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给太后捶背的君若夕,视线瞥见信里醒目的‘慕轻泪’二字,瞳孔忽然一缩,停下了手上动作。
该死,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这女人,到底用了什么样的狐媚手段,让游戏花丛多年,放荡不羁的三哥收了心,爱得死心塌地不说,连江舟这样清雅出尘,高贵淡然的人,也会对她如此痴迷,甚至还为了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父皇的赐婚,让她蒙受了一生最大的耻辱!
思绪飘飞,耳边渐渐响起觥筹交错的声音,时间仿佛回到那晚,群臣为外地学艺归来的他接风洗尘的那晚。
城楼上俯瞰,骑着白马入城的他,整个人意气风发,飘逸若仙,温文儒雅中带着学武历练出来的凌厉骁勇,举手投足间,自信而洒脱,气质越发地出众了。
只那么偷偷地瞄了一眼,她的心就不受控制地被他俘虏了。
那晚,一向欣赏他的父皇很是高兴,特地在宫廷里举办了一场盛宴,宴请文武百官,为他接风洗尘,并打算当众撮合他们的婚事。
“江爱卿文武双全,实在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国家的栋梁之材!今日,朕就把最心爱的公主交给你了!”
心事被父皇当中说穿,她当下就羞红了脸,只能偷偷窥视,暗暗观察他的反应。
从小到大,无论容貌还是才情,她对自己都有绝对的自信,她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哪知无论她怎样使眼色暗示,他却全然无动于衷,气氛一时很是尴尬。
“江爱卿可是害臊了?”
父皇的脸色越来越黑,语气已经变得生硬,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为了保存皇家颜面,只好试着给他台阶下,哪知他却半点不领情。
片刻的沉默后,忽然见他跪到地上,一脸严肃认真。
“臣万分感激皇上的厚爱,可是,恕臣难以从命。”
声音虽然淡淡的,却是这般铿锵有力,毫不犹豫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江舟你……你好大的胆!”
价值连城的夜光杯被震怒的父皇摔得稀巴烂,杯里珍藏多年的佳酿全部泼在他脸上,狼狈不堪的他却仍是一脸坚决。
“臣心意已决,万望皇上成全!”
他炯炯的双目,清晰地浮现着另一个女人的倒影,她很清楚,那个可恶的女人是谁。
这世上,也只有那个女人,三番四次狠狠地将她的自尊践踏在脚下!
“你这个混蛋!不识好歹的东西!难道朕的宝贝女儿配不上你吗?”
看着她一脸黯然,父皇暴跳如雷,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他在这样的场合大发雷霆。
“皇上息怒,是臣配不上公主,而且,臣已心有所属。”
即便知道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可是被他这样当众拒绝,还是让她忍不住泪洒当场。
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这般羞辱!
“她……她是谁?这个女人是谁?”
父皇拍案而起,直指着他的鼻子怒斥。
“她会是我江舟此生唯一的妻,她就是慕老将军的二千金——慕轻泪!”
当他不卑不亢地报上心上人的名字,在场所有的大臣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无不替他捏了把冷汗。
伴君如伴虎,这男人怎么就这么大胆,一点也不懂得委婉啊?
就算拒绝,也不用说得这般直白啊!不留余地拒婚,让皇上颜面扫地不说,还把那女人的名字直接道出,他就不怕死吗?
胆敢这么直接地拒绝皇帝顶撞皇帝的,他江舟恐怕也是天下第一人了!
“混帐东西!那个女人,早已是北耀王的人了!这辈子,做梦去吧!”
一个响亮的巴掌直接扇了过去,在他白皙如玉的脸上印出五道深深的血痕,让她心疼不已。
可是,父皇显然已经气疯了,哪里还顾得她的劝阻。
一场本该欢聚一堂的盛宴,就这样闹得不欢而散。
而他,也被父皇发配到牧依城,朔方国最炙热最偏远的蛮夷之地,永世不得回朝。
而这一切的一切,全是拜那个女人所赐,那个可恶至极的女人!
是她一手毁了她一生的幸福,是她带给她一生都难以磨灭的屈辱!
如今这大好机会放在眼前,她又岂会轻易放过?
无论谁让她伤心了,她都会十倍百倍地偿还于她!
黑色的眼眸蕴含着浓浓恨意,君若夕樱桃般美艳的红唇一勾,便漾开如黑色曼陀罗般诡异的笑。
“皇祖母,想不到那妖女去到北耀国,还妄想勾引三哥,真是不要脸!”
“这朝三暮四的妖女,去到哪里都不能安分!”
被君若夕加油添醋一番,太后更是气得涨红了脸,胸口也开始剧烈起伏。
这个慕轻泪,还真是有些狐媚手段!
妄想重回北耀,也要看看她这老婆子死了没有!
“北耀皇帝真是精明,居然想出如此一石二鸟,天衣无缝的好计来。”
从太后手里接过密信,细细研读,君若夕冷冷的眼中渐渐泛滥起妖媚的笑意。
“依夕儿之见,哀家是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
毕竟事关两国利益,中间甚至可能牵涉到很多意想不到错综复杂的关系,太后沉思了许久,依然拿不定主意。
“皇祖母,这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我们何乐而不为呢?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让三哥彻底死心,救出太子哥哥,还可以避免两国交战,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选择呢?您说,是吗?”
狡诈的精光稍纵即逝,迎上太后问询的眼神,君如夕已是笑容满面,继续推波助澜。
北耀皇帝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她已然猜到,只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只要能打击那个女人,她会不择手段,即便是让三哥伤心的事,她也不会介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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