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朗有些诧异,“怎么了?”
陆絮做了个虚惊一场的表情,“吓死我了,就怕你和简士碰个正着,刚才她就坐在大厅里,带昨晚那个小男孩一起来了,说是找主任搁。”
陈朗“哦”了一声,神有些黯然,想想又道,“现在是谁在替他做搁?”
陆絮道,“应该是邓主任吧,不过我看见俞主任也进诊室了。对了,包赟还来正你,说要找你继续复诊治疗。”陆絮汇报到这里,很心虚地并没有继续往下说,说下去就该是自己的事儿了,刚才向包赟八卦陈朗被停诊的前因后果的片段,很有背后嚼舌根的嫌疑。
陈朗压根只注意到前面那一句,不重复道,“原来俞主任也进去了。”不知为何,陈朗顿觉心安许多,再加上陆絮在一边也道,“陈医生,你别担心,我跟你说,自我来到皓康齿科,就没有他们俩搞不定的。”
这边邓伟和俞天野将这位简士及小男孩已经送出诊室,待二人离去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回到房间内,关上房门。
邓伟先开口,“唉,实话说陈朗的操作真利落,居然成功实施了一次离体牙再植术,我今天看着,恢复得相当不错,这颗牙十之便保住了。不过这位简士不讲理的程度,已经到了登峰造极,要说昨晚上生气我能理解,到现在,摆明了证实陈朗昨晚的处置相当及时,要不然这颗牙齿还真有可能留不住。而且你也和她解释了,儿童骨骼没有发育完成,如果牙齿缺失,是不能进行人工种植牙手术的,她怎么还是不依不饶,说来说去最后还是要求,以后不想再在咱们这里,看见陈医生。”
俞天野转着手里的签字笔,“那你还答应得那么痛快。”
邓伟讪讪地笑,“昨晚你是没接到老头子的电话,那简直就是声俱厉,说怎么可能出现这么低级的错误,他指示无论如何要把这件事儿给处置好,说这位简士虽然也算熟人,但是背景不凡,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老俞,那你说我能怎么办?”
俞天野抬眼看了看邓伟,“反正我不赞成,就像你说的,在医疗安全的教育上,我们其实做得还不够,现在一出事儿,就把人家年轻医生扔出去。这么做,太让人寒心。”
邓伟有些委屈,“我没说把陈朗扔出去。简士不就是说不想在这儿看见陈朗吗?她说的这儿,我的理解就是第一诊所,那就让陈朗去皓康别的诊所呆两个月,等风头过完了再回来,不久了。”
俞天野眼中精光一闪,脸上却做不动声状,“我就知道你要钻人家字面上的空子。好吧,这可是你说的,让陈朗去别的诊所,我那边现成缺人,去我那里就可遥”
邓伟看了俞天野一眼,“干嘛?这么着急就要人,可不像你的风格。你到底是同情弱小,还是打算英雄救?”
俞天野横了邓伟一眼,“就你想得那么。我是觉得陈朗这人不错,手也巧,基本功又扎实,挺适合做种植的,既然吃了亏,更应该吸取教训,还是上我那儿劳动改造比较好。再说了,原来也找你要来着,还不是你老拦着不放。”
邓伟啧啧道,“到底是谁先戴有眼镜识人的,现在又装起好人来了。我可提醒你,她和林晓璇不一样,这姑娘,好看归好看,聪明归聪明,就是有点一根筋。”
俞天野知道邓伟脑子里又开始走邪路,自然懒得接茬。又听邓伟道,“还有啊,这算什么事儿,怎么也得惩罚一下,居然就进种植诊所了,这不改成奖励了吗?”
