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议了一会,决定由李超涂率部扮成贼军,前去诈开城门,朱亮驱动大军后面接应,争取在今天下午能把捷报送到济南去。
商议一定,李超涂把在和贼军搏斗中受了伤的士兵都挑出来,既然是装扮城败军,身上受点伤是必要的。很郁闷的事这次战斗胜的太容易了,受伤的士兵只有五百多人,李超涂决得不够,有挑选了五百没受伤的士兵,让他们在盔甲上、脸上涂上鲜血,然后让大家都换成贼军的军装,打上贼军军旗,便往冠县走去。
午时初刻时分,李超涂便赶到冠县城下。城墙上的贼军看到这么一支满身是伤、盔甲破烂的友军,顿时大惊,在城上大声叫道:“你们是哪个部分的?遇到什么事了!”
李超涂大声回道:“我们田虎将军部下,快开门,后面有官兵追来了!”
城墙上贼军头领像远处看了一会,并没有发现官兵的影子,便喝道:“胡说,田虎将军好好的镇守馆陶,哪里会像你们这个样子!”
李超涂叫道:“今天早上,官兵突然袭城,我们猝然迎战,伤亡惨重,田虎将军也在战斗中身亡了,我们拼死杀出重围,才逃出来的,你们看看,我们兄弟都受了伤,还有许多快要死了,你们快点让我进去医治,只怕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城墙上的贼军头领仔细看了一下,他们身上的伤不假,许多人伤口还汩汩的冒血,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便叫道:“你们稍等一下,等我去禀报刘将军。”
李超涂骂道:“直娘贼的,你开不开门,老子刚刚不是说了么?官兵就要追来了,你们再不开门,官兵追到城下,我们都得死!哼哼,我们若是全死光了还好,若是留得一两人逃出去,定然要道皇上面前告你一状!你他妈的见死不救啊,看皇上怎么砍你脑袋。”
那贼军头领更加没主意了,见死不救,可是大罪,真要让皇上知道了,肯定是死罪一条。嗯,官兵还没看到影子,或许通知刘将军来处理这事,还来的及。
就在这时,他身边的士兵叫道:“头儿你瞧,那边有大批人马赶过来,应该是官兵!东昌附近除了田虎将军,再没别的友军了。”那头领望去,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一片黑云正在移动着,根据多年行军的经验判断,若是军队,离这里大概有十多里左右。
李超涂更是大声骂道:“城墙上的,你有种!你叫什么名字,老子去皇上面前告你去。兄弟们,待会官兵来了,你们保命要紧,谁逃回京师,一定要记得去请皇上给大伙儿报仇啊!”
说着,一千名‘浑身是伤’的士兵开始散乱,准备逃跑起来。城墙上的贼军头领慌神了,他转念又想,一千名全身带伤的士兵,就算是官兵假扮的,放进城来,又能怎样?嗯,的快点,让后面的官兵赶上来了,那就不是玩的了。看那带起的灰尘,起码有五万人。
想到此处,他大声叫道:“城下的兄弟莫慌,我这就打开城门让你们进来。”
李超涂心中大喜,对着城头大声叫道:“谢了,今日活命之恩,以后定当厚报!”
城门慢慢打开,李超涂一千伤兵相互搀扶着走进城去。那头领见了,心中愈发肯定,这肯定是友军了,如果是官兵,谁舍得对自己下这么重的刀子,有些人甚至断手断脚的,被人抬着进来的。哦,那个不是刀疤李么?他也被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双腿齐断,就是活下来这辈子也废了。
这群兄弟也真够义气,逃命的时候还能抬着手重伤的兄弟。当然,那些断手断脚的确实是贼军,反正他们也处于昏厥状态,不大可能跳起来揭穿李超涂的阴谋。而且能让贼军看到几张熟面孔,反而更能放松警惕。
进城之后,李超涂又叫道:“兄弟,好人做到地,我的弟兄们快撑不住了,你们帮忙抬一下这些受重伤的弟兄们,行么!”
