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长吸了一口气,手中的匕首“哐嘡”一声掉到了地上,门外的几名属下听见声响,以为出了什么事,“哐”的一声将门撞破闯了进来,但见莫涣之已安稳的入睡,再见到苏景手腕上还不停的流着血,都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对苏景更是肃然起敬,感激的全部跪倒在苏景面前。
“你们有这个闲功夫跪着,还不如去给我找块干净的纱布,还有,去给我弄点吃的!”经这么一折腾,苏景倒是有些虚弱了,好歹从身上流出的是热腾腾的血,可不是几滴汗水这么简单。
几名属下喜得赶紧出去问房主找纱布,同时也动员她将家里唯一下蛋的老母鸡给杀了,顿了锅喷喷的鸡汤端到苏景面前。
几个时辰过后,莫涣之缓缓醒了过来。本以为离死不远的他,身体虽有些无力,但那种锥心刺骨的寒冷已然不再,全身被一种无名的暖意包围着,像是刚从温泉中洗涤过一般,无比的轻松。
正要起身,却赫然看到伏在案边睡着的苏景,露在外的手腕上缠着一块浸着血的纱布,一切了然于心,眼眶顿时湿润起来,主上的血是何等的高贵,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被她的血所救,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抚摸那缠着纱布的伤口,却将熟睡中的苏景惊醒起来。
“你醒了?”苏景迷蒙着眼睛伸手摸了摸莫涣之的额头,见已恢复如常,便起身去抬桌上的鸡汤。
被苏景这么一摸,莫涣之大惊,赶紧抬手去摸脸上,面具却已不见。
“对不起,为了救你,我不得不取下你的面具。”苏景端着鸡汤走到前,无奈的解释道,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她断然也不会去看这张引人犯罪的脸,现在睁开眼睛的他,更是俊得不似凡人。
“这......谢谢主上救命之恩,在下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莫涣之低着头,脸上一片朝红。
“呵呵,别尽说一些有的没的,喏,鸡汤还是热的,把它喝了吧。”苏景递过鸡汤,心叹道还好自己定力够强,否则真要被他迷惑住。现在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戴面具了,如果就这么走出去,不知道会迷死多少良家。
“不过那些属下也看到了你的样子,你不怕么?”
“他们都是我的心腹,早已见过我的容貌,不碍事的。”
难怪那几个属下对他如此在乎,敢情是这么回事,苏景撇撇嘴,心中大为不爽。如果真要她当他们的宫主,这些家伙会信服么。
莫涣之听话的喝完鸡汤,开始打坐运气调息,顿觉四肢百骸真气源源不断,丹田处不再寒气淤结,看来体内的寒毒已基本消除,不由得对苏景更是感激莫名。
调息完毕,莫涣之又将面具戴上,一行人又继续出发,临行之前,苏景又抓了一把金沙递给,就为了那只鸡,这些金沙也应该给,只不过那一辈子哪见过这么多金子,颤抖着双手将金沙接下,感动得两眼直发红,这么多钱,足够她衣食无忧的过上好几年。
自从被苏景所救后,每日与苏景在车厢内面对而坐,莫涣之不自觉的开始注意起苏景的一举一动,她手捋头发的样子,她皱眉头的样子,她睡着的样子,她不经意的一句话、一声咳嗽,竟然都深深的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都说日久能生情,这话一点都不假,在车厢度过的十几日,让莫涣之对苏景的感情从尊敬到感激,再到隐隐的心动,带着这种不敢诉说的情怀,在出发的第十二天终于到了天阙宫的所在之地——百丈崖。
此崖所在之地超出边境小镇龙里县几百里远,但仍在幽崑国境内,左邻明炤,右近青鲁,乃是三国交汇地带。此崖地势险要,崖高百丈,周围常有野兽出没,因此也少有人问津,久而久之,此地便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苏景下了马车,在崖底不停的发出“哇”、“啊”等感叹之词,这崖实在比那黄山还要壮观百倍,崖底一片参天树林,每棵大树都有苏景两只手圈起来那么粗,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崖身高耸入云,陡峭无比,几乎是垂直而上,逐渐被浓浓白雾笼罩,消失在天际。
几名属下将马牵走,莫涣之带路,领着苏景进入了茂密的树林,树林里光线及暗,阴森得让人发毛,路途中苏景不小心踩断一根树枝,没想却惊醒一片飞鸟,啪啦着翅膀冲天飞去,俨然一片原始之地。
“主上请小心跟好,这树林里设有八卦阵,不小心跟丢了可能会一辈子走不出去。”
苏景顿时头顶挂起偌大一滴汗,赶紧小跑上前紧紧跟在了莫涣之身后。莫涣之带着苏景在树林里七弯八拐,终于来到了一块石碑前,并伸出双手将那块看似沉重的石碑扳动了九十度,前面的树林竟然朝向两边移开,让出了一条通往崖底的路。
两人来到崖底,莫涣之对着一块光滑的崖壁一拍,移向两旁的树木又恢复了原样,崖壁上同时也多出了一扇石门,两人走进石门,苏景的视线顿时开阔,这哪里是那恐怖的石崖,简直是一座别致的行宫。
原来崖里已经被凿空,空间很是宽大,四周设置了很多反光的金属片,将从崖顶照射下来的光线收集、反射,使得洞内明亮异常。而沿着崖壁则修砌了很多房间,顺着中间的石梯层层而上,像是通往天庭的天梯一般,地面上则种了许多奇异草,更为神奇的是竟然还有蝴蝶翩翩飞舞。
看着这宏伟的建筑,苏景已是惊得无语,她不得不佩服设计之人,竟能让崖空而不垮,结构繁而不乱,更为重要的是崖里温暖如,空气清而不浊。
这,就是天阙宫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