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回来啦!回家以后要好好洗个澡然后吃一顿!”
说话的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娃娃脸少年,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马鞭与随从说笑。少年身着浅蓝水干装,没有系菊缀与扎袖,头戴乌帽,衣饰布料均为上等,看样子是个大俭族子弟。他长相颇清俊,眉清目秀,五端正,一看那就是个敦厚老实的好男人。似乎经历了一段长途跋涉的旅行,他的鞋履覆盖了一层尘。
他僵雅,体内流淌着尊贵的皇族之血,与另外三个兄弟都是克明亲王的儿子,醍醐天皇之孙,也就是当今天子的堂兄弟。虽然这一辈被降为臣籍赐姓源氏,但他们兄弟仍然受到当今天子的亲睐,均为殿上人。
眼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轮的到自己进城,百无聊赖的博雅一边等候一边与随从闲话家长里短。突然“啪”的一声,一枚小石子不知从哪儿飞来,击中了博雅的后脑勺。
“哎哟!”博雅吃痛,龇牙咧嘴,摸着头四下张望:“谁打我?!”
在他回头往后看的刹那,一枚小石子飞来正中博雅的眉心,同时博雅也看见了那个恶作剧的人,重重哼了一声:“这家伙!”
“疼不疼?谁让你自己刚好转过来!”
在后方有些远的大树下,某个熟人坐在牛车的赶车位上笑着朝博雅挥手,他的另一只手抡圆了又把小石子朝博雅丢来。这下博雅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回丢回去,那人侧头一避,小石子从他衣领擦过穿过牛车的帘幕。
博雅对随从说了间话,翻身下马挤过人群,气势汹汹地一路小跑来到那辆牛车前,喝道:“贺茂保宪!你真是无聊,干嘛拿石头打我,还有你怎么在这里?”
被称作贺茂保宪的男子耸了耸肩,嬉皮笑脸全无悔意:“就是因为等的太久无聊嘛,看见博雅在前面就打个招呼而已,我回了趟家乡,话说你打哪儿来?”
贺茂保宪身上穿的狩衣稍微有些旧,但掩不住他一身出众。他是当今受人敬仰的阴阳师贺茂忠行的儿子,与博野最为交好的安倍晴明是情同手足的同门师兄弟,和博雅交情也不错。为人开朗乐观,格有一些顽劣,酷爱戏弄人。博雅曾听过忠行发牢,最得意的弟子晴明从小投在自己门下,在修行过程中受保宪影响,格变得比他还要恶劣,不动声玩弄他人于股掌之上。
但老爷子拿这两人没有办法,谁叫他们在众多人中是最出类拔菽呢。
有时候博雅也会心里嘀咕,是不是干阴阳师这一行的人一个个都是皮相好气质佳。每回晴明与保宪一同出现,无论场所是大内里或是市集,□慕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众他们身上,有个别看他们的眼神就像几天没吃肉的狼一样。当然,藤原家的长公子也享受这待遇。
不理会周围人看自己的视线,保宪用力拍了拍盘太久微微有些发麻的腿,侧过身手伸进帘幕里摸索,拿了一块西瓜出来递给博雅:“喏,吃吧。”
为什么会有西瓜?这时候哪来的西瓜?博雅心有疑问但还是张嘴咬了一口,清凉甘甜正好解渴。认识阴阳师久了混熟了有些事情见怪不怪了。
“我去给把陛下抄写的佛经私几家寺院刚回来,你也路上辛苦了,出什么事了吗?”
贺茂保宪十分注重自己的仪表,对衣饰要求严格,今天见他穿的和以往相差太远了。
保宪点头,眯着眼笑道:“我回家把我的接上来团聚。”
博雅瞥了一眼牛车,好奇道:“你有?怎么都没听说过。”
“有必要吗?我又不是那种每天把自己有多貌多有才巴不得陛下看中选进内里做子的公卿呢!”保宪仰着头,洋洋得意:“不是我自夸,我贺茂保宪的比那些庸脂俗粉不知好多少倍呢,我才不要可爱的沙罗去那种见不得人的豪华监狱去!”
豪华监狱……真是贴切的比喻啊。博雅嘴角抽搐,虽然知道保宪这人虽然有能墨太毒舌了,一张利嘴损人不带重复,有时候还爱对一些不知死活挑战自己精神底线的人施以暴力(博雅曾经因为反应迟钝而吃过亏),几乎不见他称赞过除了他自己的其他人。他被他称赞到这个地步,是否真有他说的那还有待确认,没准保宪这家伙护短呢。而且,她是那个暴力阴阳师贺茂保宪的……
想到这里,博雅突然对牛车里坐着的素未谋面的贺茂家儿感到一丝恐惧。据说晴明就是被他影响的,更何况一起长大的。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保宪看着博雅盯着牛车脸一阵白一阵轻,将一把的西瓜籽撒向他:“我警告你,不准打我家可爱的沙罗主意!”
被撒了一头的博雅急忙摇头,抖落身上的西瓜籽大声回敬保宪:“谁会打你这个暴力阴阳师的的主意!谁知道你会不会和你一样又毒舌又暴力又坏心眼!”
完了!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意识到说错话的博雅一下子闭上嘴。
“源~博~雅~~~”保宪依旧笑着,但是那样子在博雅眼里就是一只要吃人的狰狞恶鬼正对着他笑,而且他的气场完全变化,背后似乎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呀……你可以说我然能说我可爱的沙罗!”
就在保宪举着鞭子的手抬起来时,牛车里传出一个清脆如银铃却略到些清冷的少声音,解救了危机中的冤雅。
“暴力阴阳师?说的是哥哥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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