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地狱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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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吉喆陷入冥思苦想之中而难以自拔的时候,思琪突然间跑出庙门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吉喆,你听”,思琪惊惶失措地说道。

    “怎么了?”,吉喆立即收回了思绪。

    “你,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思琪侧过耳朵又听了听。

    “没有啊,除了风声和鸟兽之外,这山上还有其他声音吗?”。

    思琪的样子令吉喆感到有些困惑,看着她满脸紧张的神色,吉喆也学着她的样子把手搭在了耳朵上,聆听许久之后轻轻摇头。

    “你再好好听听”,思琪不相信地看了吉喆一眼。

    “哦,你肯定听到了青云瀑的声音”,吉喆的耳边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不是,不是瀑布,我刚刚好象听到有人唱歌”,思琪揉了揉困顿的脑门,神情显得很是不解。

    “唱歌?你开什么玩笑”,吉喆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我肯定没有听错,是有人在山上唱歌”,思琪极力地为自己的听力辩解。

    吉喆难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又竖起耳朵细细地听了一遍,不过仍然没有听见所谓的歌声。

    “你是不是太累了,快去休息吧”,吉喆爱怜地看着她,思琪穿得比较单薄,因为内衣被当成了绷带,夜风吹在她的身上直哆嗦,双手也环抱在了胸前。

    “有,有可能吧”,思琪听了一阵之后含含糊糊地说道。

    两人再次走进了庙里,吉喆往火堆里添了一把柴,火光熊熊而起,屋内变得温暖了许多。

    思琪靠在吉喆的手臂上,眼皮又开始打架了,喘息声也在逐渐变得平和。

    当夜风停止吹拂的时候,思琪猛地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神情紧张地在屋内左右四顾着,楞是把昏昏欲睡的吉喆给吓醒了。

    “怎么了?”,吉喆走到她身边扶住了她。

    “不对,是有歌声,我肯定”,思琪惶恐不安地用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遍。

    “你是说……屋里?”,吉喆眼一瞪所有的磕睡虫被一扫而空。

    “好象是在屋里,你好好听听,你听”,思琪拉着吉喆的手开始在屋内四处搜寻。

    “等等”,吉喆猛地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了一眼房梁。

    两人四目相对,各自都把眼睛睁得有如十五的月亮,又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两对耳朵在四处探测着可疑的声源地。

    一串低沉而又绵长的音符在夜色中悠然而来,似吟似唱,如诵如诉,有如一只只极小的蚊子在耳边低吟,当风声骤起起,又飘然消逝于无形,只有当风停鸟憩时,这异样的音符才会在耳边徘徊激荡,声声冲击在内心最黑暗的地方,有如地狱中传出的冥冥之音,透过地狱之门的门缝飘然而出。

    吉喆大呼怪异,在思琪的帮助下,两人几乎将琪琅庙里的……

一切都翻了过来,除了那尊重达数百斤的野人塑像,不过仍没有发现这串音符的声源地。

    “不对呀”,吉喆猛眨了几下眼睛后又摇了摇头。

    思琪惴惴不安地盯着野人塑像,两只黑色的眼珠子在不由自主地转动着,犹豫间她伸出手去,触摸了一下塑像的面部,又有如触电般地收了回来,脑门上有两滴冷汗冒了出来。

    吉喆从火堆里取出一根燃烧的木柴,伸到半空中照了照,黑漆漆的房梁上也没有发现异常动静,梁上那一群栖息的小鸟早就被野人给吓跑了,至今一只也没有飞回来。

    可是当风声停息的时候,那游离在耳际的冥冥之音却又是如此清晰,虽然不知道这是一支什么乐曲,是从哪里流转出来的,但两人都能肯定这支曲子是存在的。

    初时听来象是一个人在黯然独唱,随后又感觉象是一群人在齐声附和,琪琅山的凄凄夜风在为它伴奏,青云瀑的垂垂流水在为它喝彩,还有山林间的飞禽走兽在充当着最忠实的听众。

    除此之外,还有琪琅庙里的两颗心,两颗狂跳的心,两架心弦也与它齐声共鸣。

    夜风再次停止了呼啸,连青云瀑的水流似乎都小了许多,冥冥之音再一次幽然奏响,歌声时断时续,时缓时急,低沉而婉转,凝重而淡雅,每一个音符似在身边尽情舞动,又循着火苗的升腾被吹上了半空,久久环绕在黑漆漆的房梁之上,又透过瓦片的缝隙消散在了琪琅山的茫茫雾霭之中。

    “思琪,别找了,我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了”,吉喆圆睁着双眼,恐惧伴随着疑惑溢于言表。

