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无法对这里产生很深的感情,比起这里,我倒是觉得上山更像是我的家,我温暖的避风港。
欧阳峙黎从马上下来,替我敲了敲紧闭的大门,不久就有人前来开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厮,我没有见过,或许是近年召的吧。
“你们找谁?”
“和你家老爷说,二回来了。”欧阳峙黎话还没说完就见小厮匆忙向里面跑去,似乎完全忘记要让我们先进去。真是个迷糊的小鬼啊,呵呵。
没过过久,就只见一个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身影迎了上来。说是熟悉是因为他那慈爱的目光并没又随时光的流失而又丝毫的减少;陌生则是因他眉心那抹疲惫的神情,头上的几缕银丝昭示着岁月的痕迹。在记忆的深处,那个拥有慈爱眼神的“父亲”总是神采奕奕,当年我的离开虽然让他有了些许的感伤,却不似如今这般,似乎突然老了许多。
我突然有种自我厌恶的感觉,有些内疚。占用这个身体那么多年了,却从没有为“她”尽过孝心,直到这次师傅要求我下山我才想起原来我还有一个疼我,爱我的“父亲”!
一路上,一直以来,师傅总是会告诉我孔府发生的一些事情。孔府这几年在生意上经营的还算不错,倒是有件事情似乎让爹心力交瘁了许久。。。。。。
仍算得上年轻的父亲抬头望着坐在骏马上的我,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欣慰,安心。而后,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那发亮的神采突然暗了下去。
我急忙从马上下来,走至父亲身前,行了个大礼:“倪儿见过爹爹,这些年让爹挂心了,是儿不孝。”
爹连忙将我扶起:“回来就好,爹爹好想你呢。”
低头看向扶住我的手,还依稀记得几年前就是这双有力的手将我紧紧抱住,为我一个微笑爱,一个回答而颤抖。是这双手,将我的小手交到师傅手中,成就了如今的我,如今的孔清倪!
“老爷,先进去吧,外头风大。”说话的是在爹身旁的贵,我一眼就认出这个就是当年巴不得我早早离开的孔夫人。
看着她眼角的细纹,有些苍白的脸,我的心中一阵酸楚。原本嚣张跋扈的人啊,也被生活无情的磨去了脾,只留下惨淡的神情。
欧阳峙黎虽然没有参与我和世伯的谈话,但是他对于孔府半年前发生的事经过世伯与我的谈论也是略知一二。他看向孔夫人的眼神中有着一丝同情。
“程贤弟,这次真是麻烦你了,一路辛苦,进去休息一会儿吧。”爹看向世伯说道。
“也好,好久没和孔兄把酒言欢了。今晚我们就好好畅谈一番。”
世伯也是个豪爽的人,原本有些失落的爹因为世伯的话而露出喜。
我扶着爹,随着他们一起进入孔府。欧阳峙黎自然随着我们一道走了进来。爹是知道欧阳峙黎的,只因为他和师傅常有书信来往,所以对欧阳峙黎并不陌生。我扶着爹一路走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爹似乎有讲不完的话,或许是多年不见的关系,居然将我小时候的糗事也一道搬了出来。
当时的我智力仍有些问题,爹自然不可能指望我记得小时候的事情。这也正好替我解决了“失忆”的苦恼。
看着爹爹柔和的目光,我发现他真的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疼爱着了。。。。。。也许世界真的是不公平的,想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经受失去至亲的痛苦?如果我现在告诉他我并不是他的儿,至少我的灵魂不是!那眼前这个似乎有些苍老的男子该如何是好?在这短短的时间中失去了两个至爱的儿。
是的,失去了两个。
虽然我和我那位长相甜的“”只有数面之源,但不可否认她和我流着一样的血液。孔清霜,就是我那位据说已销玉损的。师傅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说我那位在途中遇见贼人,在逃脱时失足坠崖身亡。
我却是很好奇,为何堂堂孔家大会无缘无故遇到贼人?何况孔家在商人中又是何等的富贵?是哪个大胆的强盗敢对孔清霜下手?
所有的疑问在我心中徘徊,我有试着问过师傅,他却只是眺望着远方,摇摇头道句:“此为天意。”
我不知道何谓天意,只明白疑点重重为什么师傅,爹不愿意试着查一查?“”的尸首没有找到,但是爹爹却早已对外声称孔清霜已魂归西方。这又是为何?
和爹爹走进大厅,只是坐了一下,与爹聊了些今年在山上的事情。或许是爹看出我有些困乏,对我笑笑:“倪儿,是否有些累了?你先下去休息一下,爹和世伯聊聊就好了。”
我点点头,向爹和世伯各行了一礼:“倪儿先行告退。”
欧阳峙黎跟着我的步伐想要离开却被爹叫住。
“欧阳少侠,倪儿所住之处乃孩子的闺房,少侠的房间老夫早已准备,让丫鬟带你去如何?”
欧阳峙黎没有看爹,这是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我。我对他点点头,给予一个安抚的笑容。他也没说什么,跟着丫鬟走了。
倒是我大意了,虽说我与欧阳峙黎是同在山上相处许久,但是孔府自与山上不同。此处人多嘴杂,我无论怎么说也是这孔府的,家的闺名也是十分重要的。
我对在一旁等我的丫鬟笑了笑,示意她带路。一路上的景物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出了大厅,拐进一个鹅卵石铺成的小径,通往那片苍翠滴的竹林。那是一片绿的海洋。竹林深处你似乎可以听见那潺潺流水的声音,还有那碧蓝的天空好像水洗过一般明净。空中没有一丝云彩,蓝蓝的,透进心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