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父皇笑了笑:“父皇又与母闹不快了?”
“恩!”父皇无奈地点了点了头。
我放下书,拿过一直放在边上冷着的莲子粥喝了一口,道:“母一直都这样,父皇怎的还不习惯?”
父皇盯了我一会,摇了摇头道:“倾娉,你真的才十四岁。”
我笑了:“父皇连儿的年龄都不记得了?”
父皇也笑了,一直皱着的眉头也舒开了,喝了口紫荆刚刚端上来的茶,道:“有时候真的觉得你不应该是十四岁。”
我兀自笑着,也不说话,本来我就不只十岁,在现代的我,少说也是个大学生,都二十了。
父皇又叹了口气道:“朕做这么多,你母始终不肯原谅我。”
我拌了拌手中的粥道:“母心中的结太深,父皇又何必如此执着。”
“可是我爱她!”父皇看着我。
我摇头道:“不,父皇,你更爱你自己。”
“此话怎讲?”父皇皱眉道。
“如果父皇爱母比爱自己多,当年就不会在母心有所属的情况下,还要逼母进宫;也不会在母心死的情况下,还要去逼母面对她不敢面对的感情。”
“我逼你母进宫,是因为我爱她,我想给她幸福,有错吗?”父皇定定地看着我。
我不在意地一笑道:“究竟让母进宫是为了让母幸福,还是让父皇自己幸福呢?母的幸福是与三皇叔闲云野鹤,了此一生,而父皇恰恰剥夺了母的这种幸福。”
“啪!”父皇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笑了笑:“其实母不幸福,父皇,你又何尝幸福呢?”
父皇叹了口气,起身出了倚轩居,往轻雨阁望了望,便走出了翠雨宫。
我望着父皇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很可怜,坐拥天下又如何,连最心爱的人的心都得不到,还要在着人吃人的皇宫里不动声、步步为营地护着她,天底下最累的人就是他了吧!其实这皇宫中的每一个人都很可怜。就像母,身为贵,可也只是靠冷漠、狠毒来保护自己的人,母在宫里决不是个受欢迎的人,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人又狠,若有人犯她,她必十倍奉还,毫不心软。宫中嫔没人敢惹她,见到她都是绕道走,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个恶毒人,而在我眼中,她也就是个与幸福永远擦肩而过的心死之人罢了。位主中宫的皇后同样是这样,,后宫之主,母仪天下,却也只是个摆设,自己的丈夫拥有后宫三千,两人几十年夫,却也永远只是相敬如宾。而后宫真正的实权握有者汝淑,雷厉风行,手段繁多,可自己的男人心里永远有着别的人,与自己永远是貌合神离,即使自己的儿子身为太子又如何,终究也是别人的挡箭牌。至于瑞阳公主,天启皇朝唯一的公主,本应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可惜因为在母胎中被动到胎气,导致了先天的心疾,始终要死不活,父皇不疼,母不爱,在宫中似有似无,却又永远被困在这金丝笼里,身不由己。我,则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抹孤魂,好死不死的穿到瑞阳公主的身上,她瘦弱的身体对我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不过好在现代,我就是个懒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在阳光底下摆张藤椅,安适地躺在上面看看书,睡睡觉,所以当我意识到我穿到这里时,倒也没多大反应,因为从小父母便离开我外出,经常将我寄住在不同的地方,就养成了我随遇而安的格,刚刚来时也有些想父母,后来日子久了也就淡了。这里是一个架空的时代,是史书上不曾记载的朝代,当朝君主年号天启,是第五代帝王,是位很睿智的君王,而瑞阳公主是他的唯一的儿,我穿过来时小公主才六岁,因为心疾发作而休克,而我则在二十一世纪因为溺水而穿了过来,事情也实在是匪夷所思,也幸好小公主才六岁,所以对于我穿过来后的改变,也并未引起过多的注意,不过也是因为小公主不受宠的原因,听贴身宫紫荆说,,小公主从出世起,天启皇朝的君主礼天运从没来看过她,不过在小公主咽气时,他还是过来了,只是看到的已经是另一个灵魂了,我当时睁开眼,因为没弄清楚状况,就一直愣愣地盯着他,眼中些许还带点惊恐和惊惶,许是他被我当时的眼神带出了愧疚之心,之后他便常常来看我,还找神医帮我医治心疾。