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唯有牡丹真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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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府里,先各自安顿了。如今天还未冷,贾母今日又劳累了,便要歇息。各位便先回房去了。平儿一面喝茶,一面笑道,“今儿可真好笑,云霓偏让宝姑娘选了芍药的,原也有些意思在里头。若是选了牡丹的样儿,只怕穿几日终究要束之高阁了,白糟蹋了衣服。”我看了看她道,“云霓平日可不多话的,只怕宝姑娘心里早已察觉了什么也不一定。回头看吧,只怕这几日就有信了的。”

  平儿点头道,“也是,我可不敢和别人说笑话去。对了,林姑娘说近日身子大好了,想做些事情,问何时有空去商量下。她羡慕这般有所作为,又能助人为善。因此也想做些事情。听说和姑父商量了许久,还是要请你去商量一下。”

  我笑道,“林是最善心的,自己经过坎坷,得了贵人帮助。俗话说的投桃报李,自然也想为别人做些事情。姑父家顶富有的,只怕姑父是读书人,抹不开面子做生意。回头我好好问问,若真有心,总有事情好做的。”平儿笑道,“打算怎么安顿我啊?”我点了她的头笑道,“你放心,难道我还忘了你?说来今日叫老太太钱了,我心里过意不去。回头看看挑些人参,就说是外头得的,孝敬了去。”

  我这里的话不说。却看雍王府里。如今弘时还没有子嗣,李氏自然想弘时诞下胤禛的长孙,也就坐稳了在府里的地位。偏那拉玉人虽厉害,肚子却不争气,总也没有消息传出来。李氏也常动心思另给弘时纳,偏府里的丫头知道那拉玉的厉害,便有攀龙附凤的心,也不敢去弘时那里,李氏心里暗暗着急。可巧看见宝钗,又不是贾府的姑娘,没有旗人的身份,自然是费不到名分的。又是元的表,借此可拉拢元,便动了心思,第一次见面就送了镯子。后来求了胤禛,又被训斥了一顿,便不敢提。

  那日弘时见过宝钗后,回府又提起来,李氏无法,只得找元商量。元见弘时乃胤禛长子,日后自然少不了袭了亲王身份,心里满意,但是又不好和外头商量,便笑道,“李的好意,先谢过了。只是如今也不好和家里商量,这还要去求得王爷的同意才是。不然和福晋商量去也可。我虽满心愿意,只出不了力。”李氏笑道,“这是哪里话。如今是王爷和福晋的心上人,若趁王爷高兴,提上两句,总比说话来的有用。不瞒说,曾和王爷说过,被王爷驳回了。若不是弘时一心看上了宝姑娘,我也不用如今腆脸来求了。”

  元想想笑道,“知道,我那表虽说是紫微舍人之后,到底如今不比从前,况且又没有旗人的身份,来府里只怕没有根基,遭人欺负。我有心帮,但也不能坏了我那表啊。说呢?”李氏早料到元如此说,忙拉了元的手笑道,“瞧说的。咱们一家人,我和又如此亲密,难道还害了你表不成。你放心,虽说给不了侧福晋和格格的身份,我也不会让她委屈的。你那表看起来一脸福相,只等生了个哥儿,好歹我也要给她求个身份来。再则俗话说的,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弘时如今一心念着薛姑娘,还怕薛姑娘受委屈吗?”元方才放心的笑了,道“莫怪,既然这样说,得空我也回了四爷和福晋吧。”李氏方才满意的走了。

  元便和福晋提了,自然胤禛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只说再看。偏云霓又说了宝钗的金锁有来历,是个和尚给的,要等有玉的配婚姻,彼时只有福晋和李氏,福晋自然笑笑不在意,李氏又动起心思,仔细思索了一下,更定了要弘时纳宝钗的决心。等胤禛回府,便找了个名目去见胤禛,又提起弘时的事情。胤禛听了我的话,心里已经有数,看李氏又来,有心把人情给元,便淡淡道,“这事情元格格已经跟我和福晋说过了。怎么今日又来提?”李氏笑道,“因今日去云霓格格的红楼凑巧碰到了贾府的姑娘和薛姑娘,弘时不敢和王爷说,便又和我磨蹭,我只得再求王爷作主。”胤禛道,“他要娶薛姑娘,叫他自己来跟我说。”李氏见胤禛言语松动,忙叫人去找弘时。

  弘时自然毕恭毕敬的请安,胤禛略微问了几句,道“你也不小了,也该学着些上进,总想着没要紧的娶小老婆。你看弘历,如今书也做得好,武学也练得好了。你是哥哥,怎么反倒不如弟弟了。”弘时是被胤禛训斥惯了的,当下笑道“阿玛说的是。儿子听说那薛姑娘才学也出众,必定也能劝导儿子在汉学上进步的,也算是贤内助了。”胤禛点头道,“虽说那薛姑娘家如今没有品级,到底也是薛公之后,又办着内务府的差事。你叫你福晋去好生办了,也要人家同意才行,别说我们府里倚势欺人。”弘时只差跳起来,忙和李氏谢胤禛。胤禛挥手道,“我不耐烦这些,去找福晋和你福晋说吧。”李氏和弘时忙告退,去找那拉福晋。

