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件事,当陆天诚问起艾红绡的时候,詹逸群净默半晌,方才还神采飞扬的表情也沉郁了下来,才道:“她走了。”
走了?陆天诚不解地挑眉,“你们之间到底出什么事?”
“说来话长。”詹逸群苦笑一声,“先不提她了。对了王爷,您方才说,更新的火枪已经做出来了?”
他显然不愿详谈,陆天诚也不好再深问,“嗯,我走的时候,已经做出了一些成品,使团的二十名护卫们就都配着。明天给你看看,威力和射程全大了不少呢。估计给你们的应该也做得差不多了。”
“太好了!不光我看,依下职之见,”说到这个话题,詹逸群嘴角勾起,不是那种云淡风轻的微笑,反有些邪邪的,“北狄的使在城里等了快一个月了,也该请他们开开眼才是。”
这形象,和记忆里的反差过大了点儿,陆天诚硬是愣了半晌,惊道:“没想到,你还会露出这种表情。你还是原来那个总冷冷淡淡、万事不理的詹逸群吗?是不是别人易容了?”
知晓陆天是在说笑,摸摸嘴角,詹逸群也假装正容道:“禀王爷,下职是和冯华学的,您要是看不惯,赶明把他抓来打棍子好了。”
“看来你在这里是真的开心,我一直害会后悔送你到这里来。”现在的詹逸群会开玩笑、会有恶意的表情真同呆在凤京时一贯的疏离冷淡有天壤之别。陆天诚搓搓额头,笑道:“而且你和赵满他们几个处得也不错的样子。可惜,”他悠然叹息,“赵满他们的军营离着此地不近,没有军令也不能随意走动。而明天见过北狄的使,我立刻就要动身去阿勒真草原,就算此行顺利来也不一定看得到他们。上次冯华好不容易回京一趟,偏赶上我忙,那家伙也不知道急什么面都不见就走了。”
一直害怕会后悔?这几年,王爷竟抱这种想法么?对于陆天诚搓额头表示放松的习惯,詹逸群自是记得清楚。他面色不变,眼底的光芒却更加深邃。也是,这才符合记忆中王爷的为人。“说起来,冯华上次回京归来,有段时间一直挺消沉的。”看陆天诚的样子知道他是因为太过担心而一时说走了嘴,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这句话里所蕴含的深深情谊。詹逸群自然也不会莽撞地表示感激,不动声色地把感动埋于心底,他自然地接过陆天诚的话茬道:“问他,他只说遇到一位故人,别的就再不提了。”
和你样。一个一个都是闷嘴葫芦。陆天诚腹诽道。郁闷地摇摇头“后来呢?他一直这样?”
“没过多久就恢复样子了。应该没什么大事。还有。王爷。”詹逸群接着道:“这次与北狄议和。总是要派兵马保护您地以赵满安排了冯华和韩九增带人跟着去。按路程算明天就该到了。”
“哦?”陆天诚挑眉“明天就能看见他们了吗?我还真是期待。”眼中流过一抹笑意。“你却现在才说!真该罚你!”
“许久没同王爷见面顾着说话。确实忘了。”詹逸群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眼睫低垂。夕阳斜照过来。衬得他面上微红。几根调皮不服拘束地头自脸颊和脖颈处飘来荡去。这般情景让陆天诚生出瞬间地恍惚。忽然想起两人头一次见面地情景。那个当时苍白瘦弱、无助绝望地青年。现在正精神振奋地站在这里。怡然自得地同自己说话。看来我过来得还真是及时啊!这样想着。忽然。陆天诚地心中似乎有什么终于放了下来。他明白。自己同这个世界地羁绊又深了一层。但是这种变化。不会再引起他地惶恐了。
陆天诚情绪上地变化。詹逸群当然觉得出来。姜水生也感觉到了。王爷那总是夹杂在温和与威严后地隐隐疏离。突然一下子烟消云散。看来王爷对待师傅地态度。就是不一样呀!不自觉地。姜水生又扫视了詹逸群几眼。詹逸群有所感触地侧头望来。恰好被回神地陆天诚看到。“哎呀!我还说你。我也该罚!姜水生。来来。你们师徒俩也聊聊。”
自见到詹逸群到现在。姜水生才正式有了问礼地机会。不过陆天诚在场。两人地聊天不温不火。听了几句地陆天诚借口累了要休息。把他俩一起赶了出去。
从窗户中看着崇拜詹逸群阵前杀敌的姜水生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聆听着詹逸群的询问和教导,陆天诚微微一笑,心底平静而又开阔,竟是从没有过的轻松。想着明天能看见那两个人,不知道他们会晒黑到什么程度,笑得就更加开心了。
***
转天,威武将军冯华和中营郎将韩九增带着两百名士卒前来,四人相见,自然又是一番感慨。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却不容许陆天诚和他二人尽情聊天。亲亲热热地打过招呼,问了几句,冯华和韩九增便带着队伍正式编入使团。
只有一点让陆天诚有些纳闷,韩九增本就是冷冷淡淡的性子,不爱多言,这也就罢了。怎么连冯华都改性子了?表面上还是亲热坦诚,言行举止却总是透着隔阂。可细一琢磨,却又无迹可察。让陆天诚颇为郁闷。
他本想找个机会和冯华谈谈,可每次派人相邀,冯华却总是正好有事。陆天诚甚至都要怀疑,冯华是不是成心避开自己了?直到踏入草原,他的这个心愿也没完成。
再说北狄使依仁台,在定远期待已久的他高兴地得到了陆天诚的接见,继而心惊胆战地欣赏了陆国最新式枪支的表演,最后满怀敬畏地带着陆国使团和护送的兵将一百多人踏上回去草原的路。
辽阔的草原一眼望不到边,天色苍青,地上浅黄碧绿参杂辉映,风突如其来,又突然而去,间或有嘹亮的歌声渺渺茫茫地随风飘来,又随风四散,让易未卿忍不住打开车窗细细倾听。
担心易未卿的身体而回头,陆天诚正看了个满眼,因为颠簸而有些白的面孔上,虽然不复见初进草原时的兴奋,眼眸中却还是有压抑不住的喜悦和新奇。一阵风打着旋刮过车子,沉迷于新鲜景物的易未卿遂不及防,吸进了些许草屑,呛得咳嗽起来。
有些好笑地摇摇头,陆天诚拨马回到马车旁,低头道:“外面风大,不要总是探头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方便下次访问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