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愣,一时之间弄不明白楚天孤为何突然提到苏州府那边去,一边思量他们之间有甚过硬的交往不成?一边忍不住顿足不前,却也没立刻开口回答,想了片刻方才答话道:“敢问前辈可是见过苏府之人?对苏家的请贴是有的,但是江南一路不归我管,所以是否为夺刀本人晚辈确是不知!”
楚天孤哦然则声,待他拱手谢过,见胡越方自跨上马,两骑飞驰而去。
这边厢他尤自出神,近处两位可就有些不耐,却见那桃花此刻一反前态,似是弹灰一般拍了拍腰间的的宽袍,又用力抖了抖袍袖,随即有意无意地朝对面一扬,踏上了一步猛然往昏迷中的夺刀身上啐了一口:“淫贼,休得诈死!起来吃我一刀!”
楚天孤微皱眉,但闻得一股香气扑面,心道这女子涂得好浓的花粉胭脂,竟然抖落的如此香法!却是为甚?他心中疑惑,忍不住暗自调息试探,发觉并无异样。遂也未往别处想,只拿一双眼冷冷地看着金镰刀。那意思,就是说你这大哥怎地如此放纵自家妹子做此失态之举,金钱帮难道就如此风化不成?
那金镰刀瞧这光景,今日怕是讨不得好去,楚天孤他虽未会过,可晋王的十三太保的厉害他是有见识过的,想那三十太保何等人物?居然都在这楚天孤之下,其人可想而知有怎样的能耐了!还有那些鸦儿军们,全是被这一干人调教出来的,个个都是茅坑里的石头,臭硬异常,万万惹不起!此等梁子,少惹为妙!不结最好!
想到这里,他一把拉过桃花,微微瞪目一眼:“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回头再找这厮讨个公道!”拉了桃花转身便行,回头之际不忘冲那一干喽罗丢了个厌恶的眼神,旋及那些东倒西歪的人众纷纷搀扶了各自的头儿们尾随了踉跄而去。
就在这群人众搀扶了各自的头领离去时,楚天孤的目光一直都锁定在一个人身上,此人非金镰刀,更非桃花,而是那沙头舵主杜天胜。为何他单单对此一小小舵主留意,却是有一些讲究。那是因为他觉得此人不大一般,隐约中觉得此人有些相似一个人,但是其相貌和年龄却又和那人相差太远,实提不及一处去。所以他也只是犹疑,不敢定论。
说起这人,还真让不少人头疼过:十三年前,关中突然一夜之间被盗二十余户,紧跟着又连续几日夜夜有官富之家发生失窃事件,所窃之物无一不是珍品奇玩,总数不下数十万金。若单如此倒也罢了,这窃贼非但窃金银事物,还掳掠美妇少女,凡见相貌姿色美艳者,尽皆掠去后在野外实行奸污,若有不从者其也不杀,只被剥光衣物弃置荒林,致使七位良家妇女饮恨自尽,五位女子由此惊吓疯癫,被其奸污者更不下二十余人。据被辱者所言,此为一自称“五花子”之人所为。由是弄得一时之间关中之地鸡飞狗跳,民皆自危。官府悬赏五万金捉拿无果,各路江湖豪杰更是四处查访也无消息,楚天孤也明访暗查数月,几次都眼见将其擒住,却只为此贼轻功高绝并善使毒而让其逃脱。其也查实这所谓的“五花子”并非其真名,其本名费木轧,籍贯不详;年龄在三十上下,满脸络腮胡,身高在七尺上。楚天孤当年为此散下英雄贴期寻围剿此贼,后与众豪杰一路追出关中进入蜀地,没成想此贼胆大妄为,居然在被追捕过程中又连续作案数起,似是有意戏弄众人,引得众豪杰义愤填膺,穷追不舍,偏到追至唐古拉雪山脚下时,此贼突然失去了踪迹。楚天孤率领众人在唐古拉山遍访一月之后不得不失望而归。此次事件实在让楚天孤大为沮丧,以至这十三年来一直都耿耿于怀,不得释然。
今日里他一到场便见那杜天胜使用暗器的手法颇觉异样,还有其人在破天锥上下毒,想这破天锥本非中原之士所用,而是源自西域巫师,此暗器本就歹毒,所以西域所用者几乎从不在其上淬毒。这杜天胜居然毒上加毒,可见其人心地险恶!从此两点上他就察觉出其人和当年的费木轧有些相似之处,但是眼前的杜天胜相貌年龄又只三十左右模样,而且面白无须,虽然身材差不多,但是终究相貌差距太远,还有那费木轧轻功高绝,武功非凡,绝非这杜天胜可比。所以他只是隐约间的疑惑,却不敢定论。只因今日有要事在身,不能就为这一丝疑惑而大动干戈,耽误了正事不说,万一错漏了那岂不让人笑话?虽然如此,他也用心了一番,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何处不妥一时不明,只是心下隐隐而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