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哀悼一下我的崭新的250G笔记本硬盘,被小猪胡乱设了HDD密码,从此和里面的数据一起躺在抽屉里了。
这一回本来是已经写好的了,准备再检查再润润后发的,结果我现在只能重新回忆了,泪……
看来还是潇湘的在线写作保险点,看来我以后不止要存在电脑上,QQ网络硬盘上,U盘上,还要在线存一下,这数字化的时代,真是累人啊……
================牢骚发完,正文开始====================
浴桶里已放好热水,水蒸汽打着卷儿升腾漫布在屋子里,镜面已经悄然蒙上一层水汽。
胡希悦伸手在镜子上抹了抹,对着镜子解开了领口的钮扣。今天好巧不巧穿了件套衫,真是平添了麻烦。希悦心里嘀咕着,一手护住左耳,一手揪住衣服往上拉扯着,好不容易才从头上脱了下来。
滑溜白皙的肩上斑布着干涸的血迹,星星点点,衬着肤色倒似雪中红梅。颈脖处的血迹一路往下,踏上莹圆秀美的雪峰,直到粉色的胸衣才被挡住脚步。
“呀!”胡希悦轻叫一声,心疼的不是那染成梅花鹿样的胸衣,而是胸口的那枚玉。
原来净白的鱼莲坠,现在竟透着淡淡的粉色,鱼尾的几道刻纹里还凝着暗红的血迹。胡希悦想把玉坠取下,却发现因为耳朵缠着纱布,加大了头围,原本的红线就嫌短了,没法再从头上套出。只好伸手将颈后的线结拉到胸前,低头细细地解着。
因为她低着头,认真地费力地解着那个结,所以看不到镜中的那个胡希悦并未低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呼~”胡希悦松了口气,这小小的结终于解开了。拧开水笼头掬了一捧水在掌心里,小心地把玉坠放在里面,仔细地擦洗上面的血迹。洗完擦干,对着灯光照了照,所幸,颜色又恢复成原先的白润了,希悦把它轻轻地放在叠好的睡衣上,褪尽了身上的衣物,跨入热气腾腾的浴桶。
希悦小心翼翼地擦着身上的血迹,虽说陈雨叮嘱不要碰水,但这身上的血总要洗掉的吧?只要不溅到耳朵上就行了呗!
小小的身子被热水包围着,毛孔都舒畅地张开了,把一天的疲惫宣泄而出。松懈的身体带来阵阵倦意,希悦的眼皮打着架,终于缓缓闭上了,就小憩一会吧!
满室水汽氤氲。
水怎么越来越烫了?雪白的肌肤已经泛红,希悦想站起来,发现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连抬起眼皮的力量也消失殆尽。身体里面也陡地涌出一股热浪,在体内四处乱窜,焦灼着每一块血肉,炙烤着每一根骨头,寻找一个能让它释放的出口。
烫!好烫!身体似乎变成沸水里的材料,即将被煮熟成一道美食。
正当胡希悦被烫得头晕脑胀时,一丝丝冰凉从头顶渗入,缓缓又坚定地驱赶着那恼气的热流。
她纠结的眉头缓缓松开。
耳边传来一个和煦的声音,如初春的风轻轻拂过:“烧退了。按时服药即可。”
“唉哟!谢谢菩萨保佑啊!公子您真是华佗转世扁鹊再生,一剂药下去,这烧看着就下来了。”传来一个语气极尽谄媚的女声。
“您抬举了,姑娘只是受了点风寒,没有大碍的。”春风再次吹过。
“公子太谦虚了,咱们青青能得您出手相救真是她的造化啊!”
“举手之劳,实在不用客气。”
她微微睁开眼,只见穿得一身花团锦簇的蕙娘正绕着位素色锦袍的公子打转。虽然脸上的妆容已掩盖不住韶华消逝,但一双凤目在眼波流转间还是有几分魅惑之色。但旁边的公子却如远山淡水般气定神闲,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仿佛很是亲切和蔼,但又似相隔千里般难以亲近。他眼睛淡淡地扫过来,闪过一丝欣喜:“姑娘醒了。”
“啊!真的啊!”蕙娘忙不迭地奔过来,一把拉住青青的手,刚还是笑容满面春色满园,转眼已泪光盈盈:“我的儿啊,可急坏娘了!”
