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又回到自己家的小院中,无忧无虑在院中荡秋千,母亲恬静的坐在树下绣,表哥和峻达在院中喝酒聊天,一切都是那么安详舒适……
岑苾只觉得在这个惬意的环境中悠游了很久,才渐渐从幻境中醒来,身上痛楚渐渐袭来,现实中的事情也渐渐浮上脑海……
搏凌候下令棒杀自己后,自己被士兵带到附近一个树林中,然后棒子如雨点般落下,虽然自己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这次却痛彻心扉,片刻,就昏了过去。之后,在朦胧中,他们似乎把自己抛入一个坑中,那定是埋葬自己的地方,自己那时候应该还没死,那些兵丁却以为自己弱不风,因此一见自己昏迷过去就停下棒子,将自己埋葬。当土一堆堆抛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喊杀之声传来,然后那些兵丁立刻跑了,之后的事情就记不清楚了。
岑苾虽然很不想睁开眼睛,但是知道逃避不过,于是努力睁开眼睛,触目所及是一个雕架,架旁垂着精的罗帐,一阵馨之气传入鼻中,岑苾略一动身子,只觉得四肢百骸疼的厉害,只好复又躺下,但一瞥之下,却已发现这是一个少的闺房,房中布置十分精致,自己虽然也出身宦人家,又曾嫁入搏凌候府,但是所居环境却从来没有这么精巧雅致。
岑苾不暗想,这是哪里?自己昏迷了多久虽然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想来还在大理境内,大理还有哪家贵族有如此富贵吗?
这时突然听到屋中有脚步声,岑苾抬眼一看,只见一个双十年华的青衣子体态婀娜的从屏风外走了进来,她身上那件衣服是薄纱做成的,轻盈如羽衣,她的身材玲珑有致,分外窈窕,而她的面容,更是绝世之。岑苾自己虽然只是五端庄,但是她见过的倒不少,搏凌候府的那些姬,哪一个不是面若,争奇斗;还有虢国康平公主程钰垚,也是国天,雍容华贵,丽不可逼视;灵州的林夫人,也更有一股内在的。不过,她们都不及面前这位子那一分灵秀之气,让人一望而被吸引。
只见这肌肤胜雪,鹅蛋脸庞,额前细细的刘海,一袭远山眉,大大的眼睛顾盼生情,睫毛长长的,随着眼睛一眨一眨也一动一动,仿佛会说话,鼻子小而高,十分精巧,嘴巴红如透亮的樱桃,泛着淡淡的亮光。她头发乌黑,有一拢垂在胸前,发上插了一支银制的发钗,显得甚是协调,钗上垂下细细的钏儿,随着她的脚步一摇一晃,分外动人。她耳上吊一对银制耳环,环底挂着一粒晶莹的珍珠。这子如此打扮,一看就不是庸姿俗粉,倒像是天上降临的仙。
那子却未注意到岑苾已经醒来,径直坐到妆台前,轻轻梳着自己的秀发,那秀发长已及腰,甚是顺滑。子梳过头后,又往脸颊上扑上一些胭脂,然后站起身来,转身望向岑苾,岑苾这才看到她脸颊上添了一丝淡淡的红润,更显娇媚。
子见岑苾已经醒来,轻移莲步走到前,轻轻说了句:“你终于醒了?”那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鹂鸣叫。岑苾一时只顾仔细欣赏这位,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看,却忘记回答。只见这无双的面容下却似乎甚为忧愁,神情很是冷漠。岑苾心想,难道她真是天上下凡的仙?或者人都是冷冰冰的更显其?
子见岑苾不答话,又道:“你昏睡了三天三了,今天终于醒了。”
岑苾这才回过神来,道:“多谢相救,请问这是哪里?”
子却并不答话,淡淡道:“你以后就会知道了。现在我要出去,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吧!”说着扭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岑苾望一眼窗外,却见黄昏将至,这里明明是的闺房,为什么天晚了她却自己出去呢?她留自己睡在这里,她自己睡哪里呢?岑苾不觉得奇怪,耳中又突然听见外面丝竹之声响起,声音悦耳却又夹杂着些嘈杂的声音。
岑苾到底身体虚弱,听了一会不由又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醒来,只听见屋中有人走动,却不是那青衣,而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子,她正在打扫房间。
岑苾于是问道:“大婶,请问这里是哪里?”
老婆子望她一眼,惊讶道:“你终于醒来了,睡了这么多天,幸好盈盈姑娘救你。这里,是浣院。”说罢,也不甚搭理岑苾,自顾自的打扫屋子,然后出去。
岑苾听到浣院,本来还想开口询问,但是却生生将问话给咽了下去。她虽然长在深闺,但是未嫁时也听起表哥和峻达说起外面的事情,听到浣楼这名字不心中一沉,再将眼前看到的听到的情况联系起来,不猜到了分,心中涌上一阵寒意。在每次面对死亡的时候,她倒没有这样害怕,而现在她活下来了,却堕入这个很可能是青楼的地方,那对于她这样一个子来说,简直比死更可怕。
正午过后,青衣才回来了,神情甚是疲倦,眉眼中透露出一丝悲哀和忧郁。
岑苾爬起身来,正要讲话,突然房门一响,闯进来一个约莫四十年纪的人,这人虽然韶华已过,但是脸上却涂脂抹粉,乍看起来甚是吓人,她头上更是珠翠满头,金的、银的、玉的、翡翠的、玛瑙的,带了一头,衣服也甚是华贵。
这人进来后,青衣子从妆台前站起身来,向她行了一礼道:“妈妈!”
