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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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她?”

    看到无端的样子,她们好奇的目光变得惊异。

    她们想也没想到,让她们男人记挂着的精竟然是这个模样。这哪里还是一只妖媚的精,明明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

    躺在榻上的无端,双目微合,面苍白,气若游丝。哪里还有什么明媚娇,不过只是空一缕余在此,若是仔细地描绘的话,也只能隐约的从她现如今枯木一般的面容上看出曾经的明媚鲜。

    九福晋与十四福晋纵然在来之前想好了众多话语,可是现在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人,她们任何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相顾一望,眼里都写着惊奇。

    “两位福晋请坐。”兰馨在桌上倒好了茶水,看到她们两人还站在那里,急忙请两人坐下。

    九福晋和十四福晋依言坐下。两人看了看躺在上的无端,转头看向兰馨问道:“她这是得了什谩?”

    “奴婢也不知道,听大夫说是伤了肝脾。”兰馨站在一边回话,一边走到榻前唤无端一声:“,九福晋和十四福晋看你来了。”

    可是躺在榻上的无端无声无息,两个福晋不由转头看了看在榻上躺着不动的无端一眼。

    无端闭着眼,似不曾觉察有人来访。

    两个福晋来前是想好的一肚子话要说,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却是有话难说了。两人又互望一眼,对着摇了摇头,都表明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想了。

    “可能是睡着了,她一天到晚都是这样,别人说什么也听不到。两位福晋请喝茶。”看到无端没有反应,兰馨一脸无奈地又是倒茶又是讨好地解释。

    十四福晋抬起茶杯,极快的瞄无端一眼,正想轻抿一口茶,却又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淡淡笑道:“屋里有病人,我身子不好怕沾染病气,这茶就不喝了。”

    十四福晋本来是想激一激无,可是榻上的无端还是不为所动,直挺挺地躺着。

    两位福晋又对视一眼,又侧过头看了看无端。

    最后还是九福晋说话了。

    “我们是听说十四弟在这里养了一位人,十四弟原本是想把人接进府里,可没想到如此。那只好做罢了。”

    说完,她率先站了起来,十四福晋也跟着她起身,但又似有些不快,顿了顿,她走到了无端的面前一字一字缓缓的对她说着“你且好自好之吧!”

    听到十四福晋的话,九福晋犹豫着,一步一步挪至门前,最终还是忍不住转身道:“弟,走吧。你和这要上黄泉道的人说什么也没用。”

    “九嫂也得是。”十四福晋应了一声,转身和九福晋一齐离开。

    兰馨则是小心地送着她们两人下楼。

    等到她们的身影不见了,躺在榻上的无端才缓缓睁开眼睛,没有表情地望着她们离开时忘记合上的门。

    十三阿哥从外头回到家中,进了后宅,就听到十三福晋与他府里的两个在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在说什么呢?爷回来了都没看到?”十三阿哥有些不快。

    “爷,您回来了。”那三人见十三阿哥进来,急忙迎了出来。侍候着他把朝服换下,穿上了家居的便服。

    “刚才你们在说什么?”换衣服之时,十三阿哥随口一问。

    “臣和们在闲聊呢。听人说,说是十四弟在外头金屋藏娇了,九嫂和十四弟前些天到十四弟的一个院里去捉人,可见到那人的时候然是什么娇娥,而是一个病痨子,还是快要断气的。她们两人原本是想给人家来一个下马威的,可是到了那里,人家是病得话也听不见,也开不了口,她们两人白白赶了一趟。闹了个笑话。”十三福晋一边替十三阿哥把衣服穿上一边说。

    “哦……”十三阿哥自己把领口的扣子扣上,接过一边送来的腰带。

    “听说,十四弟藏着的人只知道名叫无端,也不知道是从哪荡的。十四弟也是的,怎秘了一个病鬼,听十四弟说,他们府里许多上好的药材都私那里……”

    “你说那人叫什么?”十三福晋的话没说完,十三阿哥皱着眉头,打断她的话。

    “说是叫什么无端的。”十三福晋连忙答道。

    “换身衣服,我要出门。”十三阿哥又解开刚刚系好的腰带,换了一身便服,匆匆地出了门。

    “十三爷!您怎么到这来了?”

    “怎么?爷不能来这里么?”

    “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您是要来俊还是来找十四爷呀?”

    “爷蓟俊也不找老十四。爷找别人!”说着十三阿哥蹬蹬上了楼。

    他身后也紧跟着一人的脚步声。“爷您这是找谁呀!”

    “你这里住了谁?”