    “在哪儿?”,思琪又往他的身边靠了靠。

    吉喆缓缓地指了指脚下。

    “啊”,思琪被吓得跳了起来。

    吉喆一个前扑俯卧在地,将耳朵紧紧地贴在肮脏不堪的地面上,两只眼睛也在不自主地转动着。

    思琪见状也壮着胆子趴了下来。

    “听到什么了吗?”,思琪贴在吉喆的另一只耳朵边轻声问道。

    吉喆冲着她摆了摆手。

    “我也没有听到,怪了”,思琪失望地叹了口气。

    “那当然,因为你趴在我的身上嘛”,吉喆忍不住笑出了声。

    思琪尴尬地从吉喆身上爬了起来,脸上再次变得红扑扑的。

    “嘘,别说话,有动静”,吉喆再次将身体紧贴在地面上。

    思琪好奇地蹲在一旁,眼睛睁得很圆,连嘴巴都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

    听了好长时间之后,吉喆强忍着胸口的伤痛站了起来,又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思琪立即凑了上来:“听到什么了没有?”。

    吉喆点点头又摇摇头,表情显得非常不自信,“这怎么可能呢?”,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真的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思琪顿时惊愕不……

已。

    “等等”,吉喆环视了一下四周之后取出短刀,然后快速地蹲了下来。

    “笃,笃,笃……”,庙内响起了一连串沉闷的敲击声。

    吉喆蹲在地上,手中刀尖朝上,刀把不停地敲打着地面,一边敲一边听,敲三下停一停,然后又挪动脚步,周而复始地在屋内转了整整一圈,直到双膝麻木不堪为止。

    “怎么样?”,思琪再次上前问道,这三个字今晚她已经说了无数遍了。

    吉喆凝重地摇了摇头,眉宇间的阴云久久难以化开。

    思琪:“那你怎么说是从地下传来的呢?”。

    “我不知道,不过我总感觉这声音是从屋子里发出的,但这不可能啊”,吉喆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了。

    “会不会是……它?”,思琪闪到了吉喆身后,用手一指正壁下的野人塑像。

    “呼啦------”,山间骤然刮起了一道劲风,吹得林间猎猎作响。

    吉喆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活动了一下四肢后缓缓走向了塑像,围着它转了大半圈,迟疑了片刻之后他伸出手,指节在塑像上轻轻地叩击着,“噗,噗,噗……”。

    “不是”,吉喆将耳朵贴在野人塑像上听了许久之后否定了思琪的猜测。

    “不是?那,那这屋里怎么会有歌声呢?”,思琪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这又是琪琅山的一个谜啊”,吉喆轻抚着筑在塑像头上的鸟巢,遗憾地长叹了一声。

    经过这一晚上连惊带吓之后,两人便没有了任何的睡意,特别是思琪,总感觉屋里的火不够大,频频地向火堆里加柴,升腾的火苗把两个人的脸都烫得通红。

    吉喆的脑子里此时已乱成一团浆糊,绞尽脑汁终不得其解,一直想得头痛欲裂,于是他干脆什么都不想,专心致志地陪着思琪轻声闲聊着。

    “哎,你听说过地狱之歌吗?”,思琪神秘兮兮地问道,然后整个人又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地狱之歌?没有”,吉喆的头又痛了起来。

    “一部很有名的动画片,讲的是人类与吸血鬼之间的战斗故事,我看过,而且对故事里的背景音乐印象非常深刻,阴沉、神秘、凄凉,我觉得……”,思琪还没说完倒把自己吓着了。

    吉喆:“你觉得刚刚我们所听到的曲子和地狱之歌很象,对吗?”。

    思琪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是,如果是地狱之歌的话我肯定能听得出来,因为我太熟悉了,不过我总感觉……”。

    “你是想说,这支曲子的意境和地狱之歌非常相象,对吗?”,吉喆抢先说道。

    “对”,思琪恍惚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又是野人吗?”,吉喆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我们,我们还是快离开这儿吧,太吓人了”,思琪再次贴近了他的胸口……



    这样的亲昵举动如果放在平时,吉喆是万万不敢消受的,不过因为这里是琪琅山,所以无论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都没有泄露之虞,再加上今天思琪确实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于情于理吉喆是万万不能推托和拒绝的。

    不过,思琪自己也明白,虽然吉喆并没有拒绝她,但也并不意味着吉喆已经从心里接纳了他,今晚他只是暂时为她敞开胸怀而已,一旦离开琪琅山,两人之间又会是相敬如宾,断无非份念想。

    时间已过了午夜两点,门外的雾气此时更加浓郁,雾色中的山道上出现了两个蹒跚的身影,微微地躬着腰身,步履艰难地朝着琪琅庙靠近,庙里闪动的火花此时又成了山间唯一的路标。

    听着怀中低低的鼾声,吉喆的鼻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体香,一股年青女性所特有的体香,如馨兰般阵阵冲击着他的内心防线,在火焰的灼烧下,一股无名之火在吉喆的体内四处乱窜,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将思琪搂得更紧了。

    “思琪,思琪,快醒醒,有情况”,吉喆的耳朵微微地动了动,连忙将怀中的思琪摇醒。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