那神医听说是山中隐士,医术赛华佗,在他的治疗下,加我自己也知道一些强身健体的法子,我的心疾倒也好了不少,很少发作,神医叫齐志,脾气古怪,犹喜欢下棋,还是棋中高手,而我又因为恰巧在现代我曾受过我爷爷的熏陶,对围棋有过一定的研究,所以常与齐志对上一两局,虽说胜少败多,但是要知道,那时的我才是个六岁的娃娃,这一度成为宫中的传奇,父皇也就来得更勤了,心血来潮也与我对上一两盘,加上我常喜欢翻书,父皇又遣了个少傅教我识字,天启皇朝的字与汉字无异,只是繁体字多,所以只要少傅稍加提点,我就能畅通无阻的读完一本诗集。到七岁,我就不在需要少傅了,八岁我就能和当届文科状元对诗,一刹那,我成为全国上下闻名的才。刚开始,我对此名号还颇为愧疚,毕竟我灵魂的年龄已经十八了,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了,认几个字还是不困难的,况且对的那些诗没一首是自己做的。后来久了我也就习惯了,反正也没人知道,有时还庆幸自己的伯伯是未语文教师,所以我耳濡目染的竟也记了不少诗词,这也算是学以致用咯!~
“公主!”紫荆见我一直发呆,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
我回神笑了笑,望了望外面的阳光道:“快申时了吧!”
“是”紫荆点头。
“齐先生快到了。你去端些他爱吃的芙蓉糕过来。”
“小丫头真了解我啊!”我话音刚落,便见齐志从门外进来。紫荆笑了下,便退了下去。
齐志径直走到我面前,搭上我的手腕,闭上眼替我诊脉,半晌,笑着拿开手,睁眼道:“不错,
,脉象越来越稳了,小丫头,只要保持心平静,这心疾就不会发了。”
我点头,这宫中只有齐志会叫我小丫头,也从不对我跪上跪下,我就喜欢他这一点,这样让我感到很轻松,很亲切。
齐志看了我一会,迟疑地道:“丫头,我明天要走了。”
我一惊,脱口道:“为什么?”
齐志拍了拍我道:“到宫里也八年了,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况且你自己也得我真传,相信一些小病小灾也难不倒你,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我默言,齐志在宫中八年,我无聊也跟着学了些雌黄之术,齐志是个奇人,他还会武,为了让我强身,还教了我一些防卫之术。我不想他走,也并不是担心我的身体,而是他一走,这宫中连个打发世界的人都没有了。
齐志似乎看穿了我一样,道:“我走了,你也不会无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我,我疑惑地接过来,上面写着柔拳,,我不解地看向他,他一笑道:“这是一本以柔见长的拳谱,,可强身健体,你好好练着,对你的心疾有好处。”
我翻开书,看见上面是一种拳的动作图,我稍微比划了一下,竟发现这拳与现代老人经常练的太极惊人相似,因为外婆极喜欢练太极,所以小时候也被逼着也练过一点,不过这种拳比太极更多了一种杀伤力。
“这拳要练熟,不仅有利于身体健康,同时也可以防身。”齐志喝了口茶,淡淡地道。
我放下书,,看向齐志:“你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不知道。”齐志摇头,“没什么大事,也许就不回来了。丫头,你也知道,这皇宫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苦笑了下,道:“可我却永远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齐志笑了下,调侃道:“那也不尽然,丫头总要出嫁,到时不就可以离开了!”
“出嫁?”我自嘲地笑了笑,“那有区别吗?所嫁非人,还不就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
齐志皱眉也不再说话,我叹了口气道:“先生在外也要万分小心。”
“恩”齐志点头,“丫头,我们还会再见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