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心绪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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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鹤伸出被断剑割裂的手,见伤口渗出的鲜血已把包扎的灰布染红,心神一晃,眼睛突然被那血红刺得生疼,倏地闭上双眼,一个站立不稳,身子向后踉跄几步,脸愈发的苍白。

  秋风玉和仁伯同时惊叫:“大哥(大少爷)…….”上前搀扶,秋风鹤睁开眼睛,摆了摆手,阻止两人近身,凄然地笑了一笑,转首朝里屋看了看,隐起眼里所有的情绪,把伤手藏在衣袖里,顿了顿,上前推开门,脚步沉重地走了进去。

  后面的两人不知道在那一瞬间,眼前这个白衣飘飘的清俊男子,是怎样的心死如灰,绝望哀痛。

  那个紫衫子,形单影只地立在喜堂,面对着众多拨剑相向的中原人士,视而不见,那双曾经光彩炫人的眸子,只是紧紧地盯着他,里面满是惊恐,惶然,凄怆,悲伤……,一步一步地想走近他,伸出双手倔强地想拥着他,可是却被众多宾客重重地隔开,咫尺天涯,无法触到彼此曾经熟悉入骨的温暖气息,子不顾一切地拚命靠过去,却始终冲不过那道人墙,纤手在空中徒劳地挣扎着,泪水迷蒙了眼睛,也不肯去拭一下…….

  那子插在他心口的那一剑,竟让他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低首看着自己的胸口犹如一朵血莲在满目红中慢慢绽放,感不到丝毫的痛意,那个随后赶至的白衣少年护主心切,硬生生的挨了父亲一剑,他想伸手阻止,已来不及,眼看着那少年伤重,无声无息地倒在子的怀里,那白衣上的血莲更是让人晕炫心颤,紫衫少突然仰天大笑,凄惨凌厉,经久不息,充满哀情的双眼瞬间被彻寒入骨的怨毒所代替,面沾鲜血,颜容冷绝,长发散乱,犹如罗刹,是他从未见过的怪戾,他只觉得万死也莫赎其罪,此生此世,怕是永远都无法再得到原谅!

  犹如风玉所说,昨日之风昨逝,今朝有情今朝依,十年前是自己选择放手,如今又苦苦执著,呵,又有多么可笑,自己连心痛的资格都没有.

  秋风鹤走进里屋,正伏在边照料青璃的丫头灵鹊马上站了起来,朝他施了一礼,轻声嘱咐了几句,便悄悄退了出去。

  秋风鹤缓步靠近前,看到青璃仍未苏醒,面容瘦削苍白地躺在被窝里,伸出左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竟然冰凉入骨,秋风鹤微叹了口气,收回手来,谁知昏迷中的青璃反手紧紧握住,秋风鹤试着挣脱了几下,青璃犹自不肯松开,眉头都快皱成了一团,他只好坐了下来,又拉过她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左掌中温暖着。

  看着青璃纠结的眉头渐渐平和下来,秋风鹤怜惜地又帮她捋顺了额上的几缕乱发,抚过她的脸庞,竟然削瘦如此,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师了,不,她十年前就已经是他的子,可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为她做过什么,她的身体自小就弱,可从未像如今这么憔悴苍白,这样一个柔弱温情的子,为什么要偏偏嫁给他,嫁给一个心系别人的男子,又怎么能好好地呵护她,宠爱她,给她幸福。

  秋风鹤轻声道:“师,对不起,师兄错了,师兄曾答应过你,要让你永远开心快乐,永远护着你,宠着你,可师兄失言了,这么多年来让你受了太多委屈,我已经负了容儿,不能再让你伤心,师兄以后会尽力待你好的……”

  青璃似梦语一样呢喃了一声,翻了个身脸朝墙面继续昏睡,只是一只手仍然紧攥着秋风鹤。

  秋风鹤轻轻地抽出了左手,轻拍了青璃几下,又细心地帮她向上拉了拉被子,便蹑手蹑脚的走出屋去,到隔壁房间去看小蝶。

  待脚步声远去,上的青璃猛地睁开眼睛,两行清泪夺眶而出,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绯红渐渐浮上面颊,含泪而笑。

  秋风玉在外面站了一会,惊痛于大哥手上的伤,又突然想起柳惜阳和叶寒,便交待仁伯再去照看小蝶,自己急匆匆地又赶到客房,见到柳惜阳还在房里低首坐着似是若有所思,叶寒还未清醒,但是肤上的青又淡了很多,此时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再也不想动弹。

  屋内寂静无比,过了一会,风玉感到眼前一片黑影停驻不动,无奈地微睁双眼,挑起剑眉望向立在身前的柳惜阳。

  柳惜阳笑了笑,问道:“风玉,你可是在心中怪我吗?”

  秋风玉静默不语,柳惜阳见状更觉无奈,他拿过茶水帮风玉倒了一杯,递过去,风玉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

  柳惜阳又退回去坐下,揉了揉太阳穴,自嘲道:“未老先衰啊,中午没多休息一会,这会儿已显疲累了,谁让你多管闲事呢,越管越麻烦啊,唉!”

  风玉听道不由内疚,他坐正身子,说道:“柳大哥,今天真是多谢你了,否则,我这朋友命难以保住,刚才,我,我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今天事情太多了,我都快急疯了,请你谅解。”

  “怎么,现在又肯理我了?”柳惜阳好笑道。

  秋风玉尴尬地笑了笑,低首饮茶,没有回话。

  “唉,小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在怪我不该在你大哥面前提起那个子,可是你知不知道,那子是他心口上的一根刺,拨出来,鲜血淋淋,可还有活命的机会,不拨,任它生长在那里,时时生疼,终有一日,也会伤口穿透而死,要么,让他活活地疼一次,过后或许会打开一些心结,要么,就让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纠结里,痛苦至死,所以我才说了那些话,逼他去面对现实,可是,我,我是真的不知青璃何时来了这里,听到了我们全部的对话。”柳惜阳幽幽地说道,眼里又闪过了一丝痛惜,“可是那个子,却真的是丽善良,让人难忘,只可惜,造化弄人……”

  秋风玉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待杯中的水已然冷却,终于抬首朝柳惜阳坚定地道:”柳大哥,我知道你和秦大哥都是大哥的好朋友,做什么肯定都是为他好,可是我想知道当初大闹喜堂的子到底是什么人,竟让大哥至今不忘,心痛如斯,你一定要告诉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