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玉此时却“啊”的一声跳了起来,正试着活动身体的叶寒马上闭上眼睛,又假装陷入昏迷之中,秋风玉却未转身看他,急急地冲了出去,口里还喊着“柳大哥,你先别走,等一下……”,原来自言自语了半天,突然想起大哥手上的伤还未医治,看那样子似是不轻,若伤了筋骨就没办法握剑了,秋风玉连连懊恼不已,什么脑子吗?正经的事老是记不住,如果大哥真的有什么事,把自己砍了也没用。
听着脚步声远去,叶寒倏地又睁开双眼,暗自运力,体内初时如万蚁噬骨的疼痛已减去许多,真气游走于七经八脉之间虽还有些阻滞,但已没有什么大碍,再看手上的肤,只沾些许淡青,活动了一下手腕,谁知用力过大,牵动了臂上的伤,皱了皱眉,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想不到这柳惜阳的医术如此精湛,一手针灸的功夫使得出神入化,如此短的时间内竟然把这奇毒排出体外,当真不愧是号称中原第一圣手。
秋风玉一直追出庄门外,看见柳惜阳已坐上马车,车夫正扬起鞭子准备开动,急忙喊了一声,柳惜阳撩开轿帘,探头出来,含笑道:“二少爷,难道还不舍柳某,设晚宴款待不成?”秋风玉脸一红:“柳大哥,你不用这么客气,唤我风玉就是了,恐怕柳大哥真要留下享用晚餐了,刚才我一时失神,竟然把大哥的伤给忘了,你要回去帮他看一下才好,千万别着筋骨了。”
柳惜阳神情一紧:“他哪里受伤了?”
“是右手,我问过仁伯,他说是大哥自己不小心割伤的,我看血好像流了不少。”秋风玉担心的回道。
柳惜阳抱起药箱即刻跳下马车,沉下脸道:“他当真不要命了不成?”三步迈成了两步又往庄内急急走去。
秋风玉赶忙跟了上去,和柳惜阳肩并肩,想再问他一些问题,撇眼看见对方黑着一张脸,知道他是担心大哥的伤势,便没敢再出声。
穿过前院的亭廊水榭,走至后厅,柳惜阳猛地停下来,转首问道:“你大哥现今呆在何处?”秋风玉正急急跟着他赶路,冷不防站住差点收不住上半身向前倾去,幸好反应够快,一个鹞子翻身,轻飘飘地落在了几步外,长发乌眉,翩若惊鸿,当真是潇洒之极。
不合适宜的苦笑了一下,回道:“大哥他应该还在照看着大嫂和小蝶儿。”“嗯,我知道了。”柳惜阳点点头,把药箱换在肩上朝内房走去。
待两人走近小蝶的房间时,看到仁伯站在门口扬长了脖子朝里望着并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过身来,高兴地叫道:“二少爷,柳大夫,小醒了,少夫人也没事了,谢天谢地,总算没出什么大事,要不然……,唉!”说着又要抬袖去拭眼角,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上前抓住柳惜阳的胳膊摇个不停,激动地道,“柳大夫,你快快快,快去看看大少爷的手指,到底伤成什么样了,我要给他上药,他说无大碍,不让我碰,你是大夫,又是他自小到大的朋友,你说什么他一定听。”
柳惜阳还未回话,就看到秋风鹤抱着睡眼惺忪的小蝶儿走了出来,小蝶儿一只手搂着爹爹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拉过爹爹的伤手,放在小嘴边呼了呼,稚气的说道:“爹爹疼吗?小蝶儿的手烫着了,娘亲呼呼就不疼了,小蝶儿跟爹爹呼呼,爹爹还疼吗?”睁大两只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秋风鹤,希冀得到肯定的答案,秋风鹤看着儿娇俏可爱的面容,心里万种情绪俱化成了一片柔软,他疼惜地亲了亲儿的额头,笑道:“爹爹不疼了,有小蝶在,爹爹哪里都不疼。”小蝶儿开心地把头窝在爹爹的脖颈处,两个小酒窝也蹦了出来。
秋风鹤抱着儿只觉得柔情无限,印象中有好久小蝶都不曾和自己这般亲近了,想起来颇觉亏欠儿,幸好以后的日子还很长,自己尚有机会去做一个好父亲。
秋风玉朝小蝶伸开双手:“小蝶乖,来叔叔这里,叔叔带你去看娘亲,柳叔叔有事找爹爹,等爹爹办完事了,再来和小蝶玩好不好?”小蝶抬头一看,双眼一亮,高兴地喊道:“叔叔!”扑身到叔叔的怀里,又舍不得放弃和父亲久违的亲近,便身体作前倾状,眼睛瞄了瞄这个,又望了望那个,小贝牙咬了咬唇,下不了决心。
秋风鹤不由好笑道:“小蝶先去看看娘亲吧,待爹爹办完事了,再去找你们。”小蝶调整好身态,头一歪,漂亮的圆眼睛又眨了几眨,说道:“爹爹要说话算数,娘亲正给爹爹做新衣服呢,爹爹要看一看才好,我们拉勾勾,不许变啊!”说完伸出左手的小指朝父亲晃了晃,秋风鹤神情一暖,刚要伸手出去,意识到右手被布包着,便弯腰将小蝶放在地上,腾出左手与儿拉了勾,小蝶这才心满意足的跑向叔叔的怀里,得意的笑着。
秋风玉朝柳惜阳作了一个拜托的眼神,便抱着小蝶儿走开,秋风鹤立在门口,一直含笑望着连连朝自己摆手的儿,却在柳惜阳面无表情的注视下渐渐淡去了笑意,微叹了一声,吩咐仁伯去厨房看看青璃的药煎好没有,随后领着柳惜阳去了自己的书房。
柳惜阳走进房内把药箱重重一放,冷着脸道:“你这手还想不想要了,如果真的伤了筋脉,你一辈子都别想用右手执剑了,你是故意的还是怎地?”
秋风鹤低头看着自己右手,淡淡地道:“这是我该受的,即使真的拿不了剑,我也不会有怨言。”
柳惜阳哼了一声,上前执起他的手把已成血红的灰布剪开,仔细地查看了一番,顿时喜上眉梢:“还好,还好,虽然伤口很深,筋脉却未断,并不影响你以后用剑。”
秋风鹤却是无甚表情,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好似这手是好是坏,与他并无多大关系。
柳惜阳拿出药水为他清洗伤口,一沾染到些许药水,疼痛袭来,秋风鹤的手指不自觉地颤了一下,又马上意识到,忍着动也不动,柳惜阳撇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仔细地把血迹清除干净,又洒上自制的药粉,找白布包扎时,才想起为叶寒治疗时已用完,便不曾犹豫一下,撩起自己的衣摆,随手撕下一片来,秋风鹤惊呼道:“柳兄,你......"
柳惜阳忙着给他包扎,头也未抬:“这件衣服已旧了,可我不管,你要赔我一件新衣,一模一样的。”
秋风鹤眼里涌出了笑意,轻声道:“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