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是为了让你阅读更加的方便,不会错过每次的更新。)
王老五是自己开着蒋晓芊的车去干沟村的,一早的从西安出发,下午五点多才到。他还没到村口,村里的乡亲门都在村外早早的等候着他的到来,看见他的车子,郝冬梅给乡亲们说是哥到了,于是锣鼓声,唢呐声,腰鼓声不绝于耳,王老五把车停下,微笑着走出车里,和村长支书及乡亲们握手。陈老师走上来拉着王老五的手说:“王总,今天是咱干沟村历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啊!”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王老五在陈老师的耳边大声的问。
“是什么呀?”陈老师也大声的问,他知道王老五这个人一向做事与众不同,总是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来。
“我想喝口水窖里的水!”王老五大声的说,和乡亲们挥手打着招呼,像个伟人般。在这些朴实的干沟村民的眼里,此时的王老五,比伟人还伟大,那些伟人们没办法给他们解决的大事,干渴了几辈子人的大事,被这个不是伟人的王老五给彻底的解决了,从此再也不会干渴,连牲口喝的水都足够了,以后每家可以多养几头牛和几头羊,富裕的日子是指日可待,淳朴的村民们,能不把这样的一个人,当恩人吗,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王老五这个人,感激这个人,即使没人组织,他们也会在村口夹道欢迎王老五的到来。
乡亲们簇拥着王老五,把他迎送到村公所,村公所里已经有早到的县领导和乡领导,大家都在那里尴尬的等候着,似乎王老五是他们的首长,他不来,这验收工作就没法进行,现在这个不是首长,胜似首长的男人在村民的簇拥下到了,他们一个个脸上苦笑着。老乡们没像迎接王老五那样的迎接他们,在他们开车进村的时候,远远看见村民站在村外,一个个高兴得以为是村民在夹道欢迎他们呢,以为他们的政绩出众,感动了村民,所以村民在夹道欢迎,可他们的车都开到村子里了,也没听到一声欢呼声和锣鼓声,甚至他们坐在车里往外看的时候,见那些村民很不屑的用眼神看着车子,似乎压根没把他们这些父母官看在眼里。可王老五的车一来,村民们就像过节一样的欢腾,朴实的农民,用他们朴实的方式,也是最高待遇的欢迎着王老五,每个人,从老人到孩子的脸上,洋溢的是无比的欢乐,比过大年还热闹。有个领导苦笑着对其他领导说:“这就是钱的力量,钱比权更容易流通,更好使啊!”
王老五被村民欢呼簇拥下,走到村公所,看到这些领导们都在,忙装着笑脸,走上去一一和他们握手,还不忘记说几句客套话:“感谢领导们对干沟村人畜饮水的关心!没有你们平时的辛苦,现在村里的水窖说不定还没建起来呢。”这话听在那些领导们的耳中,犹如讽刺,好在他们脸皮厚实,习惯了这样虚伪的吹捧,所以一个个都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
郝冬梅一直默默的跟在王老五的身后,从见到他到现在,始终没说过一个字,这次见王老五,她的心情无比的复杂,没了往日那么的单纯了,不是她这个人不单纯了,而是她的思想发生了变化,怀春的黄花闺女的心事,永远是最复杂的。她很想问问王老五关于蒋晓芊的病情,可没机会,想问问自己写的信有没收到,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问,想和他说说这些日子来自己在这里如何的想他,但有担心,担心自己说出来,被他笑话。总之,郝冬梅复杂了,那个天真淳朴的姑娘,此时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爱上了王老五,爱上了一个她这样年龄不该爱的男人。
王老五从这些领导的口里知道,明天市里的领导也要来凑这个热闹,所以这些县乡的领导提前一天到,做些表面的准备工作。王老五明白了他们的目的,他们不辞辛劳的来,是打算把验收工程的竣工仪式弄得动静大些,毕竟这也是领导们的政绩工程嘛,动静能不搞大吗?所以在领导们开会讨论明天的竣工仪式时议程时,王老五在郝冬梅和陈老师的领路下,去看水窖,他们一家家的看,王老五还亲自用瓢接了水窖的水喝,比上次来喝的带着泥土味的水好喝何止千万倍,王老五问了水窖的储水量,卫生消毒措施和管理等等问题。她每到一家农户家里,主人都很热情,把家里好吃的干果和新鲜水果拿出来招待王老五,他不要,村民就硬往他兜里塞,往他怀里送。这一个傍晚,王老五几乎把一辈子感谢的话都听完了。
晚饭是在郝冬梅的叔叔家吃的,陈老师也作陪。郝冬梅的叔叔杀了只大母鸡和一头羊,知道王老五要来,郝冬梅的叔叔还专门一早的到乡里买了些蔬菜回来,担心王老五吃不惯面食,还特意买了大米给他煮了米饭。
王老五听到郝冬梅给他讲这些,感动得王老五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吃饭的时候,郝冬梅才有机会问王老五:“晓芊姐姐好些了没?”
