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宫女们也不知道是真的太忙,还是故意忽略她这个第一天到来就得罪皇帝的异国公主,从一开始的不理不睬,到现在,甚至连伙食都极为苛刻,饥一顿饱一顿的,饿得她两眼发昏,想找个人痛骂一顿却见不到半个人影。
好吧,既然都没人理睬了,她就自力更生吧。皇宫这么大,她就不相信找不到自己想要的!
看来这北耀国的国力明显强国朔方许多,沿着大理石阶一路走来,到处是亭台水榭,宫殿楼阁,无论是建筑材料、涂料还是装饰物,一概都奢华得可以,在烈日的照射下,到处金光闪闪,格外夺目,看得她目不暇接。
“喔喔喔!”
走着走着,脚下忽然踢到一软绵绵的怪物,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公鸡,一身油亮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鸡头高傲得昂着,竟仿佛在斥责:女人,你踩到我了!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鸡,这鸡就像那男人一般,霸道又蛮不讲理,不过,倒是她见过的最有个性的公鸡。
愣了一下,嫣然笑了笑,本能地想绕道过去,哪知那鸡却不依不饶,扇动着一双大翅膀,目露凶光,俨然处于备战状态。
似乎只要嫣然再迈前一步,它就要飞啄过来。
难道是饿了?想跟她讨点吃食?
看来宫里的人真是太忙了,连鸡都没有时间喂了,可惜啊,她也是跟它一样吃不饱的可怜虫啊!
“怪鸡,你似乎找错对象了,本小姐自己的肚子都没填饱呢!”
与那怪鸡大眼瞪小眼地对望了半晌,见它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嫣然干脆一个跃起,直往前奔。
跑了一段路程,本以为已经远远甩开了怪鸡,哪知回头一看,它居然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还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
“看来你真是跟我杠上了!”
回头,干脆停下,看它能把她怎么着!
话音刚落,她刚刚踩到怪鸡的那只脚,忽然一阵刺痛难忍。
捂着脚哀嚎了一声,对上怪鸡的脸,竟仿佛看到它洋洋得意的坏笑。
透过鸡脸,忆起那个粗鲁的男人,忆起那个让她铭记一生的耻辱之夜,嫣然气不打一处来。
该死,她就真的这么好欺负吗?
那男人欺负她也就算了,好歹他也是一国之主,手里握着生杀大权,可是这只鸡,也要鸡仗人势吗?
就因为她一个无心之失,居然啄她!
虽然她本性是那么善良,从来得饶人处且饶人,人不犯我我必不犯人,可是,若是逼人太胜的话,嘿嘿,那可就要小心咯!
虽然那个可恶的皇帝她不能拿他怎样,可是对付一只鸡嘛,她那一身高超的武艺,绝对是绰绰有余。
嘿嘿,烤鸡,她的最爱,想起来就垂涎三尺。
眼中闪着贼光,嫣然捋起袖子,一步步朝怪鸡逼近。
嗯,如此肥美的鸡,加上她从师傅那里学来高超的烹饪手艺,该是怎样一盘美味啊?
仿佛能感知处境的危险,怪鸡这时慌了,步步后退仍然无法让眼前的饿女放弃执念,干脆转过身去,又飞又跳地落荒而逃。
现在才醒悟?未免太迟了吧?
“哪里逃?”
奸笑一声,响应肚子敲锣打鼓的号召,嫣然脚尖一点地,便飞到了怪鸡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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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后花园里,司徒玄正与来自雪域国和沙利国的几位皇族饮酒作乐,兴致高昂时,忽然有人提议。
“王,听说您宫廷里豢养了一只来自和泽的斗鸡,百战不殆,不知可否让鄙人见识见识?”
“这有何难?来人,把飞虎带来!”
豪迈地饮下杯中佳酿,司徒玄眉间带着一抹得意。
要说飞虎,还真是为他争了不少光。
初时,一位大臣向他进贡这么一只鸡,他还非常之不屑,要不是各国宫廷都流行斗鸡,他还真不知道它的厉害呢!
先不论好斗性,光是那雄姿勃发的形态,就让他一眼喜欢上了它。
正如诗云‘挥羽邀清风,悍目发硃光。嘴落轻毛散,严距往往伤。长鸣入青云,扇翼独翱翔。’
而每次战胜后透过它那骄傲的神态,怡然自得享受众人赞赏目光的神情,竟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更让他喜欢得紧。
相信今夜,它也绝不会让他失望!
下一杯酒举到唇边,本要仰头饮下,却忽然被来报的侍卫打断。
“启……启禀王上,飞……飞虎……被……被‘安宁’公主……吃……吃了!”
王上对飞虎有多宠爱,这在宫里,稍微有点常识的人,绝对是一清二楚。
所以当他兴高采烈地去领飞虎,却见到‘安宁’公主满足地吐出鸡骨头时,骇然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绝对可以想象王知道这个消息会多么狂怒,侍卫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才把事实道明,那冷汗泠泠的脖子也紧缩进衣领,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脑袋便不翼而飞。
席间已经有人抑制不住掩嘴而笑,而司徒玄握着酒杯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一张可媲美仙人的俊脸,此刻却黑得异常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