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红影浑身冒火、气势汹汹地朝我走来,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简直就是个叉,我害怕地往后退,往后退,最后无奈地退到无处可退的地步,他还是像一个围堵耗子的猫一样,慢慢地带着致命地威胁前进。我不得已,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谄媚道:“影少爷大人有大量……”
噗通,随着我的话音,他却是一头栽倒在地,气若游丝地呻吟道:“快去给本少爷做饭,饿啊饿…….”
我僵化了两秒,然后一骨碌爬起来,幸灾乐地在他脑袋上方奸笑道:“捏?少爷,您怎么不打我了呢?哎,别客气,来来来,报仇啊,报我一踹之仇啊,别客气嘛!”
他有气无力地看着我,连咬牙切齿的力气都没有了,虚弱地抬了抬手,指指我腕子上的红绳,我低眉看去,绳子的一端竟然编进了他的头发里,不,确切的说,是长进了他的头发里,也就是说,若我想逃跑就得先把他的头看下来,可是我敢吗?我不敢,就算我敢,我也没有刀,于是乎,我只能留下继续做他的奴,任他欺凌,所以说,如果不想等他吃饱喝足有力气了被报复,现在我不仅不能翘尾巴得意,还必须潜心虚心好好伺候他!!
娘来,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小白菜啊,命好苦啊……
垂头丧气,胆战心惊,我哭哭啼啼地走向小溪,挽起裤腿,袖子,睁大眼睛,抓鱼…..而那绳子可以随着我的移动自由地变长或缩短,真是一件宝物,将来我若能逃出去,定要将这玩意走!
魅红影一边剔着鱼骨,一边瞪着我,阻止我把手伸向最后一条小鱼,呜呜呜,娘的,用了一早上的功夫好不容易抓了九条巴掌大的小鱼,这贱人竟然只准我吃一条,剩下的统统上缴给他!!
天理何在?!苍天啊,大地啊,你们如何孕育出一个如此恬不知耻的男人呢?
“哇,好撑,得活动一下才好啊,干什么好呢,练剑?不好,剑已经抵押给万宝典当行了,还没赎回来呢,身上只剩一把小匕首了,连狼都对付不了,也只能杀个没用的人而已。”他抚着独自自言自语,说到这里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两眼。
“喂,看什么看,我做饭给你吃哎,你就是这样报恩的吗?”遇见他之前我绝对想不到人可以懒成这个样子,宁愿饿得昏倒,也要等着别人做饭给他吃,我真怀疑,懒成这样,他会不会懒得动手杀我。
“报恩?哈哈,庄主您真会说笑,你欠我的还没有还,何来让我报恩一说呢!”见我张口反驳,他一摆手,不耐道:“算了,我不跟你们人麽嘴皮子,既然吃饱喝足,咱们就上路吧,你的人马很快就要到仇家了,咱们可不能错过了好戏哦!”
什么?他要带我去仇家?那我岂不是有机会见到千羽和灵儿,还有那个假猫儿?
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种有家不能归像个游魂一般到处流浪的感觉,如今轮到你了,我要让你知道多余的感觉,让你亲身感受一下所有亲密的人都不承认你的感觉!
我想起他的话,猛地摇摇头,我不信,不信千羽认不出我,就算不能在外貌身体上看出差异,难道他闻不出我的味道吗?他不了解我的习惯吗?一个人可以被模仿,却不可以被替代,那个什么柳一绝再厉害也不能做出和我格完全相同的人偶吧?
忐忑不安中,我们上了路,路过典当行,这卑鄙无耻的男人把我的首饰当了,赎回了他的剑,又在集市上买了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买就买吧,反正此去仇家还有一定距离,我也不想走路,但是,但是,这贱人,同志们呐,不是我想骂人,这男人实在太贱,他竟然自个儿骑着马,让我跟着!更可气的是,我手上还牵着红绳,马儿跑的快一点,我就必须跑起来,否则就要被拖行!
我就这样在烈日炎炎下跑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直到快进扬州城,路上的人渐渐多起来,对我们指指点点,红毛才一收手将我卷到马上,安坐在身前,嘚驾一声,加速向城门跑去。此时的我已经完全脱力,奄奄一息地依偎在他怀里,看起来就像他对别人解说的:我病重的。于是,自然而然的,为了防止‘传染’,他给我蒙上了面纱,恰在那时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仇期爱,并没有看见我,当然我也没有看见他。我们就像天空的两朵白云,很容易相遇,更容易擦肩而过。
入住的客栈叫福来,是一家相当低档的旅馆,家具陈旧肮脏,到处可见爬虫,小强更是强悍到不怕人,时不时跑到桌上与人抢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面的洛水轩,看着就气派宏伟,大红灯笼显得喜气洋洋生意红火,门前打扮得体整洁的小二显示着它良好的企业文化,再看停靠地一辆辆豪华的马车,嘿,果然都是有钱人住的!
魅红影将我抱下马,吩咐小二准备热水送到客房,小二没精打采地说:“没有热水。”魅红影脚步一顿,抬脚挑起一张凳子甩过去,怒吼道:“那就去给老子烧!”
小二哆哆嗦嗦,唯唯诺诺地去了。过了一会,有人敲门,送来了热水。
魅红影将我放到上,撩开我的发,擦去汗珠,又将帕子从热水里沾了沾,替我擦脸,我一动不动地任他折腾,呼吸虚弱,仿佛只有半口气。
擦完脸,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蓝的瓷瓶,神秘一笑:“乖乖,几天没拉屎,便秘了吧?嘿嘿,不着急,爷放你出来解决大事啊!”然后打开塞子,倒出一个生大小的东西,放到我脸上,见我吓得瞳孔一缩,身子如秋风中的叶子一般发抖,忙逮住我说:“别动,这是织面虫,能给你一张全新的脸!保证不必以前难看,哎,你也别留恋现在的长相了,不是我说,真是不咋地!”
织面虫在我脸上辛勤地工作着,哦不,是努力地排便,用它的便便织成一张面皮,那痒痒的触感让我汗毛直竖,冷汗直流,太阳穴突突地跳,这斯说什么,我的长相不咋地,要给我一张新脸?!娘的,俺不要呀,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别说我长得已经是倾城倾国,就算我是丑八怪也不想整容啊!!
我拼命地扭动身在和脑袋抗议,然而那虫子死活掉不下来,而魅红影则死死地抓着我的手,不让我去抹,就这样,不到十分钟,那虫子已经工作完毕,魅红影放开我,捏起它——它已经变成红豆大小了,放回瓷瓶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