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想,不会她昨天酒醉之后惹了大事了?
带着疑问到了张氏屋里。
张氏早就在那里候着,等无端进去遣退了屋里的丫头,然后将宴上她醉倒德回话和皇帝的说话都一一告诉无端,虽然没有埋怨,但是语气里的不满还是让无端听了出来。
无端知道是自己的错,明知道这具身体不能喝酒,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若是按着以前自己的酒量,这些酒也不过是漱漱口润润喉而已,可是现在倒是喝得一醉不醒。
无端向张氏道了声谢。
张氏又向无端说了一些话,但是明里暗里都表示着怕无端的行为让圣上不悦了,这样就会牵涉到她自己的老爷。
“您放心,圣上不会因为我而怪罪你们的。怎么他也知道我与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你大可不必担心。”无端听着,不由说了这么一句,但她自己心里也没有什么把握。
“并不是责怪姑娘,只是怕上面追究下来,就说我们没有把姑娘给照棵。”张氏见无端似有不悦,赶紧把语气放软了。
“是我喝多了酒,下回不会如此了,你也不用担心。”无端看张氏如此,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好心好心地照顾自己,自己反而给她惹了麻烦。
“我也是担心姑娘你。”张氏有些涩涩地说。
“谢谢了。没事,我先回去了/”无端起身要走,今天一早起来刚刚洗漱完毕,就被张氏叫来,她喝多了酒身上还有些酒味,在这里洗澡是不方便了,只想想着怎么想办法擦拭身子。
“那姑娘先回去吧,我叫人煮了醒酒汤,等会给姑娘送去。”张氏也跟着起身,把无端私门里。
“谢谢了。”无端转身离开。
到了傍晚,李德全突然出现在无端的房门前,他是一个人过来的,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看样子有些不想惊动他人。
“姑娘,皇上有皆,宣您马上过去。”他对无端说。
“哦。好的。”无端虽是惊讶,但也站起身来,随着他出了门。
无端跟在李德全身后,从边角的小角进了行宫的中心,这仅是一个停息用的行宫,没有宫殿的金碧辉煌,就像是被放大了多倍的四合院。
踏进最里面的内院,回廊上有有几个侍卫立着,面容冷峻,目不斜视。无端步入回廊,四下寂静无声,唯有走路时衣裳的磨擦声和风吹的声音,空旷而悠远,让人顿生肃穆之感,无端不由放慢了脚步,平息自己纷杂错乱的情绪。
“姑娘,先在此处稍等片刻,我去禀报一声。”李德全等下脚步,回头叮嘱一声,自己则掀起门帘起去了。
看着李德全的痛
“姑娘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着呢。”不一会又走出来,把门帘掀起。
“多谢。”无端回神,侧脸对着李德全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有劳公公了。”
“应该的。”李德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无端微微一揖,便走了进去。
然而房内好似无人,抬头张望时,见有人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巍然不动。无端瞧见那人的身影,忙着行礼。
“民无端,参见皇上!”无端低着头,有些不情愿地跪下。
皇帝没有因为无端的行礼而转身,甚至没有一句话,只是负手立在那里。
房内寂静如死,无端莫名地有些烦躁,也开始隐隐不安起来。正在无端左右不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明晃晃的衣角若有似无地从她身侧飘过,刺眼盲,无端微微垂头,不语,她知道皇帝正在看着她,一丝凉意冥然从心底泛起,直到明黄衣角退了一步,她才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无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忙怕,她曾也想过是大不了一死,但是这屋里压抑的气氛让她有止不住的心惊。
皇帝果然是一个玩弄人心的高手,他在用一种无言的气势来恐吓她,想让她从心里感到害怕,让她臣服于他,从心藏恐怖,而从在他面前她只能是彻底的服从。
无端思量着皇帝的用心,把自己的感觉从压抑的气氛中脱离开来,越想她心生了然,虽然仍有些不安,但也不会那忙怕了。
无端知道如何进行自我的心理调节,让自己的心态放平,让自己以一个平等的心态面对,眼前的皇帝,只不过就是身份显贵的中年男人而已。
她心里还没有形成一个君王在上的尊卑观。
康熙好像不知道无端跪在那里一般。自顾地坐在书案前拿起书翻看。
过了良久,才慢悠悠地说:“起来吧。”
无端默默地起身,也不道谢。她的沉默让埋头在书里的康熙抬头望了她一眼,两下又把目光投在书上,也不怪罪她。
无端见康熙连正眼也不瞧自己,也自觉没趣。“不知皇上找民来有何事?”