    “奴才这里没住别人呀。就奴才老两口。”

    “是么。那我倒要看看。”说着十三阿哥把二楼的屋门一扇扇打开。

    终于,到了无端的屋门前。

    “十三爷,这您不能进去,里面住着病人呢。”

    “爷怎么就不能进去!”十三阿哥冷声说。声音传进了屋里,正闭着眼睛养神的无端听到他的声音,眼睛一下做开。

    “十三阿哥……”无端身子一颤,听到门外的声音被子底下枯瘦的双手紧紧地握住,眼睛紧紧地闭着,张开嘴深呼了好几口气,握着的手才慢慢松开,紧绷着的面容也松了下来,平静无波。

    她刚平息了表情,就有人撞开门一步冲了进来,看到病榻上的人,冲进来的人急急收住了脚步,小心地屏着气息朝边走来。

    来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边凝望着无端,放在身侧的手伸到半空几次,却都又收了回来,在自己的身侧紧握成拳。

    他呆呆地在头站了很多。

    直到十四阿哥匆匆地赶来。

    “十三哥,你怎么在这里?”十四阿哥进门看到十三阿哥,一脸谴责的看着他。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十三阿哥反问一句。

    “这里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到这来。”十三、十四阿哥两人一直以来就不是很和睦,十四阿哥看着十三阿哥面不善,他的口气也冲起来。

    十三阿哥听了这句话,更是犹如火上浇油一般,拽住十四阿哥的领口就骂,“是,是与我无关,你这算是什么,好好的人让你带出宫来了,你瞧着你把她害成什么样!”

    十四阿哥被十三阿哥揪住领口,也没挣开,只是冷着脸看向十三阿哥,他从没有见过如此气忿的十三阿哥,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暴涨,太阳穴一起一凸的跳动着,浑身的怒火似要将自己吞噬了一般。

    “十三哥,你这是做什么?”他冷声说。

    “哼!我做什么?我什么也不做,就想揍你!”十三阿哥气凶凶地说。他的脸泛青,连细微的毛细血管都隐约能见,刷的一把用力将十四前襟扯开,硬生生地把十四阿哥衣领给扯了下来。

    十四阿哥原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主,看到自己的衣裳被扯破了,怎么能忍下这口气,一手甩避开十三阿哥再次欺上来的一只手。

    就这样,两人也不再说什么话,干脆你一拳我一脚地打起来,两人谁也不服谁,从屋里打到屋外,引来众人的围观,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劝架的。

    此间,两人正打得难解难分之时。

    “两位爷,别打了……”温软的声音,媚眼如丝。却是从后面匆匆赶来的兰馨跑到打斗的两人身边要劝架。

    不料,十三、十四阿哥也不睬她一眼,仍是你来我往地打得好不热闹,打翻了晒在院里的药材,打破了正在煎着的中药。

    沈泽漆大夫进来时,一个原本哟晒药材的莆团就迎面飞来,还好他急急闪身才躲过了。他看着场院里打得正欢的两人,也不上前阻挠,只是敝过人群,朝楼上走去,进了无端的屋子。

    无端此时,已从榻上坐起来,半亿头,一脸关切地望着门外,听着门外一声声地打斗声。

    看到沈泽漆进门,她脸上露出此许的约会喜。

    “大夫,您去劝劝他们吧。”无端柔声地哀求。

    “他们贵为皇子,我一介布衣,怎么能劝得了。”沈大夫面无表情地说。

    看着沈泽漆不愿多管闲事的样子,无端咬着唇,低下头,做出楚楚可怜之状。

    “你今天如何?”沈大夫似炕到无端低头垂泪,只是询问无端的病情。

    “大夫,我想下行走!”无端知道他是真的不想理会门外的事了,也不会受她的影响,只好抬起头,朝他说。

    无端心下有了主意,目光坚定地望着沈泽漆。她的眼角还带着泪水,可是眼神却是十分坚定。

    沈泽漆无语地看了她一会儿,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拿出几根银针来,无言在望着无端。

    “要扎哪里?”无端看到他手里的银针,嘴上露出一个浅笑。

    “心口。”沈大夫冷声说。

    无端伸出手,把自己的外袍解开,只剩一件贴身的肚兜,“还要脱么?”她的手正伸向颈后,随口问一声。

    “不必了。”沈泽漆瞧了她一脸,而后,面无表情地走到她的面前,慢慢地将三根银针转入她的心口处。

    随着三根银针入体,无端的身体好似被赋予了一些活力,手脚一时之间有了力量。无端把自己的衣裳系好,从榻上下来,匆匆地趿了一双鞋就朝着门外跑去。

    走廊一头,十三阿哥正一掌打在十四阿哥的肩上,十四阿哥受力,一个侧身,一脚也紧跟着飞向十三阿哥身侧。

    两人一边打一边朝着无端这边退来,周围的众人都已经避开,只有无端倚着走廊上的扶手不动。

    “两位爷歇歇吧!”等他们到了无端身边时,无端轻声地说了一声。

    可是打红了眼的两人,丝毫不理会无端,仍是热火朝天地打着。

    “爷……别打了。”无端皱起眉头看了他们一眼,身子一闪,忽然之间就跳到了他们身边。可是她刚到十三阿哥身侧,正好十四阿哥一拳打来,而十三阿哥的身子也一侧一脚踢出,这一拳一脚都打在了无端的身上。

    无端的身子就被他们狠狠地撞飞,冲出了护拦,像一片叶子飞在半空,而又重重在落在地上,一口口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嘴里喷吐而出,不时就把她的衣襟,她身下的地面染成一片红。

    十三、十四阿哥只知道自己误伤了他人,然知道是谁,只等看到一道白的身影飘出落下时,才看清了无端。

    “无端!”两人都住了手,从楼上一跃而下,匆匆奔到无端身前。

    此时,摔到地上的无端,却已是不醒人事,只有鲜血,不住地从她的嘴角溢出。

    这回真是朽木将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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