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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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蝶经过三天的琢磨练习,已经基本掌握了幻音使用的技巧,这几日,多亏了染指的照顾,他每天傍晚的时候都会过来,与雪蝶沟通不多,大多数的时候他喜欢呆在一个角落里直直的看着她,雪蝶刚开始觉得别扭,骂了几句后,他仍然一脸蓦然的呆在那,仰头望天,

  低沉的哼着歌,好象雪蝶不存在一般。有时雪蝶弹出了刚烈的音符,凌厉如刀般的气流会不受控制的四处而走,最惊险的一次把他半截的长衫划成了碎布,腿上也被擦出了几道血痕,染指清俊的脸上出现一闪而过的慌乱,随后他从树上跳下来,假装生气的大嚷大叫,

  “你到底会不会弹啊,我看你是猪脑,根本就是个笨蛋。”

  雪蝶懒得理他,这些日子以来,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随着指法的熟练,她脑中电石如火般的出现了许多记忆,仿佛是与生俱来,她学习的潜力完全涌现了出来,进步如飞。原来所谓的宝琴运行也是合乎阴阳五行,周易八卦,雪蝶虽然知晓不多,但也能寻得入门之道。在迷雾谷中的日子,妩音老是讽刺雪蝶天生懒骨,不知时机夺巧,现在想来,那时候在谷底的日子确实被自己荒废掉了,修琴在于养人,人淡薄,自会感化琴音,意随主思,化无形于有形,幻音属风,为巽卦(八卦之一),代表的方位的西南,时节为立秋,雪蝶问了染指,在离红夏国最大的军营——左营的西南方找到了一处高地,此时已到了初秋,月圣明而悠然,是修炼幻音最好的时节。

  趁着晚上人员散动,加上最近大王子受伤,大部分的士兵被调到了北边的郝帐,而染指位于南面的芮帐稍显单薄,可见大王子是记了仇,心里有了间隙,故意借病而调走了大部分的兵力,染指虽有不满,仍是不好有所动作,他心里忌惮雪蝶安危,楞是忍下了这口恶气,这点雪蝶也知道,说一点也不感动,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也因为心里对他有所愧疚,练琴的时候只要染指不打扰到她,她也从不去避讳什么。

  但在第八天的时候,终于还是出事了。雪蝶一袭灰的衣裙,腰间围着白的雕毛绣饰,末端挂了两个铜的铃铛,小巧别致,她头发披散,黑的发末被灰白的毛皮缠绕了几圈,留下了几缕青丝在两旁,很有风情。红夏国地处高寒,虽是初秋,里温度也已有些刺骨,雪蝶高高的脖颈上裹着厚厚的狐巯,专注的弹奏着,她指法纯熟,猛烈有余,只是力度拿捏不好,往往瞄准了远处的树却打中了石头,瞄准了山石却差点击中了染指的马,吓得他从此步行而来,生怕伤了他千里挑一的战马。

  她练习已过半,仍不见染指的身影,不有些慌乱,手下有些走音,一道白光斜斜飞去,从奔来的一个人的身旁险险擦去,来人敏捷的躲闪了身子,满是污垢的脸瞬间变得青紫,他捂了胸口,跪了下去,吓了雪蝶一跳。她忙收琴,谨慎的在一旁看着他,借着高处的光,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剑眉飞仰,目光如炬,此时他的脸虽然赃污不堪,仍是掩不住他一身的光华,他握了手中的剑,努力的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却在抬眼时意外的收敛了表情,坚硬的线条一下子变得柔软,使得他的声音也支离破碎了,

  “雪蝶,我终于找到你了。”

  “宿静羽!”雪蝶惊的大呼,忙跑过去接住了他倒下的身子,近看之下,他更是狼狈,头发已然杂乱,面铁青,嘴角干裂而渗出了血丝,他穿着黑的盔甲,上面满是血迹与伤痕,错落交缠,像密布的蜘蛛网,没有一处是清晰的,最恐怖的是,他的后背深深插入了一根羽箭,箭头已末入了他的骨,染红了大半的箭身。

  不远处传来了巨大的声响,那片黑压压的云夹杂着摇曳的火光向这处高低逼近而来,声势如洪水,宿静羽猛得睁开了眼,用宝剑撑起了自己的身子,他眼神变得犀利,拉着雪蝶腾飞而起,雪蝶一时不察,抱在手中的琴滑落了下来,她挣扎了下,却被他更紧的抱住,飞入了那深处的密林。

  “宿静羽,停下,不要进去。”雪蝶慌忙惊呼,这几日无论雪蝶在南边何处闲逛,染指都由着她,只是三番五次的告诫她不可入林。后来雪蝶由那些红夏国士兵的口中得知,那密林终年浓雾不散,一旦入林,马上就会失去方向,不得而出。更可怕的是,那林子里沼泽甚多,人要是身险其中,纵使你武功再高强,轻攻再卓越,也逃不出,死时连尸骨也被腐化掉,什么也留不下。

  显然宿静羽是受伤中的野兽,他根本听不进去雪蝶的任何话,拼进最后的力气入了林,随后他还来不及放下雪蝶,人就瘫软的从半空中倒下,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喂,醒醒,你醒醒啊,天啊,这是什么鬼地方!”雪蝶着急的翻了他的身子,见他口中嘀咕了几句,就像一具尸体似的一动也不动了。雪蝶抱起他的身子,不让他后背的羽箭接触到地,她摸了摸他的脉,感到那断续的节奏是那么的不可捉摸,心里有了些慌乱,雪蝶把身上的狐巯摘了下来,铺平在底上,小心的把他的身子放到上面,双手颤微微的拉扯下他厚重的黑盔甲,扔到了一边,见到他血肉模糊的胸膛时,忍不住得流了泪,雪蝶撕开他已残破的衣服,从腰间掏出一个绣着誊璺的荷包,拿出了个白的瓶子,那是染指给她的伤药,雪蝶没有用完,见那瓶子很是轻巧,就留了下来,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那药膏呈晶体,有着淡淡的茉莉气,雪蝶用手帕把那伤口擦了下,把那药膏直接倒在了宿静羽的伤口上,那散发着气的药膏在接触他的皮肤后,化做了水,慢慢渗了下去,宿静羽的脸仍是不好,但那伤口已不再散发溃烂的黄水的了。

  简单处理了他身上,腿上的伤后,雪蝶就皱着眉头看着那把羽箭,它突兀的立在那里,清冷残忍,雪蝶尝试的动了动,见宿静羽周围的伤口更为凶险,惊得她一身冷汗,自是不敢再擅自乱动了。她从宿静羽的短靴中抽出那把黑的匕首,拿在手中,把宿静羽染血的披风抖了抖,挥散了些须血气,盖在他的身上。

  “希望这里有水和吃的。”雪蝶用匕首在地上画出标记,小心的以直线前进,那雾气浓重,压抑得人很难受,雪蝶尽量压低身子,以辨别脚下的路,一边留心周遭的环境,希望能出现一条溪流或者一棵果树,她以前参加过夏令营,懂得些野外生存的技巧,但来到这太突然,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带,只得暗自祈祷老天有眼,能让她在这个时空中找到类似的植物来果腹,已深,这个林子却很明亮,树木的躯干也呈现了不寻常的彩,雪蝶猛得抬头,感到上空朦胧一片,完全看不到那深邃的月和璀璨的星辰,她的心有丝慌乱,急忙想返回到宿静羽身边,寻着标记而回,却发现宿静羽早已没有身影,只剩那黑的披风诡异的躺在灰的地上,孤独的翻转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