“你说呢?”康熙见她发问,也不生气,也不回答,只是打了个太极,把问题又扔了回去。
“民不知。”无端摇了摇头。
康熙目光霍的一冷,站起身来,背手搓着辫梢,踱了两步,突然回身道:“大胆!你可知罪?”
“民不知。”无端被他问得莫明其妙,这个皇帝就是要反复无常么?真是君心难测呀。
康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发火,他昨天忽然出生要见她一面的念头,但今天见了她了,又不知道做什么?他之前本是想着到了江南找一个地方把她扔了,让她永生不得上京就行了,可是昨天见她醉酒,就想着要见她一面,可是见了她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而看她一副冷清的样子,康熙不由地恼起来。
“昨醉酒宴上圣驾之前,这是不是罪?”康熙厉声说。加之罪,何患无词。既然是问了罪,他自然能找出她的错来。
“民错了。”无端低声地认错,但然跪下。
康熙见她如此不诚,心生不快,沉下脸来,沉声说道:“既然知道错了,怎没跪下!”
“民是错了,但是并不是大错,不用求饶。”无端平静地说,语气时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是么?”康熙眼睛一瞪,虽然做出一副凶状。但是他本心就没有想要惩治她的意思,只不过是吓吓她罢了。她的不害怕,让他觉得自己有台阶可下。如果无端害怕了,跪地求馓,他自己倒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无端只是不胜酒力,不能在宴上与皇上饮上几杯,这应该不算大罪吧?”无端轻声一笑,一句话说出来,半娇半嗔,让人不忍生气。
“哼。”康熙冷哼一声,但是面却缓了下来。
无端俏生生地站在那里,面上不施粉黛炕出一丝烟味。
康熙打量她几眼,心里暗道一声可惜,这的一个子,若不是伦若风尘,也不会那么身不由己。想着他心里顿生一股怜惜之心。
“你想在何处落脚?”康熙的声音不觉地放柔了几分。
“无端已不记得故乡模样,随皇上的意吧。”无端原本还带着笑的脸,忽然一下子挎了下来,仿佛听到了一件极为伤心的事。
“如此也好。朕给你拿主意吧。”康熙点点头。他对她的怜惜又多出了几分,而她乖巧的顺从,给他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感。
“多谢皇上。”无端听了,给皇帝行了个礼。
“免了吧!”康熙大手一挥,又走到窗边。康熙隔着窗扇儿,望着外头飞入云梢的屋角,慢吞吞说:“你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不。这些无端都不擅长。”无端老实的摇摇头。
“哦?你不是翠楼的魁么?”康熙听她那么一说转过头来,看着她的表情,怀疑她在说谎。
“无端那些无端曾经都会一些,但是现在都不会了。”无端低下头,悠悠地说。
“什么是曾经会?而今不会了?”康熙的眉头皱了起来,扫了无端一眼,却只看到她低垂下的头顶。
无端没想到皇帝会回她这个,而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正想着理由呢,可是然知道什么理由好,只好埋着头,不让皇帝看到自己的表情。
“到底是为什么?抬起头来回话。”康熙见无端良久不回话,又大声地问了一遍。
“皇上……”听到康熙的问话,无端缓慢地把头抬起来。等面对着皇帝时,已是泪眼朦胧,满脸的泪水。
“这是怎么回事?”康熙的眉头又深了几分。他向来炕得别人流泪。
“无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记得做了一个噩梦,从梦中惊醒后,无端便什么都不会了,看看着诗书像是熟悉,却是一句也想不出来;看着屋里的棋案,上面的黑白子也持着也顺手,但是要落子却又不知章法了;看着案边的琴台,每一个弦都能勾出音来,可是坐在琴前心里却没有一个音谱;书房里的画笔倒是记得的也会使,可是却谢出山之巍峨水之清远了,就连写字都及不上以前了。无端是一无长处了,若有一技压身,无端也不用卖身于人了。”说着,无端的泪水哗哗地落下,像是不尽的源泉,在她娇的脸上汇集成流。
“怎么会如此?”康熙听得连连蹙眉,像是不太相信,可是看无端这样又不像是做假,但他也从一些传奇里看到有人一梦醒来前尘往事都不记得之事,虽然不全信,但是也信个十之了。
“无端也不知道。”无端渐渐地止住了泪水,但眼里还含着眼泪,目光幽幽地闪烁着。
“你可也算是多灾多难了。”康熙轻轻吐出一口气,走到榻边,半靠在坐榻上,闭着眼睛仿佛即将入睡一般。
“无端是福薄。”听皇帝那么一说,无端也不由叹息一声。
“你信命?”忽尔,康熙一下子自榻上坐直身子,眼中充满疑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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