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大少爷死时把他练成的“破血”给了主子。
所以我带他进来,我要他,成全我的理想;我要他让我在影子中立足。
他没有其他孩子的激动,他惧怕这里的一切,他不喜进人,小小年纪似乎看穿了这里的尔虞我诈。
但我把希望压他身上,他必须成功。
我钟离要靠他做到影子的顶尖。要靠他争取出人头地的机会。
这里的人们都强横,要想突出太难,除了自身的一切,就是看主子们的喜好,主子推你,你就是人,你就拥有至高无上的一切。主子不推你,你就是司空家的草,没人看你一眼。
在司空府,你如果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等于你拥有藐视四国的力量,这对我太有诱惑力。
也许司空家的历代家主感觉无所谓,但在我们眼中他们就是神,是这个世间唯一的信仰,没人比他们活的自由,没人比他们洒脱,没人比他们镇定。
他们是我们的支柱,是我们在心底崇尚、恐惧的主人。
我抱着他时,没想到他真成了下一代家主,没想到他比历代家主都优秀,没想到我得到的最高全力是在他的一人之下。
更没想到,最后我竟犯了如此严重的错误。
……
看着他撑不住虫蚁的啃噬,我暗地里偷偷帮他破关,他不能死,他死了我的希望就没了,六少爷是钟列栽培的,如果六少爷成为下任家主,我就不会是影卫之主。不会让别人记得。
不行,我要出人头地,不能让钟列赶超,我背着所有人帮助小主,心里虽怕主子怪罪,但我已步入中年不搏不行!
我如此小心翼翼,还是被老爷发现了。
老爷似乎很偏爱主子,在我看来,上位者的丁点偏爱也能逆转局势,何况他是司空鲁,司空家族的最高掌权人。
他对我帮助小主默语不问,我胆子慢慢变大,有时加倍传功力给他。
他忠不负我望,被主子从后山抱了回来,没有修饰的他让我们震惊,他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快血肉,干枯的想个尸体。
我们怕了,跪在地上不敢回声,他在主子怀里笑,那是他出来时第一次笑,也是最后一次笑,他藐视我们,他的笑就是挑衅,他有藐视的资本,他成功突破厝骨,成了下一代家主。
小主子很安静,他开始追求和其他孩子一样的快乐,极力寻找离去前的东西。
也许其他的东西还在原位,但小主子不在了,他不在是以前那个躲起来的孩子,他拥有更多。
几年的时光磨去了他孩子的心性,他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回到以前。
他放弃了,搬回主宅,像历代家主一样,不苛求失去了的东西。
夫人死时,他看起来很安静,如我猜测中一样安静。
我舒了口气,他长大了,成了真正的领导……
老主子离去,他正式接位,我成了影主,料定的结果还是让我欣喜若狂,我就是个俗人,因为这个权势,我可以笑傲一生。
我发誓:我会效忠司空家,更不会背叛主子,背叛主子等于找死。
主子对我很放纵,本应是我宠着的孩子,却反过来纵容我。
他几乎不过问影子的事,更不过问府里的事,我瞬间大权在握,蒙住了眼睛却极力控制自己没蒙住心智。
主子喜静,偶然还会请人诵经,怕他想不开出家,我提议让主子把绿儿收了,绿儿仰慕主子,那丫头是我侄女,她的相貌和才学不会辱没主子。
主子拒绝,我不再提。
我一直认为主子就会这样过下去,也许会女人众多,也许洁身一人。
只是从没想过,京城贵族私下流传的的言语如此不堪。
“杀了他。”
主子没点头。“我自有主张。”
……
草儿说他要跟着那个人。
“为什么!”
