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展辰看着那素燕略带几分僵直的样子,微微示意她出去,自己略略进了些细粥,见得外头送来了宣纸,便是立时令人将这些粥点俱是撤下去。
精彩内容结束 且不说淡如这一厢是怎生的热闹,只那风展辰这边儿却是一片寂寂。
日头尚未清明,这风展辰已是被那常有的迷梦惊醒过来,他思虑再三,总是有些怅怅地说不出话来。睁眼想了好些时辰,他方是见着那纱窗微微露出几分鱼肚白来。
淡淡叹息了一声,那风展辰想着自己原也是睡不得了,何必在躺着,只是想到那梦中的女子,思之再三,总觉得有些微熟稔的风致。
虽是未曾见着那脸庞,连着身段儿也是朦朦胧胧的说不得什么样子,但那遮了眼的迷雾,迷了心的轻纱下,只觉得那含情凝睇间说不出一股子盈盈水泽,依稀仿佛。
风展辰恍恍惚惚想着那梦中的女子,连着那伺候的丫鬟入了屋子里,也是半分不觉,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一片纱帐。
那伺候的丫鬟原是伺候风展辰好些年的大丫鬟素燕,素来习惯风展辰早起的,不想今日迟了一盏茶的时辰,风展辰还未起身。她思虑着莫是自家少爷身子不爽,着了风寒,便是吩咐身侧几个小丫鬟几句,便自入内查看。
不想,这素燕才堪堪是掀起了纱帐,想低首唤风展辰,便是看得那风展辰直愣愣瞪大的双眼。这一惊非小,绕是素燕素来宁静沉重也是不由低低喊了一声来。
这一声,倒是让那风展辰惊醒过来。他转首一看,见着那素燕略带几分惊疑焦急的眼神,微一愣怔,便是晓得她怎么来着。当下一笑,风展辰自是起身,随手披上边上放着的石青素纹单长衫,下得塌来。
那素燕半晌未能缓过神来,但看着风展辰举止轻舒,悠然自在,似是无甚妨碍的,倒是松了一口气,只笑着询问了风展辰一句,便是出去唤了那些个小丫鬟来开窗叠被,盥洗梳理。
一番事作罢,那素燕看着风展辰朗眉星目,英姿勃发,顶戴方巾,身着石青印海涛暗纹罩纱衫,脚踏粉底暗青靴,俊朗的模样倒是看得她暗自叹息:这也不知谁家的女子有这个福气,能嫁得这等郎君。
只是,心里虽是这么想着,那素燕面上却是丝毫不觉,只是微微笑着问那风展辰道:“少爷,您今儿预备着早膳在这里吃?”
风展辰听得微微一顿,想了想,便是道:“今儿口中无甚味道,你端些细粥小菜来外面书房便是了。对了,那书房里的宣纸怕一时没了,你去唤人取来一些。”
说着这话,风展辰略一思虑,便是自出了内室,直往那书房而去。素燕忙是应了一句,虽是有些疑惑,却也不敢耽搁,立时打发了人吩咐厨下与库内,自己却是想着这日风展辰略有些恍惚的样子,忙是随着入了书房。
待得素燕入了书房,便是见着那风展辰独自立在一卷画轴之下,神情萧索,仿佛有甚说不出的愁结一般。她微微一愣,想着风展辰素日最不喜人在静思时打搅,不由顿了顿,说不得什么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素燕脚跟儿都是有些麻了,正是暗暗叫苦。幸得那外面做细活的两个小丫鬟不知底里,端着掐丝五彩盒进来,方是打断了那风展辰的沉思。
风展辰看着那素燕略带几分僵直的样子,微微示意她出去,自己略略进了些细粥,见得外头送来了宣纸,便是立时令人将这些粥点俱是撤下去。
淡淡叹息了一声,那风展辰便是自在那画案上徐徐展开宣纸,用那白玉子母螭镇纸压住。这般作罢,他方是低首选了上佳的油烟墨墨锭,添了清水,缓缓在砚台里磨研开来,但见着这墨汁越见浓稠光泽,微微泛出一丝紫光,才是取了细笔,略一思虑,便是缓缓落笔来。
轻纱花钿自是在一侧委地,微白的烟霞,恍若酒液般的溪泉,便是在笔下缓缓而出。只那女子,风展辰却是思虑再三,总是勾勒不出。
越是这般,这风展辰越是生出几分烦躁,搁下笔在那书房里反复斟酌,掏心挖肺般细细思虑了一个时辰有余,突然一点灵光闪现,竟是隐隐约约想到一个娉婷女子的身影。
心念一动,那风展辰也顾不得转身间那笔筒镇纸等物被勾连着东倒西歪,只忙忙引袖援毫,在娟白的宣纸上点染勾勒起来。
羊毫笔如行云流水缓缓而去,风展辰低首运笔:几点烟墨微微勾勒,那秾纤合度的身段便是流出笔端;浓墨泼出,那细滑浓密如瀑布的青丝倾泻而下;笔端蕴秀,那远山眉,芙蓉脸立时勾出,几笔细描,圆月清晕一般的气度便是缓缓写意出来。
细细打量着这女子的形容,那风展辰却仍是觉得隐隐约约有些不对,但思之再三,总是哪里有些含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极薄的窗纱,一触可破,却又有些说不清的阻隔。
但若是再添上一笔,风展辰却也不知哪里缺了一分,总归是有些不妥当的地方。连着那眉目间,也越打量越有些与梦中不似的。皱眉细思了好些时辰,那风展辰原是持笔思虑着的,不想手舞足蹈间不经意在那画中人的手腕上点了一片水墨。
那一点水墨缓缓晕染出来,却是形似那一片莲瓣,小小巧巧,细致间别有一分风致。风展辰原是因着这一笔失误而心有悔意,但看的这一点墨迹,心神一震,内里便是如点点梅子雨,各种念头景象如浮云纷至沓来。只是这一点点的灵光,总归是无法纳丝成线,思虑越深,竟是越发得如乱麻团一般,理不清道不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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