“女儿让娘担心了。”青青乖巧地垂下眼帘,一副内疚的模样。
“你烧得七荤八素,为娘的心呀就跟着七上八下。小森去请大夫时,可巧了就在巷口碰上这位医术高超的公子,你真要好好谢谢人家呢!”蕙娘嘴里絮叨着一边暗暗朝青青使着眼色。
青青对蕙娘的意思了然于胸,心里不免冷笑一声,脸上却堆起了笑容。撑起虚弱的身子在床上福了福:“青青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呵呵,你也这般客气。青青姑娘若是那日喝了红糖姜汤,倒也免糟了如今这番罪。”公子温和地说道。
青青闻言心中一动,拿眼细细瞧去,原来竟是帮她拾回锦帕的那人。
“是你啊!公子连着帮了青青数回,青青心内不胜感激。”
一边的蕙娘明白过来了:“哟!原来你们是相熟的!却弄的像是不认识一般见外。”
“仅是一面之缘,看来青青姑娘也并未放在心上,哪里谈得上相熟呢?”他依然云淡风清地说着,但话语间倒似乎对青青有一些埋怨。
青青心里一愣,他仅是“一面之缘”就对自己生了心思?不免暗暗叹息,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放在心上又能如何?自从踏上这条路,我便早早断了那份念想,免得日后神伤。纵有惊世风华,又能如何?想到此,心里涌上一股酸楚,一滴清泪止不住滑出眼眶。
“卜!”一滴清脆的水声,水面荡出圈圈细微的涟漪。
胡希悦濡湿的睫毛微微颤动,脸颊还有泪水滑过的印迹。
心里怎么如此酸涩,五脏六腑都因青青的情绪纠结在一起。唉,一日连做两梦,剧情逼真得连自己都禁不住入戏太深。
胡希悦唏嘘着睁开了眼,水已经发凉,不知刚刚睡了多久?赶紧起来,着凉了可要雪上加霜!跨出浴桶,正擦着身上的水迹,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凄惨的女子尖叫!惊得希悦身体一僵,毛巾滑落在地都恍然不知。
浓重的绝望,满腔的愤恨,随着惨叫声排山倒海地向希悦扑来。希悦的耳膜如针扎般难受,她弓起身子,双手一把捂住耳朵,左手重重地打在伤口上,传来一阵锐痛,人顿时清醒不少,尖叫声竟也随之消失。
“谁?是谁?”希悦雪白的娇躯战栗着,无力地后退,抵在了洗漱台边。
空气里的水汽早已散开,凝在四壁上悄无声息地下滑,没有任何回应。
时间像是把锯刀缓慢地拉扯着。
希悦警惕地看着四周,等了半晌并无异样,心跳渐渐恢复正常,是幻听吧!身上的凉意提醒着自己未着丝缕,忙反手将台上放着的睡衣扯来,胡乱的穿在了身上。
“呀!睡衣上怎么有血迹?”希悦盯着衣服胸口那一块硬币大小的血迹发呆。睡衣一直放在台上,和浴桶也有一段距离,到底什么时候弄上的呢?
“咭咭咭咭……”门外传来几声阴冷的干笑,打断了希悦的困惑。
那嗓音既嘶哑又尖锐,不像是人发出的,倒像是砂纸中挤压出来一般,说不出的诡异。
与其担惊受怕,还不如主动出击!倒要看看是谁装神弄鬼!
希悦心里莫名生出一股莽勇之气,眼睛四下一扫,操起角落里的马桶刷,冲到门口抽出木栓,把门“呼”地拉开,一下跳到走廊中,心想我跟你拼了!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咦?没人?空荡荡的走廊,地上也只有自己手举马桶刷张牙舞爪的倒影。人不会跑这么快吧?难道……真是鬼?
心悄悄地哆嗦了一下,刚刚的那股子勇猛一下子消失殆尽。
夏语冰的小布团!脑里突地跳出一根救命稻草。
小布团就放在枕边。希悦谨慎地往自己的房间挪去。
“胡小姐,你这是干嘛?”背后又冷不丁地传来一个声音。
这年头怎么都喜欢在人家背后说话?胡希悦抹了把刚冒出来的冷汗,转过头去,只见周妈端着个茶盅满脸惊讶地瞅着她手里的马桶刷。
“呃,这个……我刚洗马桶来着,听到有人惨叫,就出来看看,你听到了吗?”
“惨叫?我刚从厨房过来,路上没听到什么声音啊!”周妈疑惑地摇摇头。
“那刚刚还有人在这儿冷笑,你也没听到吗?”
“没有啊,这个时间谁会到这儿来啊?你听错了吧!”周妈说着还上下打量希悦,把手里的茶盅往前一递,“怪不得老爷刚让我煮了壶定惊茶,你快趁热喝吧!”
周妈的眼神赤裸裸地说:这闺女,估计今天受伤被吓到了,连脑子不好使了,这不,都出现幻觉了。
希悦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接过温热的茶盅,有些尴尬地说:“有劳周妈,我……回房里喝,谢谢你了。”说完便转身走进自己房间,还带着马桶刷。
周妈看着她关上了房门,便探头往走廓尽头张望了一下,脸上布满焦虑。
菊舍里,一枚玉坠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当时希悦忘了睡衣上还放着玉坠,反手扯过睡衣穿上时,玉坠一下被抖落在地,玉坠上原有的那道裂纹又深了一些。那时希悦心里慌张,并没有留意到那一记轻响。
玉鱼莲的裂纹里,正缓缓淌出鲜红的血来,悄无声息地没入地板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