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揽过低着头侧立的她,胤祯甚至不敢再多用一份力气,只怕……只怕怀中如琉璃般的人儿为之破碎…..把头埋在她的颈间,满腔呼吸里都是她独有的气,蕴馨…..
我知道你不爱我。
我一直都知道。
可就算这样,我也要你,不求你有一天会如我这般待我,只求……
一世伴你身侧,一伸手,就拉得到你……
就算像这样每天欺骗自己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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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要开始沐,更衣,梳妆,抬头看向外边,清冷的空气中似乎还凝着水珠,东边的天空微微发白,薄日将开啊……
微叹口气,镜里,何似正把一支点翠嵌珠金的步摇插在发间。
“主子,今儿是德娘娘召见,少不得要比平日里了些儿的。”
何似见我叹气,以为我不喜这金珠黄玉的妆扮,忙说。
无语的点点头,我起身,一旁的今昔忙把准备好的衣裙给我换上,细细打点了。再站到镜前时,里面映出的那个雍容华的子便赫然而出。
脚踩一双浅口银边的盆底绣鞋,身上是一件水红的富贵如意宫装。外罩一件银光离离的狐皮坎肩。
一只碧玉的的玉拢在额头上整齐的拢着发髻,一水红的旗头上银丝勾绣着牡丹图样,再加上髻后垂吊着的若隐若现的金步摇。
随着动作金光摇摇,这从未试过的丽妆扮,却好似量身打造般贴切适合。
看着镜中人儿那远山般黛眉,精巧玉立的遥鼻,巧夺天工的樱嘴,一双秋水明眸却掩上一层薄薄的伤感。
描眉点唇,珠贴细。
却为谁?
“主子今儿可是格外的好看呢!可都把那些个娘娘比下去了!”今昔在旁掩嘴笑道。
“再胡说!”我打了她一下,又看一眼镜子,说道:“你们瞧,我今儿的打扮和除夕那天比呢?”
何似皱着眉想了想才道:“恩……这可不好说,主子今天的扮相是当之无愧的满蒙第一呢!可除夕那天……”不好意思的一笑,“主子男装舞剑的样子,不知招了多少格格郡主的心呢!我自个倒觉得那样的主子看着好,是不曾有过的风情!”
拉拉身上的裙子,满蒙第一?……我可是在马背上获得的这个称号啊……这种华,又怎会适合我蕴馨?
轻拢裙摆,“好了,走吧。”
到了宫里的时候已是日出了,下了轿子换上德遣来的软轿。头顶上是软软垂落的薄纱,我闭上眼,尽量使自己放松,待会儿虽说是区间胤祯的额娘,可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九阿哥吉祥!十阿哥吉祥!”
我睁开眼,正对上一双细长流光的眸子,随即那张邪异丽的面容出现在我面前,唇角已经挂着一抹足已倾城的笑。
暗叹一口气,我承认又被震了一下……
“敬骁见过九哥十哥!”微笑着点点头。
“你不是要备嫁了么?还来宫里是做什么?”
耳中听到九阿哥的话,我只能当做忽略他话中的不敬和无礼,低声道:“是额娘召了敬骁来的。”
眉头一皱,继而听见他旁边的十阿哥道:“九哥,你管她做什么啊!没规矩的一个野丫头!”
忍…..我强自吞下这口气,低声说:“敬骁不敢误了时辰,先行一步!”
