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鞭子救的女子叫彭翠兰,没过门的时候就死了丈夫,是抱着那个死鬼的牌位拜的天地。夫家人说她是丧门星,一进门就没给过她好脸儿。她回到娘家,想和父母呆在一起,希望能从心灵上能得到些慰济。可没承想她父亲是个酸腐的秀才,认为女儿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人,非把她赶回婆家。彭翠兰内心中的失望与伤心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一个人走出家门,想找个地方一死了之,没想到让人面兽给掳到了匪窝。那天晚上人面兽把她扛到自己屋里的炕上,彭翠兰拼命反抗挣扎,却还是被脱光了衣裤。眼看人面兽就要得手,这时赵鞭子闯了进来,拿下了恶徒。可自己被人面兽如此地折腾,羞愤难当,当时就要一头撞死,没想到赵鞭子又及时把她拉住,还用自己的衣服为她遮羞。彭翠兰想到自己亲人的冷酷无情,想到自己被恶徒的羞辱,唯有这件衣服令她感到温暖无比,不禁痛哭连声。但此时她死志已去,只是铁了心要跟赵鞭子在一起,以报答他的恩情。
一切事情都差不多安顿好后,我和李静霆商量让大家将自己的家小接到这里来,以解除后顾之忧。李静霆向大家宣布这件事之后,没想到这九个人大多是孤身一人。只有魏富贵家中有妻儿,丁一虎、李静霆父母健在,三黑只有老母在堂,已经来到这里。魏富贵当天就回老家去接妻儿,丁一虎、李静霆的父母离不开老家,自有兄弟姐妹照顾。
搬进伯爵府的第三天下午,金爷来访。他给我们带来个消息。在地安门西大街南口有个酒楼,虽然地处繁华所在,可就是生意惨淡。已经换了几个主人,都没有改变。现在这个老板实在撑不下去了,托人想把酒楼给兑出去。朋友托朋友,一直托到金爷这里。金爷想起我曾和他提过要在北京开个饭庄茶楼之类的买卖,于是就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接这个酒楼。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我和金爷约定第二天就去那个酒楼看看。
第二天上午,我坐着鞭子赶的马车,接上金爷,就去了那个酒楼。这是个二层楼,面积不小,总共得有六百多平米,而且位置真的很不错,正处于路口的东北角上。不过从外面看,这个酒楼显得很是破败,墙上不知涂的什么东西,黑一块黄一块,大门的漆也掉了几处,楼上窗户的玻璃也碎了。我们推们进了酒楼,楼下桌椅板凳凌乱地摆着,估计楼上也好不到哪儿去。这哪儿叫酒楼呀。挨着东墙有个柜台,柜台后面站着一个人,看穿着打扮,估计是掌柜的。我们说明来意,他赶快给我们让座,忙着沏茶倒水。
从掌柜的嘴里得知,这个酒楼原来是一个官宦子弟开的,仗着优越的地理位置和他老爸的势力,生意好的不得了,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不为过。可他老爸突然下了台,失了势。不久就有一帮地痞流氓上门滋扰。这个官宦子弟不堪其扰,就将酒楼转让了出去。这帮流氓的头子人称苏六儿,无法无天,无恶不作。不论谁接这个酒楼,他们都去捣乱,除了收保护费不说,他们还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般,要吃要喝胡折腾,动不动就把顾客赶出去,由他们一伙人在里面胡吃海塞,吃完了还顺手将柜台里的好酒抄走,钱是一分不会给的。如果老板或伙计稍有怨言,他们不是将酒楼打砸一番,就是在楼外面涂上屎尿,让你根本无法做生意。金爷听到这里后悔地直搓手,连声说道:“我不知道是这样。老弟,真对不住,咱可别惹这麻烦。老哥以后一定给你找个合适的。”这个酒楼很合我的心意,哪里会因为怕惹事儿而放掉这个机会呢。我安慰了一下金爷就让酒楼的掌柜开个价。掌柜的感激不尽,咬了半天牙,开出了一个五百大洋的“天”价。我答应给他八百,但有个条件,明天下午他要把酒楼打扫干净,然后开张营业,伙计用我自己的人,他把厨师留下就行。其实不用说,他的伙计早就跑了,这个掌柜的自己就是厨师。
我回到家,把酒楼的事情一说,告诉他们,要想把酒楼经营下去,必须除掉那些流氓混混儿。这帮小子一个个擦拳魔掌,兴奋坏了。我做了一番安排后就等着明天去接收酒楼了。
第二天中午,除了留下使长枪的李百岁和丁一虎看家以外,我们六个人带着枪一起来到了酒楼。下午酒楼已被打扫干净,挂出幌子,摘下板儿,开张营业。到了六点钟饭点儿的时候,祁明祁亮兄弟俩还站到酒楼门口去拉客。这么一闹,真有不少客人走进酒楼吃饭。但不大一会儿,就有几个不三不四的人进了酒楼。他们也不点菜,只是占据了最中间的几张桌子。食客们看到这一幕,饭也不敢再吃了,都匆忙离开。我将那个一直在后厨忙活的酒楼老板喊出来,他刚出来就转身往里走,我一把拽住了他,他胆怯地告诉我,那几个人就是他说的那伙儿流氓,只是为首的苏六儿不在里面。我让他从后门离开,然后不动声色地站在柜台边,想看看这帮人到底想怎么样。又过了一会,一个腆着鸡胸脯的瘦高个儿流里流气地走进了酒楼。那些人纷纷站起来,嘴里叫着六爷,和他打着招呼。站在门口的祁家兄弟看到正经吃饭的客人都离开了,便跟着这个人进到屋里,并顺手把门给关上了。这帮混混儿见苏六来了,便纷纷躁动起来,有的开始骂起了大街;有的开始拍桌子踹凳子,有的开始往楼上扔盘子。那个苏六儿将二郎腿翘到桌子上,撇着嘴,脏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流水一样。
我看戏一样趴在柜台上欣赏着他们的表演,其他伙计,不,这时候应该是突击队员都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他们。这伙人闹了一会儿也感到气氛不对,慢慢安静下来。我对站在柜台旁边的飞刀努了努嘴,轻轻说了一声:“右眼。”“啊!”一声惨叫,只见苏六儿的右眼上插着一把双刃飞刀。刀插得不深,但已经刺透了眼珠。那帮流氓大吃一惊,纷纷从腰里掏出了匕首、铁链等凶器。我的四位队员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不过都亮出了手枪,鞭子也已经亮出了他的鞭子,气定神闲地用手抚摸着鞭梢头上的三棱镖。这帮流氓都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光棍儿不吃眼前亏,一个个扔下家伙,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大叫饶命。那个苏六更绝,捂着眼睛跪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妻儿这句经典的台词。“听说你们也曾经横行北京城,怎么现在这么怂?”我调侃着他们。“那不碰上的都是些软蛋吗,没遇上象你们这样的好汉。”有一个小子大拍马屁。“得了,别废话了,今天的事儿怎么了吧?”“爷,我们服了,从今以后我们就跟着您了。”苏六儿拼命地表白着。“我还真没收过流氓混混儿作小弟。得,今儿我就学一学鲁智深。你们一共七个人,也别散了,做我的一个支队吧,就叫流氓支队。别打听我的事儿,该告诉你们时自然会告诉你们。叫干吗就干吗,干好了有赏,不然你们自己明白会有什么下场。今儿个你们都回家,明天一早儿就过来,带你们去个地方先长长规矩。”我傲气地教训着他们,回过头对三黑说道:“收回你的飞刀,赏他俩贴膏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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