  那拉福晋听了此话,因有胤禛的意思在里头,自然不会反驳,便笑道,“如此,恭喜李了。都说多子多福,弘时也该多几房,好为咱们家开枝散叶。”一面命人请了那拉玉来,将此话一五一十的说了。那拉玉虽心有不甘,但胤禛和那拉福晋都说了,自己自然不情愿地答应了。便吩咐下人准备礼物,择日叫媒婆去薛府。一面自己又要亲自去看视,以显贤惠。

  这些话胤禛自然有办法让我知道了。这日,便有媒婆来贾府求见,薛姨妈和宝钗自然满心情愿。宝钗害羞在房里,也不好意思来这里玩笑了。横竖在梨院,迎等总好去陪伴的。惜子冷,不爱串门,倒是喜欢来我这里玩耍,常逗弄吉儿,吉儿也爱和这四姑姑亲近。宝钗自然明白了云霓叫她挑选芍药的意思,也没见她再穿出来过。

  正是八月初十了,这日那拉玉前来拜访,合府眷都出来见礼。那拉玉也是大家闺秀,面子上的事情做得极好,笑道,“不敢多扰了老太太和姑娘们。我只到薛太太那里坐坐就是。”因薛府也是客中,贾母便命我陪了那拉玉去梨院。那拉玉知道那拉福晋对我青眼有加,便也不肯摆了谱,笑道“奶好些日子没去我们那里,姑妈前日还念叨呢。”我笑道,“福晋是贵人,怎么好常去打扰。再则,我们府里事情也多,也不常走的开。就是前儿出门去红楼吃饭,凑巧碰到了府里的两位福晋和两位阿哥。”

  那拉玉哼了一声道,“也正是缘份了。我却不曾凑巧碰到过。”一面说,一面来到梨院。薛姨妈和宝钗早就得了信,在门口行礼迎接,那拉玉忙上前扶起,满面堆笑道,“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行这样大礼。”宝钗害羞,不肯说话,薛姨妈笑道,“我们也是住在亲戚这里,凡事简便,还请福晋将就些。”那拉玉自然满口和善。我瞧宝钗正穿了那件柳绿绣芍药的裙子,行动间袅娜清新。那拉玉笑道,“薛姑娘这件裙子貌似是云裳绣庄所出的,前儿我去,瞧见了很喜欢,偏云霓给我挑了龙凤牡丹的样儿。其实我倒是喜欢这芍药。”

  宝钗不得不开口赔笑道,“福晋身份尊贵,自然只有牡丹才配得起。”那拉玉笑了笑道,“不过是罢了,哪里论得了那么多。听说薛姑娘通诗书,晓礼仪,果然不假。上次在王府,我就看着姑娘亲近了。不想还有缘份一起伺候爷。咱们到一起,可要教教,这汉人的诗书,我们满人的儿家最不通。只常听说什么关关雎鸠的,还望多讲给听了。”宝钗羞红了脸道,“福晋吩咐,宝钗敢不遵从?”

  那拉玉笑对薛姨妈道,“依着我的意思,自然是越快越好,我也巴不得有这样一个出的每日做伴。薛太太不知道,我们爷虽有几个服侍的人,却没有个称心的,我每日操了多少心,可巧看到了薛姑娘,总算省心了。只是眼看中秋到了,我想着还是让薛姑娘在家过了中秋再到我们府里,横竖十六也是个好日子,到时候府里派了轿子来就是了。”薛姨妈自然满口应允。一面又要安排午饭招待那拉玉。那拉玉也不多停留,指着有事情,便告辞了。也不要贾母等相送,只我陪着送出二门上车走了。

  我想着那拉玉出来时说的“奶,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这表,若敬我是个主子,我看奶的份上自然好好待她。若起了别样的心思,我的眼里是不揉沙子的。”暗想那拉玉今日也不见其他人,莫不是就为了跟我说这些?要论起宝钗的才貌,做了房里人,哪个正室奶奶也都不放心的。既然定了日子,我总要作为表,去和宝钗好好聊聊的。也不知道全了宝钗的心愿是对还是错,我摇摇头,往内院走去,要回贾母的话。

  贾母等本要相送的,听说那拉玉径自走了,不由得疑惑是不是在薛家那里生气了,见我回来忙询问,听说没什么便放心的坐下。因三都在此,贾母和王夫人心里有数,也不好说出那拉玉必定是吃醋心里不自在的话来。只得以别话岔开。贾母笑道,“宝姑娘的事情定了,咱们原也该摆两桌贺喜的。”王夫人也笑道,“正是。十六的日子,也算紧了些,好在不用准备什么,横竖带些衣服和体己去就好了。不如过两日,就咱们两府里眷一起,也算饯行。她们相处这些日子,也后见面也不容易。”贾母点头,便吩咐我去筹办。

  我才出来,平儿亲自过来找我,跟我说,贾琏回府了,在贾赦那里。如今邢夫人派人请我去,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大老爷生气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忙回房换衣服,坐车子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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