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杜鹃介绍,钟哲不但人长得成熟帅气,且有着很深厚的家庭背景,他的祖辈和父辈都在市县两级政府中任要职,是个正宗的干部子弟,倒追他的女人非常多。
长相和背景倒在其次,最关键的是钟哲为人非常低调且和善,一点也没有官员的架子,他的名声在青云村乃至于琪琅镇都是有口结碑的,据说曾经有人在村里发了几句牢骚,结果被村民们打得遍体鳞伤。
“呵呵,真这么牛啊?”,吉喆觉得杜鹃说得有些夸张了。
杜鹃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是的,村里无论男女老幼都把钟站长当家里人看待,这一点我想你明天就会知道了”。
“是吗?”,吉喆仍有些不太相信。
杜鹃再次肯定地说道:“是的,明天钟站长肯定会到学校里来,而且会带着很多文具和书籍,还有零食、生活费等等,这都已经形成惯例了,在我来学校之前他就已经是孩子心中的偶像了”。
吉喆歪着脑袋仍然不信,因为在当今这种功利主义占据主流的社会上,这样的人简直可以和国宝相提并论了。
“还有,青云、平云、龙云三个村,以前都是治安盲点,几乎所有的政令在这儿都行不通,从前这儿经常发生乱砍滥伐事件,计划生育更是举步维艰,政府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自从钟站长来了之后,短短的几年时间这三个村都成了县里的治安模范村,去年县里想调钟站长回城提拔任用,不过三个村的村民集体派代表到县里恳求,最后才把钟站长留了下来,你说说看,这样的人现在你上哪儿找去?”,杜鹃又接着补充道。
“嗯”,吉喆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想起了今天在敬老院里的情形,也想起了钟哲对待惹事的钟阿大的态度,脸上露出了赞许的微笑。
聊完了钟哲之后,两人的话题再一次回到了凌含笑失踪事件上来,因为有了钟哲的关系,吉喆对此事的兴趣变得愈发浓郁了。
吉喆:“对了杜老师,凌老师失踪是谁报的警?”。
杜鹃:“是钟站长,去年9月1号的时候他在学校里没有找到含笑,在多方寻找无果之后才报了警”。
“等等,他没有到敬老院打听过吗?”,吉喆打断了杜鹃的叙述。
“打听了,不过他跟你一样,也不相信含笑上了琪琅山,找了几天之后才报了警,在得知含笑失踪之后,三个村的村民几乎全都上了山,钟站长更是待在山上一个多星期才下来,下来的时候都不成人样了”,杜……
鹃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悄悄地抹了一把湿润的眼睛。
“那后来又为什么不继续找呢?”,吉喆感觉非常遗憾。
“七天了,你觉得还有生还的可能吗?”,杜鹃反问道。
“应该有吧”,吉喆有些心虚地说道。
杜鹃动容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和钟站长真是心有灵犀,当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他并没有失去理智,本来村民们还想继续扩大搜索的,后来被钟站长劝止了,他是跪下来求村民们下山放弃搜索的”。
“啊?为什么?”,吉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钟哲此举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说到这里的时候杜鹃再次落泪了,她是被钟哲的人格魅力所深深打动的,抽泣了几声之后杜鹃说道:“那把雨伞在搜救的第一天就已经找到了,所以村民们才前赴后继地跟着他往山上搜,不过一点结果都没有,后来村民们集体讨论决定到原始森林里找,钟站长知道后立即阻止了他们,因为太危险了,对于一个在琪琅山上的失踪者来说,七天,已经可以判定生死了”。
“他做的对,悲剧既然已经发生,不能再做无谓的牺牲了,杜老师,你说的也对,他的确是个好人”,吉喆的心情变得非常沉重。
“但我有一种感觉”,杜鹃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说道:“我感觉含笑并没有死”。
“真的吗?”,吉喆吃了一惊:“为什么?是你的直觉?”。
杜鹃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因为那两只大脚印”。
“你是说野人?”,吉喆问道:“对了杜老师,刚刚你说凌老师是被野人抓走的,你真的能肯定吗?我总感觉这太不思议了吧”
