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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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的别墅里,卓管家第三次来到那间被装修成画室的房间门口,自从那次栩幽说要把这个房间留给关叶唏做画室后,卓管家第二天便让人把房间重新装修了一番。

    栩幽天没亮就回了银行,而关叶唏则一直关在画室里,中午的时候卓助理有打电话来告诉卓管家银行发生的一些事情,栩幽和关叶唏的婚礼,由于幕后有人指使着媒体在猜测报道,已经影响到了银行在投资各业的运转。栩幽今天一直关在会议室里没有出来过,为了不让栩幽担心,卓管家只好将关叶唏关在房里的消息瞒了下来,眼看天色已经暗了,如果再继续让关叶唏待在画室里,一会儿栩幽回来他没办法交待。

    想到这里,卓管家抬手敲了敲门。

    “少夫人。”

    “……”

    门内恍若无人般的寂静,只是隐隐约约有画笔涂在画纸上的沙沙声响,沙沙声又急又快,显得有些急躁。卓管家皱皱眉,再次抬手敲敲门,这次声音稍微大了些:

    “少夫人,该出来吃晚饭了,少爷就快回来了,要是让他知道你关在画室里一整天,他会担心的。”银行发生的事情已经够栩幽忙的了,卓管家只希望关叶唏可虽在这时候使着性子给栩幽添乱,虽然明知道关叶唏绝对不是真心想嫁给栩幽,但栩幽没有追问,他这个做仆人的更加没有权利置喙。

    卓管家又耐着性子等了半晌,突然,画笔断裂的声音沉闷的从门里传来,然后,画笔涂上画纸的沙沙声停了。

    门缓缓的打开。

    室内一片黑暗,关叶唏从房间里走出来,一天未曾进食的嘴唇有些雾色的苍白,见到卓管家,她牵起僵硬的嘴角笑笑:

    “对不起,卓叔叔,让你担心了。”

    “少爷就快回来了,您快准备一下吃饭了。”卓管家说完,领着关叶唏下楼往饭厅里去,一边走,卓管家一边替栩幽解释:“少夫人,因为银行出了点问题所以少爷才会在新婚第一天将您留在家里,其实少爷他……”

    “卓叔叔,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的。”栩幽的心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昨天晚上,他安静的搂着她一夜未眠,黑暗中,她可以感觉到他绿眸中装满的幸福,那对幸福的眸子一直在黑暗中灼视着她,也让她一夜无眠。直到清晨,卓助理打来电话找他,他又站在床边看了她半晌才不会的转身离去。然后,她起床,迅速逃进了画室。

    饭厅里。

    饭菜已经摆满了长桌,卓管家为她拉开椅子,一个身着绿色小西装的女人却疾步走过来说客厅有她的电话。

    她跟着女人来到客厅,看着女人递过来的电话恍惚出神。

    谁还会打电话给她呢?

    会是他吗?

    如果是他该怎么办呢?在她已经成为栩幽的妻子后,他们之间还能说些什么呢?雾气骤然间氤氲眼眶,下人手里的电话也慢慢被水汽模糊,她身侧的手指颤微微的卷缩着,始终没有勇气去接电话。

    “少夫人?”

    女人又把电话往她面前递了一些,小声的催促,怔怔的盯着电话半晌,她才抖着手接过。

    他说了,他们还是亲人,他说了,只要她想家了可以随时回家,从小到大不管她做什么事情他都不会生气,哪怕她突然要嫁给栩幽,他也没说过一句恨她,她的婚礼只有他来了,因为他知道,她在世界上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所以他来了。

    会不会,是他想她了,所以想让她回家看看?

    将电话凑到耳边,在颤抖的哽咽泛滥之前,她想用很轻快的声音跟电话那头的他打个招呼的,可是她还来不及说话,一个威严的女声就从电话里传来,将脑海里想过的所有可能打的灰飞烟灭。

    “欧琳的手术很成功,我已经做到了我答应你的事,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做到你答应过的事,要是有一天你伤害了栩幽,我绝不饶你!”

    然后,电话砰然挂断了,握着电话的手久久的僵在耳边,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大颗大颗的滚落,她像被霜冻的冰块冻僵了,再也没有力气动弹。

    怎么可能是他呢?

    怎么可能是他呢?!

    他怎么可能还会想她呢?她背弃了他嫁给栩幽,她背弃了他们之间一辈子的誓言,现在的他一定躲在某个角落里痛苦的恨着她,所以他不会再打电话给她了,也不会再理她了。

    “电话讲完了吗?”一个清冷的男声乍然在耳边响起,不理会她兀自恍惚的伤心,栩幽抬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拿走她手上的电话,圈住她的肩往饭厅带去:“走吧,该吃饭了。”

    卓管家恭敬的为两人拉开椅子,退守到一边。

    气氛有些安静。

    栩幽一直不停的为关叶唏夹菜,却抿紧唇不发一语。他的脸色很冷然,没有了带着潮红的淡淡羞涩,下巴线条很倨傲的绷紧,脸孔似乎有些薄怒。

    “你不想知道是谁打的电话吗?”关叶唏握着筷子细细的问,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碗里的米饭,不敢直视他有些冷俊的侧脸。

    “那是你的私事,我不想干予。”

    刚踏进门口看着她捧着电话猛掉泪的时候,他心里确实狠狠抽痛了一下,脑海里闪过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和关亚诺讲电话的画面,揪得胸口轻轻泛疼,仿佛那道伤口又悄悄的裂开了。可是她和关亚诺已经分开了,还能讲些什么呢?他想知道,但也不想知道,不知道,可以告诉自己他们只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可是她的眼泪要怎么解释?

    不过比起她,其它都不重要了,只要她愿意跟他在一起,他不在乎她继续跟任何人联系,甚至……是关亚诺也可以。他现在是她的丈夫,是她在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任何人也不可能取代他在她身边的身份,所以比起关亚诺,他是幸福的。

    所以,他不可以妒嫉,也不可以那么小气。

    “你是不是生气了?”她很小声的问,咬在嘴里的几粒米饭感觉像石头一样坚硬,迟迟没有咽下。

    “……”他没有回答,握着筷子的指关节紧了紧,给她夹了一块排骨,脸孔还是很冷淡,夜晚骤亮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有覆了一层寒霜的错觉。

    她放下筷子,抬起头来看着他,泪湿的睫毛湿漉漉的,很修长,目光却很淡:

    “栩幽,如果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你可以提出来,我可以不做,你不要因为我而一个人生闷气……”

    “我说了,你的私事我不会干予,我没有生气你也什么都别说了,快吃饭吧。”

    她怔怔的看着他下巴绷紧的侧脸。

    没有生气吗?可是为什么昨天和今天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差别,昨天的他像个羞涩的大男孩幸福的不知所措,今天的他却一脸冷然带着薄怒,这样叫没有生气吗?

    饭桌上没有人再说话。

    一顿饭下来,栩幽吃得很少,却一直沉默着给她夹菜,她碗里的菜一吃完,他的筷子又马上夹着菜放进她碗里,那感觉好像他早就已经吃饱了,之所以还坐在那里,纯粹只是为了陪她。

    吃饭完,栩幽只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就进了书房,夜色漆黑一片,书房里的灯,却一直亮到深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