“人精神了很多,她说想你呢,这次和我一起回去吧,你也快开学了,小学校的工程就请陈老师多费心。”王老五手抓着羊肉,撕着吃,他手里还没吃玩呢,郝冬梅的叔叔何婶婶,又给他放到碗里,劝他多吃点,王老五呜呜的说:“这羊肉真好吃,和那些用添加剂喂养出来的,就是不一样,香!真香!”然后问陈老师:“学校的教学用具都买齐全了吗?下个学年,有没有新老师来?”
“上次和冬梅去买教学用品,还真是多亏了蒋记者,没想到她的名片也很值钱嘞,为咱们省了很多的钱,那些卖教学用具的人,听说是蒋记者的朋友,还专门送了一部分给咱们嘞。”陈老师用手把眼镜向上推了推,憨厚的笑笑,接着说:“我已经向乡教育组打了要人报告,由他们向县教委申请要人,可能在开学时,就能来两个刚毕业的师范生,这下孩子们的课可以正常的上了。”陈老师满嘴油油的,是啃羊肉啃出的油。
“你这个校长以后也就不再是光杆司令啦,哈哈!”王老五和陈老师开起玩笑来。
“俄请了几个能吼几嗓子的乡亲,今晚要好好的给你吼上几首纯正的陕北民歌嘞。们都说了,为你这个打恩人,就是把嗓子吼破,也心甘嘞。”陈老师笑呵呵的说。
“好啊!那我可有耳福了!有没有红高粱酒喝呀?”王老五高兴的问。
“红红的高粱酒吗?有!当然有,俄自家酿的,可与你们常喝的葡萄酒相媲美嘞!上次你来的时候没有,那是因为没水,这次有水了,所以酿了点自家喝的,俄专门给你留着一坛最好的嘞!”陈老师看起来文邹邹的,其实也有着陕北汉子的豪爽。
这一夜,在郝冬梅叔叔家的窑洞里,王老五醉了,被红红的高粱酒灌醉了,也被那几个民间歌手的民歌吼醉了,还为这里乡亲们的热情给陶醉了。他醉得忘记了最近一个月来的烦恼,醉得像个神仙似的忘记了人间的烟火,他多想就这样的一醉不醒,没有疾病、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思念的痛苦。也醉得他很孤独很凄凉,他一想到蒋晓芊快要死了,就难过得一口接一口得喝酒,可是,他越喝越难受,什么借酒浇愁,都他妈的是屁话,酒根本解不了愁,只会更加的让人愁。
王老五喝得眼泪花都流下来了,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一个人跑出窑洞干呕起来,可怎么吐不出来,就像心中的苦说不出来一样的难受,他嗷嗷得,干呕得肠胃都要都流了出来似的。
郝冬梅一直默默的看这王老五,见他一口接一口的喝这高粱酒,想劝劝他少喝点,可见他那高兴的样子,又不想破坏他的心情,于是由着他海喝。看到他忽然跑出窑洞,知道他喝多了,也跟了出来,走出窑洞,见他远远的蹲在地上干呕,心疼的忙走过去,在他背部轻轻的拍着。然后等王老五稍好一些,才扶起他来。
此时,王老五的醉眼里看到的郝冬梅,一会是江雪,一会是寒冰,一会又变成了杨汇音,最后还以为她就是蒋晓芊呢,就给她说:“晓芊妹妹,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就是我死了,你也不能死,我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答应我,你会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王老五在郝冬梅的搀扶下,说着胡话,回到窑洞里,隔壁窑洞里的歌还在吼,酒还在喝,但他听不到也喝不下了,等郝冬梅把他放倒在窑洞的炕上,像睡死了过去般,没了知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