俞天野只是笑笑,丢下一句,“那就这么说定了,先停她一周出诊做为惩罚,下周到我们种植诊所正式报道。”便扬长而去。
邓伟觉得俞天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型,可是也无计可施,还能怎么办?包总经理说了,患者就是上帝,更何况这位简士,还是呼风唤雨的上帝他娘。
至于陈朗,自然是万分煎熬地渡过了一周的停诊时期,她也知道自己的莽撞和冲动惹了多大的麻烦,所以除了周三和周四还是被俞天野叫去做手术助手,其他时间都是谨言慎行地关在诊室里闭门思过。并且附带帮俞天野把这两次手术的术前术后的案头工作,及术后的回访工作全部做好,周五时,邓伟才给陈朗透露,下周起,她就可以正式进入皓康齿科种植诊所,成为俞天野的助手,这个消息对于陈朗而言,完全是大吃一惊,附带狂喜。兮福所倚,福兮所依,看起来还是真理。因此,在帮包赟把最后一次的根管治疗彻底完成时,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和蔼,脸上还带着兴奋表情。
包赟躺在牙椅上,打量陈朗的表情,却未看出任何的端倪,趁着还没有正式开始治疗,闲闲道,“陈朗,你,没事儿吧?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
陈朗也觉出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收敛了一下,板着面孔,“我正走霉运呢,不许污蔑我。”
包赟完全不同情她,“我听人说了你的光辉事迹,你可真行,这么弱智的事儿都干得出来,摆明了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陈朗自从被包赟在印度餐厅的相亲现场解围之后,对包赟的好感度提升许多,现在基本可以划归为朋友之列,因此也没有返,虽然被包赟说到痛处,脸上略略有点挂不住,但也只是努了一努嘴,嗔道,“我的事儿,不要你管。”便冲着陆絮道,“拿根管治疗同意书,给包公子签字。”
包赟啧啧称叹,“不会吧?你们草木皆兵,连我都得签字?”
陆絮递上纸笔,嘿嘿一乐,“你就配合一下,签吧签吧,颈练练笔。你都不知道,这几天给我们增加了好多不同种类的同意书,大家仔细研究了一下,除了原来备着的那些,现在觉得有更多的治疗项目都会有风险,又多增加了一部分。而且邓主任交待,本单位员工也不许例外,但凡有疏漏,那得错一罚十。”
包赟只好提笔,叹道,“这哪里是俊,完全就是在签卖身契。”
陈朗也接过来,在包赟的名字旁边,写上自己的名字,嘴里还道,“您身价太高,谁敢买你呀?”
包赟看着同意书上的包赟陈朗排成一列,觉得很是顺眼,“这有什没敢,你要是敢买,我就敢卖。”
陈朗并不把包赟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给包赟的嘴里再次放好橡皮障,然后把根管治疗的最后一步完成。等一切结束之后,包赟和陈朗一起站在X线室里,包赟指着电脑上的数码影像,疑惑道,“我这个根管治疗怎猛别人不一样,根尖部分弯调害。”
陈朗取笑道,“这叫牙如其人,您的牙齿和您本人一样,总是超乎于于常人。”
还是陆絮赶紧解释,“你这个很难的,弧度这么大,陈医生拿镍钛锉一点点给你预备好,很不容易。你看到没有,她最后充填也做得很棒,连边上的侧枝根管都有显影。”
包赟哪里懂,但还是装出什么都明白的样子,还对陆絮说,“你帮我把数码片和同意书备个份吧,我好歹也算熬过来了,终于看完了,我可得留个纪念。”
陈朗奇怪地看着包赟,“谁说完了,还没给你拔后面的智齿,而且这颗牙的牙冠我也还没有完成。”
就在此时,忽然徐华玲冲了进来,“陈朗陆絮,你们快去小会议室。”
陈朗诧异了一下,“怎么了?”
徐华玲嘻嘻笑道,“你们去去就知道了,反正是好事儿。”
陈朗和陆絮疑惑着离去,只剩下包赟和徐华玲二人,包赟忽然轻轻扯动口角,“谁来了?”
徐华玲嘻嘻笑,“这事儿可真是戏剧,今天是简士她老公亲自来了,说是皓康齿科的医生急诊处置特别及时,不但及时保留了小孩子的牙齿,还免去小孩子很多痛苦,于是给陈朗和陆絮送来一面锦旗,上面写着“爱心医生”四个大字。”
包赟哼了一声,咕噜了一句,“真够拖沓的,现在才来,办事效率真低。”
徐华玲没听清楚,“嗯”了一声,“你说什么?我都没有听清?”
包赟轻轻一笑,“没什么,我先回楼上了,还有事儿要处理,待会儿陈医生回来,替围喜一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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