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您先别挂电话,我有话说!”孙志远练习了好几遍,终于在电话接通的刹那间,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张晓文靠坐在皮转椅上,微微一笑,平淡地说:“给你五分钟!”
孙志远喘了口气,说:“张总,今晚有空么?我很想和您聊聊!”电话这头,张晓文故意没有作声。
孙志远心里有数,张晓文这是给他表态的机会,暗暗一咬牙,迫于无奈,只得下定决心说:“张总,您说个地方,我晚上送老板回家后,马上就去。”
张晓文听得很清楚,孙志远的话里依然有所保留,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很忙,我也不想为难你!”
孙志远听出张晓文语意不善,赶紧撇清道:“我不过是个小秘书罢了,老板到无论到哪里,我都得跟着,我……”
“呵呵,我也很忙,要不这么着吧,等你忙完了再给我来电话,咱们再约地点?”张晓文知道孙志远心中的顾忌,同时对这位孙秘书有着浓厚的兴趣,就故意把话说得含糊不清。
孙志远明知道张晓文是故意拿架子,却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满,只得应承了下来。
挂断了电话,张晓文把玩着手里的zippo,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坐在他对面的刘玉兰见他接完了电话,就继续汇报说:“随着天气逐渐转暖,咱们的出货量也变得越来越大了,现金流还很充分,只是我有些担心生产跟不上来!”
张晓文点上烟,吐出一口浓郁的烟雾。笑道:“适度保持产品在市场上的饥饿度,对于扩大产品的销售有着不小地作用。”
“张董,这个您曾经说过,我懂。不过,就怕饥饿过度了。”对于刘玉兰的这种说法,张晓文隐约猜测到了和李明全有关。
张晓文笑了笑,问她:“李明全惹你了?”
刘玉兰仰起脸说:“和个人无关,我说的是公事!”
“我说的就是公事!”张晓文摇了摇头说。转载 自 我 看書 齭李明全和刘玉兰都是他的得力助手,如今却出现了水火不容的苗头。
“张董,我正式向您申请提高产量,以免在旺季来临时严重影响销售的情况。”刘玉兰的担心不无道理。
不过,张晓文有自己地打算,笑了笑说:“生产计划早已制定,不会影响你的销售计划。”
见张晓文已经把话说死,出于对自己老板的绝对信任,刘玉兰站起身说:“到时候严重缺货了,您可别怪我发脾气!”
张晓文笑了起来。说:“不可能出现那种情况,你放心好了!”
瞥了眼刘玉兰离开的身影,张晓文摇了摇头,他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刘玉兰才是这间公司的主人,而他就象是打工仔一般。
回到家中,刘丽见儿子回来了,摸了摸他的脑袋。满心欢喜地说:“儿子,你又长高了!”
张晓文很享受这种温馨的感觉,笑着说:“我怎么没感觉?”
“傻小子!我可不象你那个从来不管家的爹,你身上就算多了个疥子,我都一清二楚。”刘丽笑眯眯地说。
张晓文心中不禁一阵感慨,这次重生没有白活,合家团圆共享天伦之乐的感觉真棒!
“傻小子,陪妈买菜去!”见时间还早,刘丽拉着张晓文地手,就出了家门。
张晓文的头皮一阵发麻。尽管工资已经够用了。但老妈刘丽买菜的方式实在是很恐怖,几乎每次都要把整个菜场全部转一圈,问清楚了菜价,这才开始买菜。
这是刘丽独创的一种逛街方式。张修明成天忙着破案,自从张晓文出生后,连家都很少回,更别说陪着老婆逛街这档子事了。
好在张修明除了留下必要的零用钱之外。其余的工资奖金等收入统统交给刘丽来安排生活。
张晓文心里有数。在刘丽的安排下,每月花在伙食和营养品的钱。相对于家庭收入来说,绝对不是个小数目。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望子成龙,是每个母亲最大地心愿。
手臂让刘丽紧紧地挽在怀中,张晓文还有些不太好意思,挪动着想要挣脱,刘丽扭头瞪了他一眼,数落道:“我是你妈!”听了这话,他只得乖乖地任由老妈挽着。
两个人刚走出大院门口,迎面就见一辆警车驶到面前,“”的一声,警车稳稳地停在了面前。
坐在后座上的张修明摇下车窗,笑着问他们:“去哪儿呢?”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不要这个家了呢?”刘丽见了又黑又瘦的丈夫,心里一酸,没好气地抱怨起来。
张修明把眼一瞪,说:“你懂什么?”
