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司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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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像那座万年的西湖,一个慵懒的女子,着一身典雅的睡裙斜倚在床头。她就那样倚在那儿,带着一身的温婉与大方,她无意取悦这些匆匆过往的政客,她的心里,有的是堤上的柳,近旁的山、与浮着白云的蓝天。

    至于宫瓦中的那些女子,不过是她手里捏着的一本本书,看得倦怠了,依旧置于案头。她固执的相信那个女人会回来,那个男子不会离开。----(前语)

    “公主,沈侍卫求见。”

    我躺在床上不愿说话,是太累吗?还是心已没了方向?

    “公主,沈侍卫求见。”

    见我有什么用,我只是一个公主,一个想安静的公主。

    “公主?”

    “进来。”我放下窗幔,任性的不想起身。也许我也和母亲一样,喜欢叛逆,喜欢没来由的发火,但我更知道我是个公主,拥有国号的公主。

    “臣下参见公主。”

    “何事?”他是我的表哥,母亲极力保下的男孩,我记得她走时我们还好小好小,可如今我们都这么大了,哥哥登基,他也入朝,爹爹又把自己关进了佛堂。

    我呢?我该何去何从?……我的路在谁的脚下?

    “回公主,孙靖海的事……”

    他不敢多说,我无奈的苦笑,哥哥竟然想把我指给孙靖海,想到此,我就能想到一位长像诡异的脸庞在京城大街游走,他是关心我们的吧,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记得回来看看。“哎--”何必。

    “公主……”

    “下去吧。”

    他走了出去,我还是没有起身,我越来越像个公主,同化的宫廷气息,让我走进这个染缸,忘了以前的心性,忘了太多的曾经。

    我和哥哥两个同样寂寞的孩子,努力的在世俗之中找寻真谛,拼命的在彼此身上找寻属于过往的时光。

    可是,我们都没有问:那些离开的原意回来吗,住在此处的又走的了吗?

    我身着一身华服,站在爹爹清修的门口,迟迟不敢进去,我怕看到他,怕看到他的思念,怕看到他望着我时闪神。他要--想起谁?他在悲情的折磨什么!他要--谁的心?他固执的退离舞台是因为对手都走了,还是一切都没意义了。

    当年就知道不可能,当年你就选择了放手,那现在这个样子给谁看!折磨我们还是折磨你自己,或许你也想学苏学士那样做些折磨她的事!但你有什么立场呢。已叛国罪处置她,还是以不负责任罪杀了她。

    可笑!人都走了,何必在留恋!

    “是纤纤吗?咳!咳!--”

    我鬼使神差的躲开,就是不想见他。

    也许我会同情爹爹,但我绝不同情父皇,望着渐渐凋零的落叶,我转身离开这令我窒息的地方。

    我不想深究他留下我和哥哥的意图,也不想多想他成全他们背后的用意。

    我天真的告诉自己--他是爹爹,是那个哄着我宠着我的爹爹。是一个感情上的失败事业中的成功者。

    你用帝王的仁德控制着这么多人为你去死,为你去斗,你在哀叹什么!你有什么理由哀叹!你有什么资格步苏学士的后尘!

    你恨她吗?

    如果不是她!现在站在大殿之上傲视天下的人是你!

    如果不是他!有人会为你安邦定国打下不世基业!

    如果不是她!你将拥有所有荣耀,受万民敬仰。

    如果不是他!那登上大殿绝不会是别人的儿子!

    你恨她吗?

    我就想问问你--你恨她吗?

    可我问不出口,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心里像撕裂般难受。

    可笑吧,身为她的女儿,我做不来她的无情,她自私,你们自私的留给我们这些痛苦的东西,让我们继续轮回。

    为什么我当初没和你走,为什么我曾被他的眼神熏陶的没了主见。

    娘亲?是你给的关爱不够吗?娘亲?你那么聪明,如果你想当年你一定能带走我们的是吗?可你为什么把我们当礼物送了出去,愧疚吗?可笑的你还有点良知吗?

    我坐卧莲池,水中是一张完美的秋水。

    爱了?都散了。

    为什么你不能如舅舅一般闲情。

    我喜欢十字巷,更喜欢舅舅不怨天尤人的样子,其实该做就做什么,做完了不愧于己就好。

    可爹爹你呢!你貌似不最后给她致命一击,你就不能痛快!

    如果你还恨,恨她--在你江山中扮演的角色,你就想想我吧,好好的想想……

    (纤纤后语)

    ---我忽然固执的认为,千年来,唯有苏轼最是彻底的爱上了西湖,如同爱一个女子那样爱着,不然,他怎么会写出“欲把西湖比西子”这样的字句呢?

    而西湖,亦将她最美好的年华与永世的温存与了诗人,我现在所见的,只是千年的遗容。

    我忽而又想起欧阳修那一组《采桑子》来,只可惜彼西湖非此西湖,若欧阳修早些年来到这杭州西湖,会不会也吟唱这一组“西湖好”呢?

    一定会的!我默默地想,小声地诵着“垂柳阑杆尽日风”

    “疑是湖中别有天”

    生怕此西湖听见了,生出些许感慨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