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憋闷的要命,有一股巨大的情绪,不好的情绪,想要宣泄,却无处发泄。
殿内很是冷清,看来倚从宫的宫人们,显然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
这是清晨,宫人们难得酣睡的清晨,她一个本来应该在外的子,任凭怎样,都不能忍心去打搅他们。
出得殿外,四下望了望,绮里从略略镇定,朝北走去。
路上本来嬉笑的宫们,看到她来,都吓了一跳,又恭敬的垂手在一旁。
这些烂漫的孩儿,并不能明白绮里从,这个身着华丽丝绸的子,怎样用和她们一样长的生命,去抗争她悲哀的命运。
目光所及之处,是她飞扬的裙角,昂首的尊严。
绮里从微微点头,走过那些孩儿身旁。
她们恐怕还不知道,那个悲伤的皇帝已经死了,而皇帝道貌岸然的父亲,太上皇,就要不情愿的复出了。
这里是宫内最偏僻的冷宫,这里是她和他距离最近的所在。
枯黄的杨树叶子已经落得个差不多,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风里兀自立着。
坐在亭子里,雪白的手指拂过清冷的石桌,这是一张脸的温度,这是一段爱的温度。
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了,迤俪的晚霞铺进亭子里,照在她的纱裙上,绮里从抱肩,眯眼看着西边的景。
这是最后一次在没有人打扰下,欣赏这丽的晚霞了吧。
绮里从喃喃自语,有说不出的惆怅。
晚霞里,一队大雁人字形飞过,没有了那人的影子。
突然热泪盈眶了,肩头不停的抽搐,低头,照样将眼泪送给大地。
“娘娘,可找着您了,奴婢一大早正要出门给您送衣服去,可听说您回来了,找了一天,可叫奴婢找着了。”
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说完,张嘴喘着气。
“哦?”
突然看到她来,绮里从想起那日给她安排的事情,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你去亲王那里了么?”
她不久将是他的侧,她不敢去想他会给自己多大的地位,等待她的,或许还是流血。
“恩,奴婢一回来就去了。”
儿双手搓一搓脸颊,冻了一天,她的脸蛋早已通红。
“他怎么说?”
绮里从接着问。
“亲王说,娘娘可能记错了,亲王说他后来仔细想了想,这东西不是娘娘的,送东西的人呢,也不是要送东西的。”
儿一头雾水,本来她听绛云说这番话的时候,就听的晕头转向,还好记还算不错,都一字不差的说出来了。
绮里从苦思了一阵,有些半信半疑。
“那他有没有说,送东西的人是干什么的?”
“呃,这倒没有。”
儿摇头。
绮里从似乎有些明白,又摇头,转而又点头,弄的一旁的儿惊讶不已。
“娘娘,您没事吧?”
有些担心的看着绮里从。
绮里从站起来,望着渐渐消逝的晚霞,深吸一口气,嘴角含笑。
“儿你看这晚霞,不过片刻的工夫,就这样千回百转,呈现出无穷无尽的姿态形状,可是你知道,晚霞究竟是什么形状么?”
儿疑惑的望了一会儿,还不待摇头,只见绮里从又接着说下去。
“是血。”
说完,绮里从裹紧身上的披风,迈开步子,往回走去。
儿愣了片刻,也慌忙跟上。
霞光里,一主一仆,向东拖着长长的影子,一个坚定,一个随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