正要走,,只听下面九阿哥的声音又懒懒的道:“本来贺礼是早预备好了的,可今儿看着也得等等了,四哥府里住着烦,进宫来也是应该。”
微楞了一下,我不知他话里说的什么意思,再回头看只见两人的背影……
才到宫门,德近侍的宫吟儿已经垂手等在那里,见了人来,笑颜如的迎了上来,伸手让我扶着,笑道:“见过郡主!娘娘已经在宫里备下了早膳,只等郡主。”
微微一笑,我轻挽过她的手道:“劳烦姑姑了,这天早还凉,等了一会了吧?”示意随后的何似递过一只纹金的镯子。
“郡主抬爱了!这是奴婢们该做的。”默不作声的收下,随即引我入了宫苑。
德的寝宫不算大,当然,是与这紫城中皇后的坤宁宫和太后的慈宁宫相比,正殿自是德所住的宫殿。
然后左右各一所偏殿,后面再是一进的内院和后房,是主子内居的地方。
一般的访客都是只在正殿中招待的,我跟着吟儿,只见她过正殿不入。只是径直的向后院拐进,心中一动,只能不动声的随她走了进去。
后院当真是一处院落,一进去先是疏落有致的一片竹林,德喜竹,想必也是她的吩咐,穿过竹林才见一方碧潭当正。
弯曲的竹桥架上,一路行来,才又见一二层的小楼,正中匾额正书:“洗月阁”。
吟儿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主子,敬骁郡主觐见。”
福了福身子:“敬骁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金安。”
德盈盈的从软榻上,立身,走到我跟前。将我拉起:“都是自家人了,在额娘这就不用这么拘礼。快来,看看额娘给你准备的什么稀奇玩意。”
任由她拉着,步入阁内。
深处,袅袅的熏曼起,薄轻的幔帐将门窗缠绕。尘埃里也弥漫着醉人的气息正中,粉的幔帘后,横放着一把看似古琴的玩意儿。
德又坐回方才右面的软榻上:“去瞧瞧,里面是什么?”
屈身应了声,吟儿便挑起帘子引我我进去。
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没有错,这正是在江湖上早已销声匿迹的“梵声”。
是前朝一位高人所制,琴身是用千年的檀木所制,而琴弦更不会是市井上常见的马尾,而传说是东海中的百岁鲤鱼的鱼筋。
琴声婉转,悠扬,早在乌兰巴托时额娘也曾说过的。
我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德,“额娘这是?”
柔柔的一笑,德索歪在软榻上:“弹个曲儿给额娘听听,这可是把好琴弹的好,额娘就把这琴送你了。”
送我?天啊,看来德是认准了我这个儿媳了!算了坐下试试这琴吧。
“额娘,我给您唱一曲。您别笑我,敬骁献丑了!”我坐在琴前,含笑望着德。
她微微颔首算是应允了。
十指在接触“梵笙”的一霎那,仿佛是置身于山水间,并不是在弹奏一件乐器,而是在讲一个故事,不敢有丝毫懈怠。
“无言独上西楼
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
理还乱
是离愁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一曲终了,就若经历了一场盛大的典礼,阁内静的出奇。约摸半盏茶的时间,我才真正从琴声中走出来。抬头向德看去,她正愣愣的对着窗外出神。
“额娘?”我试探的叫着,见她不应,便走到软榻前娇嗔道:“额娘,时不时敬骁弹的不好?额娘都没听敬骁的曲儿。”说着又拉扯着她的衣角。
听到我的声音方才回过身来:“哦!看咱们敬骁可是这’梵笙’的良人啊!对了你可知梵笙是何?”
我故作疑惑的问:“敬骁才疏学浅,不曾听说。”
“傻孩子,这’梵笙’就是方才你弹奏的那把琴,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宝贝,额娘是真心的喜欢你这丫头,这把琴,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几个可是在我这缠了不少日子。我呀,是一个也不舍得给!准备今日送给咱们敬骁郡主,好在胤祯不在的几个月里解解闷儿。”
后面的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想必也就是这琴的来历之类的吧,思绪间只剩下她那句“胤祯不在的几个月”不在?他要去哪?该不会是……出征葛尔丹吧?
我急匆匆的打断德的话:“额娘,你刚说胤祯不在的几个月?你说笑了,他个、怎么会不在?您忘了五月可就大婚了呀!”葛尔丹近来连年战乱,次乱不平,大清江山何以立威,本就觉得康熙赏胤祯的东西蹊跷,细细想来也已知其中的原由。
德突然坐直了身子正道:“这是万岁爷的意思,自古男儿当先立业再成家。这次葛尔丹内乱是一次机会,还是本宫亲自为胤祯请的旨。”她朝我婉然一笑,若有似无的说道“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知道你皇阿玛这些儿子可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皇子中哪位不是功绩赫赫,这次是胤祯的天赐良机。太子的受宠,三阿哥的饱读诗书,四阿哥的不苟言笑,八阿哥的为人,九阿哥的阴媚,十阿哥的英勇,这胤祯确实是比之有亏。
他若能占此良机,凯旋而归必定深得龙心,我心中未稳,德又嬉笑着开口了:“怎么着?舍不得?放心,也就多则3.5月,再说台吉班第要进京了!咱们有这热闹呢!”
出宫的时候,德命人将我们送到宫门口,入才回到用亲王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