岑苾一听这话,心中更是明了,这不是青楼又是哪里?这夫人不是老鸨又能是谁?
人点了点头,看着岑苾,对青衣道:“儿啊,你救回来的这人也终于醒了,我看她也该干活了!”
青衣道:“妈妈,她重伤未愈,能否再多休息几天?”
那人脸变的难看起来,望着青衣子道:“儿啊,不是妈妈说你,咱们这里开门做生意,这子在我们这里白吃白住这么许多天,还费了老娘不少请大夫的钱,不干活行吗!”
岑苾听她们这样一问一道,心想这老鸨不是要自己接客还能做什么,于是努力爬起身来,扶着架站在边,用颤抖的声音道:“我是良家子,誓死不会接客的。”
那老鸨转头看向岑苾,冷笑道:“哼,来这里的哪个不曾经是良家子,哪个天生就是娼妓?你这丫头片子,在老娘这里住了这多日,费老娘不少银子,有什么还容得你自己选择?老娘要你干活,可不是要你接客,你看看你那模样,皮肤黝黑粗糙,容貌粗陋,更要命的是脸上还有两道伤痕,身子上的伤痕更像是蜈蚣爬过,你这样的人出去接客,不吓走老娘的客人砸了老娘的牌子才怪!”
其实岑苾本来皮肤白皙,模样也算端庄清秀,不过可惜被胁持之后脸上身上都受了伤,又在西域呆了大半年,因此皮肤也变的黝黑粗糙起来,老鸨又要故意贬她,因此说的如此不堪。
岑苾心中却想到,自己因为被劫持出去,就已经使得丈夫如此怀疑自己的清白,如果在青楼呆下去,无论干什么,将来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岑苾从小受到世俗礼教教育,把贞洁名声看的最重,虽然已对搏凌候死心,但是也万万不愿意呆在青楼这种地方,因此,倔强说道:“无论如何,我不会呆在这里。”
青衣子听她竟然敢如此说话,不面上显出一丝担忧,不住像岑苾使眼,但是岑苾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那老鸨听了岑苾这话,果然勃然大怒,道:“反了反了,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敢跟老娘提要求,要咱们浣院的姑娘都像你这样,老娘还做什么生意!你既然进了我的门,就由不得你挑三拣四愿意不愿意,来人,跟我把护院的何大蓝二找来,跟我把她拖到黑窟去关上几天,老娘看她还敢不敢如此嘴硬。”
外面有个老人应了一声,然后只听脚步匆匆出去。
青衣子忙劝道:“请妈妈息怒,就饶她这一次吧,让儿劝劝她吧!”
岑苾却说道:“这位姑娘多谢你好心救我回来,但是我既然到了这种地方,是宁可死也不会呆在这里的。”
青衣子望一眼岑苾,生气而又怨恨的跺了一跺脚,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老鸨道:“嘿嘿,老娘的地方,竟然有人敢这样说话,老娘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老娘还怎么混啊!老娘不教训的你服服帖帖,老娘就不叫赵金。”说话间已听到门外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两个膘肥体壮的壮年汉子走了进来,道:“老板娘,有什么吩咐?”
老鸨赵金手指岑苾道:“把她给我拖到黑窟去饿她三五天!”
两个汉子答应一声,走向岑苾,面上一阵幸灾乐的表情。两人如拎小鸡一般将岑苾提了出去,下了楼,在院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一个黑房子中,打开地上的一扇门,将岑苾抛了进去。
岑苾顺着楼梯滚到地上,不觉触动伤口,浑身生疼,头上的铁门“哐”的一声关上了,地窟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岑苾只觉得自己坐在潮湿的泥土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不堪的味道。
岑苾想摸索一下地窟有多大,但是刚一动身子,却听到一阵细小的声音,却觉得是什么东西往自己身上钻,岑苾伸手一赶,却原来是一只硕大无比的老鼠,岑苾吓的惊叫一声,身子往后一退,手却摸到不少蟑螂正在手下,不觉又惊叫一声,她不由睁大惊恐的眼睛四处张望,可惜却什么都看不到,不由得心中恐惧,双手抱膝,卷曲着身子缩在一团,可是没过片刻,却发觉什么东西游走上了她的脚上,她不由壮起胆子伸手一摸,这东西触手冰凉光滑,却原来是一条蛇,岑苾这一吓可比前两次更加厉害,不由声嘶力竭的大叫一声。那蛇似乎也吓了一跳,并没有咬她,很快的爬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