那贼军头领略微想了一下,一边吩咐守门的士兵关城门,一边招呼其士兵上前去帮忙。
李超涂心中好笑,他原本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他们真的上来帮忙抬伤员。他看着那些贼军士兵收起兵器,慢慢靠过来,待到接近自己时,突然大吼一声,顺手一枪刺死一个贼兵。
那些满身是伤的士兵、气息萎靡的士兵立马变得生龙活虎起来,纷纷抽出兵器向贼军杀去。那个贼军头领看到突如其来的变化,心中大惊,大声叫道:“这些人是官兵假扮的,快把城门关好,敲响警钟。”
他话还未说完,被李超涂一见射中喉咙,登时身亡。李超涂见贼军头领被自己射杀,心中大喜,贼军没有了人指挥,自己的胜算又要增加几分,他分出一百士兵杀向城门,把城门边的贼军杀了,守住城门,其余的士兵都跟着他沿着斜梯想城墙上杀去。
慌乱的贼军见头领被杀,敲响警钟后便乱成一团,各自拿着兵器向偷袭的官兵杀去,却没有统一的指挥调动,人数虽然多,却处于被动地位,很快便被李超涂杀到城墙之上。
就在李超涂指挥士兵和贼军在城墙上搏斗时,城中的贼军听到警钟,很快的赶了过来。毕竟临战之时,不卸盔甲,这是最基本的纪律。李超涂向城外望去,见自己援军离城门还有三四里远。只得又带着士兵杀下城墙,毕竟守住城门才是最重要的,若是让贼军控制了城门,突袭战就变成攻坚战了。
刘芳亮带着慌乱之时聚集的几千人赶到城门之时,见官兵不是很多,而且都在城墙上厮杀,城门口只守着百余人。顿时放心了不少,连忙大声喝道:“先把城门抢回来堵住了,不能让城外的官兵进来。”
等他看到李超涂又带兵从城墙上杀回来时,心中暗喜,若是在城墙上,场地狭窄,官兵还能多支撑一下,若是他们的援军赶到城下,源源不断的攀爬上来,却是件麻烦事,既然肯下城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分出一千人继续前去夺城门,其余人马向李超涂围过来。城门口那一百士兵在一千多名贼兵围攻之下,根本就无还手之力。他们也知道自己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只能拼着性命,多拖延一点时间,哪怕是在最后一个弟兄战死之时,城外的援兵能够赶到,也算是达到目标了。
李超涂的情景也不太乐观,前面有刘芳亮亲自指挥的三四前士卒挡住去路,后面城墙上的贼军也杀了过来。只能心急如焚的看着城门口的士兵们一个个倒下,眼看城门的控制权又要被贼军夺回去了。
终于,在城门口那一百名士兵只剩下十余人时,城门外响起一片杀喊之声,朱亮抛掉步兵,亲自带着骑兵赶过来了。
刘芳亮大惊,自己匆忙之间,带来的全是步兵,被这骑兵一冲,定然挡不住骑兵的冲击。他连忙指挥部下开始退却,到了街巷之中,骑兵就受制于步兵了。
击退刘芳亮后,朱亮终于和李超涂在城下回合。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先拿下这座城门,刘芳亮肯定会集结大军来夺城门的,倒是一守代攻,反而占便宜。
于是朱亮分出一队骑兵下马,随着李超涂杀到城墙上去,把城墙上残余的贼军都清除了。
果然,在李超涂清楚城墙上的贼军不久,刘芳亮纠集城中所有士兵约四万人又杀了回来。官兵就在城墙上以守代攻,射下羽箭,刘芳亮前进不得,便又从其他城门上城墙,沿着城墙杀过来。但是城墙上狭窄,便是刘芳亮人多,也展不开,李超涂又借着城楼上的箭塔应敌,刘芳亮又只能无奈的退却。
两方人马相持了半个时辰,被朱亮抛开的大队步兵终于赶来了。朱亮统领骑兵、李超涂统领步兵,开始对刘芳亮进行反击。
刘芳亮终于发现,一直以来,山东兵在和他的几次交战中,都是防守,并没有进攻。他们根本就没显露过自己的真正战斗力,这一回,他们的战斗力终于显露出来了,气势如虹的进攻,让刘芳亮只有招架之功。看着自己的士兵一批批倒下,但所杀的官兵却微乎其微,刘芳亮终于知道,再打下去,恐怕会全局覆没于城中!
刘芳亮叹了口气,看来将来南征,不是想像中的那么乐观啊!他开始指挥士兵撤退,四万多人撤退到西门时,只剩下二万六千多人。
“看来只有去河间同任继荣会师了!”刘芳亮心中想到,便带着部下出了西门,从彰德府转去河间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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