杜鹃抿着嘴唇抬头凝视着吉喆的眼睛,幽叹了一声之后说道:“是的,我总感觉含笑的失踪和野人有关,其实我也不相信含笑会独自上山,因为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哪怕真的是有抑郁症也不太可能,而且含笑为人非常随和,从来没有和任何人结过怨,加上她又是钟站长的女朋友,所以我觉得被人为劫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野人”,吉喆抢先回答道。
杜鹃没有说话,眼睛里流露出一股非常复杂的神情,有惊惧,有忧虑,更多的恐怕还是疑惑,因为连她自己也难以说服自己,但那两只大脚印却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对了,杜老师,你最后一次见到凌老师的时候她穿着什么衣服?”,吉喆蓦然一惊,他想到了一个原先被忽视的问题。
“白色连衣裙,怎么了吉老师?”,杜鹃惊讶地问道。
“这就对了”,吉喆猛然一掌击在了墙壁上,在屋内引发了一场小型的“沙尘暴”。
杜鹃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吉老师,你想到什么了?……
”。
吉喆:“杜老师,你再回忆一下,敬老院的老人说看到凌老师上山,是不是亲眼所见?或者说是面对面地接触过她,有没有交谈过?”。
杜鹃摇头说道:“这个事情钟站长说起过,在警方介入调查之前钟站长就已经到敬老院打听过了,老人们没有正面接触过含笑,只是说站在二楼看到山路上好象有人走过,说是看到了一团白色的影子,好象是一个穿白衣服的人撑着一把白色的雨伞往山上走,而在整个青云村也只有含笑才喜欢白衣配白伞,所以老人们才怀疑是含笑,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钟站长当时根本不相信,找了几天之后才报了警”。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啊”,吉喆长叹道。
白色连衣裙、白色的雨伞让吉喆联想起了8月31日黎明时的那一幕。
31日那天杜鹃到学校的时间是早晨的5点------6点之间,后来才知道凌含笑在这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学校,也就是说凌含笑离校的时间肯定是在5点之前。
那么问题来了。
夏日的5点天色虽然已经开亮,但光线并不好,能见度也不会很高,而在8月31日那天又下着大雨,5点之前的能见度只会更差,可能连五米都不到。
但敬老院的老人却说看见凌含笑上了琪琅山,众所周知,人一旦上了年纪视力就会急剧减退,特别是在这种能见度极低且撑着雨伞的情况下,老人们怎么能判定上山的一定是凌含笑呢?
除非是面对面的接触,但这种可能性现在已经可以排除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8月31日清晨一定有人上了琪琅山,因为据杜鹃说目击者不止一位老人,如果不是凌含笑,那上山的又会是谁呢?
综合现有的情况上来看,吉喆认为凌含笑的可能性最大,一方面是她的习惯白衣配白伞,最重要的是事后在琪琅山上找到了凌含笑用过的雨伞。
如果凌含笑的确上了琪琅山,这其中又有两种可能:
其一,如警方所做出的结论那样,凌含笑是因为抑郁症发作而出走琪琅山,这种可能性看起来最为合理;
不过吉喆仍然有些不相信,试想一个深受师生和村民喜爱的年轻女教师,怎么会有如此严重的心理疾病呢?甚至于严重到了在开学前夕离校出走的地步,而且上的是人迹罕至猛兽出没的琪琅山,这无异于自杀啊。
其二,凌含笑的确上了琪琅山,不过不是因为所谓的“抑郁症”发作,而是被动的……
凌含笑从未与人结过怨,所以不但是警方,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的失踪并不是一起绑架案件,也就是说她不是被人劫持的。
不是被人劫持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失踪就是主动的。
原因就是杜鹃所看到的那两只大脚印,吉喆相信这两只大脚印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的,它与凌含笑失踪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微妙的关系,甚至于是------因果关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