刘丽毫不退让地反驳道:“我是不懂什么,也是妇道人家,不过我知道顾家。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自己掰着手指头算算,抱过几回?”
听了这话,张修明一阵默然,刘丽说的一点没错,自从干刑警开始,这个家对他来说,就象是菜园门似的。
见张修明不说话了,刘丽得理不饶人,有些阴阳怪气地说:“怎么着,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又要去忙你的工作了?”
还真让刘丽说对了,张修明暗暗苦笑一声,语调和缓地说:“最近治安形势很不妙,命案频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嘛!”
“胡说八道,人家老谢堂堂大局长,也没你这么忙,我看啊,你是不想要这个家了!”刘丽想到了痛处,也就不管不顾地把不满宣泄了出来。
张晓文很清楚,父母吵架他若不掺合进去,一准会挨老爸的训斥。按照以往的经验,张修明因为自知理亏,每到这种时候,就会想办法把儿子拉进战火,以转移刘丽的注意力。
“妈,快点走,去晚了就没鱼卖了!”张晓文喜欢吃鱼,只要儿子回家吃饭,刘丽就会给他做个一鱼三吃。
听见儿子这么说,刘丽转身就走,不再理会张修明。
张修明望着刘丽地背影,苦笑了一声,招手把张晓文叫到了身边,“儿子,最近忙啥呢?”
张晓文正欲答话,刘丽忽然转身说:“别理他,咱们买菜去!”张晓文也担心细心地老爸问出破绽,就低声说:“爸,妈在气头上,我先陪她买菜,回头再和您详细说说。”
张修明点了点头说:“咱们父子俩也该好好地聊一聊了,你先去吧,爸对不住你妈,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我主管刑侦呢!”
在整个ga系统里边,干刑侦是最没油水,责任最重,也是最累的一个部门。这倒也罢了,因公殉职的干警之中,刑警所占的比例也是最高的。
相对而言,负责治安和经济侦察的警察则大有不同,部门利益十分可观,而且因为面对地嫌犯类型不同,除非是以外情况,几乎没有生命危险。
张晓文心如明镜,他没有办法当面劝说父亲张修明离开刑侦地岗位,唯一可做的事情是,利用周立民地关系,将父亲调到省厅里去。
需要省厅的副厅长亲自参与的案件,毕竟是不多见的。真要出了大案要案,肯定会从各个部门抽调精兵强将组成专案组,安全上面多了几重保障。
张晓文信奉一条原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历史上的儒家学说,不过是一种培养大量伪君子的学说罢了。
根据这种传统培养出来的官员或是学者,绝大部分都是表面上道貌岸然,私下里男盗女娼之徒,说一套做一套,假话连篇,有着深刻的历史渊源。
保护得之不易的天伦之乐,使家庭不受外力或是外人的侵害,这是张晓文的逆鳞,不容任何人轻易碰触。
张晓文跟上刘丽的脚步,轻声劝道:“妈,爸也不容易,都这么多年了,其实我挺理解他的。”
刘丽放缓了脚步,叹了口气,说:“傻小子,你也慢慢地长大了。其实呢,我们家的工资够用了,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想让你爸多点时间在家里陪着咱们。我就是有些搞不明白,破案的事情,又不是非他莫属,何必这么卖命呢?”
“就连一个所长也比他过得滋润许多,他这个局长白做了!”刘丽说的是心里话,张晓文也无言以对,大道理谁都会说,但具体落到了实处的时候,就会发现,父亲张修明算是一个另类。
一时间,张晓文也无法解释清楚,只能说那是一种精神上的坚持。因为,以父亲张修明的经历,他不可能不知道世道变得很低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