她低下头,我猜不出她的心思,草儿这孩子很文静,在绿儿身边时没人会主意她,可她是我的……(算了,就让那场变故在记忆中磨灭吧,是不是都不重要……)
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想管也没了说服力。“不去行不行。”人老了总希望子孙环绕。这几年越来越发现自己老了。
她不动,我摆摆手:“去吧,去吧。”有空回来看看就行……
第一次见他,他很不给主子面子,我站在门外,主子伸手,很有耐心的等他出来,他无视主子的举动,自动跳下。
主子脸色瞬变。这么多年我首次看到主子情绪化。
“到我房间。”主子在我耳边丢下四个字,不是说我,是说那个人。
他见主子离开,转身就走,我拦住他:好大的胆子,主子留人也敢不从:“沈少爷,主子等你呢。”
他跟着我,像个没见过市面的下人,我知道是我的想法苛刻。怪就怪我对他印象太糟。
他很怕猫儿,我对这个认识不自觉的笑:胆子小就好,以后少惹主子不快。
但他还是惹主子伤心。他从司空府离开,主子一天没有进食。
我想如果不是她太目中无人我不会想到杀他……
他进出司空府越来越频繁,频繁道绿儿气愤。
主子的心情越来越好,由其是他来过后,主子的心情更好,他还会走出来和我们这些下人谈天。
卫真常说:“主子的春天来了。”
“秋天更贴切。”我不认为他适合主子,主子是至高无上的,选择主母也应身份家世高等,沈子逸无论出身还是人品都不适合主子。
“秋天更好,主子碰巧可以在她怀子冬眠。”卫真说完,他们大笑。
我不赞成,圣安郡主比他好,我支持圣安郡主。
“你支持没用,主子的心在她那。”
“不可能。”主子的心不会是一个毛丫头……
他来找主子,我阻拦她:“圣安郡主在。”请你离开。
他不理睬。一副这是他家,他想进就进的德性,他大张旗鼓的进去。
我悄悄跟他身后,我不放心他,他和主子在一起我就不放心,总认为他会欺负主子,明明是主子功力深厚,我还好是认为他能欺负主子,他肯定会欺负主子!
他比圣安得意,圣安在她手里连对手都谈不上,因为裁判偏心。
“送圣安回去。”
他赖在主子怀里,故意给圣安难堪。
我握紧老掌:过分!为了气一个女人敢利用主子!
主子并不责怪他,主子纵容他的一切,他恃宠而骄。
欺压主子不分场合,不顾颜面。
他当主子是什么,他养的阿猫还是阿狗!乌鸦嘴,主子和猫狗没关系!
我确定要杀他,是主子惊动影卫找他,他不配主子惊动影卫,更没资格惊动影卫。必须除掉他。
不能让他打破常规,不能让他欺了主子。
我终于等到那个机会,他出城,因为另一个男人不顾主子的情意选择离开。
这种人活着都没用,所有让主子伤心都该死,该万劫不复!
我和常听串通好--杀他,常听没意见。
看吧,想你死的人何其多,是你该死,不是我逆主,是你沈子逸无情无义……
草儿死了!草儿违逆我要保他。
我不想对她对手,但我更不想主子失去自我,即便你有可能是我的……你也要死。
为了主子失去什么也无所谓……
我动手了,两个生命从我面前消失,杀人的次数多了,谁死都会麻木。
我麻木,麻木自己亲自送草儿上路:为什么?你可以不死。为什么不给我弥补你的机会……
我没想到主子的反应那么激烈。
那八条怪物我第一见到,吐訫的舌头,满山的飘雪:主子你悲吗!你为什么悲!他不值得你悲!
你是司空谦!是四国暗主,不可为一名女子放弃你的地位,玷污了你的名声!
……
“你竟然杀了主母,你怎么不自杀!”卫真不赞同。
晚了,人都死了,和我说什么都晚了。
……
“他怀孕了!”
强撑的信念倒台,我竟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
沈子逸!你故意的吗!
哈哈!用孩子赌我生不如死!
为什么那么心狠!不给主子一切!不给我们太平!不让他们安宁!
你何德何能!你不该得天独厚!
我死又如何,除了误伤小少主,我不认为自己有错!
这么心毒的女人,我杀她对的住所有人!
我死不悔改!我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