入,我害怕得要命,这荒山野岭的,就我一人。而且在白天亲眼看着两个人离我而去,看着她们在我眼前化作尘土随风飘散。活着的人又跑了,我被这几日经历的事情耗尽了心力,累得很、怕得很,身边竟没有一个可以为我分担的人。
即便如此,也要生活下去,总有一天,石灰会想清楚所有事情,他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想通了就会回来,我相信。胆战心惊又如何,我累了一样可以睡着,当然做梦了,梦里少不了师父和风前辈之间的种种,被梦吓醒之后,发现天还是黑的,看样子,我睡得不是很久,蜡烛还没有燃尽,我此刻头脑异常清醒,怎么也睡不着了。要是我小小年纪就患上了失眠症,我饶不了石灰。
我裹着被子坐在上,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想着在这里经历的点点滴滴,期望天能够快点亮起来。这种滋味我似乎不是第一次尝到,我记得有一年,母亲出了车。母亲住院的那段期间,我都是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家的院子里有一口井,那个时侯正是天,井里的水相对比以往升高了一些,我想学母亲那样打水用。将桶丢下去的时候,桶慢慢地沉了下去,我使劲把它往上拽,可惜我的力气不够,怎么也不能把桶拉上来,我那个时侯有多么害怕自己会想那只桶一样沉到井中,永远都爬不上来。想把桶扔了不管,却又害怕等母亲回来知道我做了件错事,我怕她骂我。最后只能一个人守在井边,拉住绳子不放,知道邻居阿姨下班回来,看到我那个样子,连忙冲到我身边。当时,我连哭都忘记了,等她帮我把满满的一桶水拉上来的时候,我是那么的轻松。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有点“小大人”的样子了吧!我离开母亲的那几日,要解决自己的温饱,上学放学都是独自回家,有时间还会去医院看母亲,母亲患了病房我不知道,于是满医院的到处找,逢人就问,总算找到母亲,连母亲都惊讶,我竟然能找到她,我那时也只有七岁。
我和母亲讨论过对于“鬼”的观点,我问母亲会害怕关于这类的东西吗?母亲告诉我她也是在那年住院的时候才真正不再害怕有关“鬼故事”的东西,因为她在医院的那段期间,她看到过世的人推进太平间的样子,一天里就看到有六个人过世,从那以后母亲再也不怕黑,也不怕任何东西,连人也不怕,她说在医院里她见识到人死后只会变成尘土,什么都不会留下。
那么现在,我是不是也应该有这样的意识,这样就不会害怕了。刚这样想,就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我随之一震,心想:不会吧,我本不再相信这世上会有“鬼”之类的东西,这么快就出现了?是风吗?我裹紧了被子,更加不敢动。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动静。
我纳闷,难道真的是风吹开了门?可是我栓了门的,这样一想就更不得了了,房里没别人,能把门打开的就只有……
我全身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是谁?”我忍不住问出来。没人回答,门依旧那样开着。
直到那个东西“倏”地出现在我眼前时,几乎贴着我的鼻子,我的眼睛翻白,一下子晕了过去:这辈子已经是第二次被它吓晕了,等醒来后,我绝饶不了它。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醒来的时候,房里一片宁静。外面的阳关射进来,现在应该午时了吧?它呢?不在房里了吗?
“舍儿,给我滚出来。出来,躲哪里去了?再不出来就永远别在我面前出现。”我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去寻找凌晨吓晕我的罪魁首。它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特殊时刻来,而且这一路“走”来,要受多少罪,它以为这样跑来,我会很开心?我现在很生气,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
我狠狠的心想着,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我有办法让它出来,现在饿得厉害,等我吃饱饭再收拾它。我转身回去,心里不是不感动、不惊喜,都是水路,亏它怎么游过来的,也不怕把皮泡软了,到了涒国还要四处寻找我,隔得这么远它是怎么找到我的,难道它对我气息就那么敏感和熟悉?我的好朋友、好伙伴,你真是傻透顶了!
我被它吓得半死,它一定很累了,躲在哪里休息。一年半没见,我很想它,见到它我会流泪,它一定是想我了,不然会冒这么大的危险来找我?谢谢你,舍儿!
你总是在我最需要温暖的时候出现,让我不觉得孤单寂寞,不再害怕任何困难阻碍,让我安心面对需要解决的事情。可这里不是虞国,我们都是“移民”,留在涒国要顾忌很多事情,你不害怕,但是我害怕你受到伤害。你,知道吗?我怎么舍得教训你,我只是想做做样子,来掩饰我内心真正的激动,你一定躲在草丛里地注视着我,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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