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抬头看了看天空,艳阳已被遮去不少,轻风一吹,倒也还算舒爽。
她此时正坐在一辆单马拉着的战车上,车无壁也无顶,举目皆是着土黄色战衣的襄军。而此地是光州城外一处空旷之地,襄军只要过得此城,便能与镇北军反叛部众定州相会,继而真正地威胁京师。
此地极为开阔,右边是一片低矮树林,左边较远处便是连绵山脉,选在此处对战,极为合适。低矮树林,大军无法藏身,远处山脉又实在有些远,所以襄王并不担心有伏兵,何况他有雄兵二十万众,又怎会惧怕小小光州城内的五千人马呢?就算京中得到消息,只怕也没有这么快集结军队于此。
首战关乎全军士气,所以襄王要的就是这一战全胜的结果。斥候来报,不见光州守军出战,且城门大开,百姓自如进出,无有四处逃难之人,也无有胆怯怕死之人。
襄王心下惊疑,难道是这守城官员弃城逃跑了?不对,若是如此,百姓怎么不跟着一起逃跑呢?或是城中有诈,想引我大军入内围歼?襄王自觉后种可能性更大,便一时不敢挥军进城。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战车中的言初雪,见她神色自若,不哀不怒,不喜不乐,倒真是看不出什么来。可言初雪的这种态度,却让他心中的一丝不安,更加缦延。^^ 首 发^^
司昊军拍马至襄王身边,道:“父王,儿臣看这光州城中似有古怪。”
襄王点了点头,“斥候可有探出其他消息?”
“斥候化妆混入城中。百姓皆无异样,买卖生活一如平常,且是四城门大开,街道之中也不见有军士衙役。虽是如此。儿臣更觉这城进不得去。”
“拿地图来!”
光州城建在平原之地,西城门边正是如今襄军的所在,南城门临江。北城门及东城门都是面对平原之地,只是在东城门附近也有一片矮树林,只是面积却大了许多。
若说这样的地形之下,伏兵是绝不可能的,襄王便下令各军分守四城门,将光州城围困起来,待探得城中虚实后,再占领此城不迟。司昊军自告奋勇,提出要去守那东城门。东边是往定州和京城地必经之路,应格外重视,襄王应允,只是嘱咐一切小心。
是夜,月暗星辉,清静无声,在四门安营扎寨的襄军,却不敢大意。一队队士兵巡逻往复,警戒四方。
南城门不远处便是一条宽阔大江,波涛滚滚。暗夜之中,江上似是黑影瞳瞳,巡逻的鹰军士兵也格处的谨慎了起来。不会儿,似有船浆破浪之声隐隐传来,可又听不真切,细心地士兵急忙去报给文将军知道。= 首 发=
鹰军地领将便是文定南。此人瘦小精干。一双圆溜溜地眼珠不停转动,好像只要转上一圈就能想出一个鬼主意似的。
江岸边的波涛似乎拍打地更凶了。文定南的眼睛死死盯着江面,而且越睁越大越睁越圆了,旁边的军士也高声叫了起来,“那是船,好多的船啊!”
渐渐地船只离得更近了,只见江面上浮动着一百余艘船,有大有小,大的是军船,小的应该是征用的渔船,组合在一起,有些不伦不类的,但也占据了部分江面,让襄军看得好一阵热闹。
文定南哈哈大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期待,道:“终于来了,让本将军一通好等!来呀!传我号令,弓箭准备,记得要点上火!”
“是!”
成千上万支点燃地羽箭破空而去,落在那大大小小的船支上,可是却并没有引起大火,一个校尉急急跑来,“文将军,那船肯定浇了水了,都烧不起来。”
“浇水,哼!我们不是带了许多煤油吗!此时不用更待何时!”文定南摸着自己那两撇小胡子,冷笑数声。
“是!”
江上的船支都燃起了火焰,停在江心不动了。
文定南看着此景,又有些疑惑了起来,那些船上,似乎都没有什么人啊!到现在也没有听到一声喊叫,射了这么多箭,也不见有人落水,难道这是一计?
正在惊疑不定之时,江心的船只竟有缓缓移动的迹象,而江对岸则是一片喊杀声。他看着离己方越来越近的正在燃烧的船只,这才感觉问题似乎严重了。
船只终于靠着江岸了,不过幸好江岸离城门还有些距离,且中间空旷无有房屋树木,但却引燃了左侧江岸边的营帐,火光冲天,映红了襄军地脸宠,此时的襄军军士只能顾着抢救营帐,因为那里有三万人马三日的粮草啊!
此时再无人管江对岸喊杀声了,可是又有数百艘大船从对岸驶出,直奔未曾着火地右侧江岸。船如飞梭,不到片刻,便已过江,从船上冲下来数千将士与疲于救火的襄军交战在一起。
文定南见此情景,脸上却全是讥笑的表情,心道不过一些根本不存在的粮草就把你们给引过来了。他看着酣战中的两军,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向旁边的传令兵使了一个眼色,传令兵便向隐藏在后侧地鼓手挥出令旗,战鼓响起,形势急转而下,从东西两侧各窜出三千兵马,将偷袭地光州军士围困在内。
那数百艘大船上留守之船员见局势突变,奋力挂帆划浆,使船退出江岸,但仍有不少襄军攻上船头,一时之间,船上及江岸边都成了激烈战场。
光州军士见大事不妙,全力拼杀与自己人围成一团,面前是人多势众的襄军,后背是滚滚江水,似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为首一人,大声呼喊“全体跳江!”
一时间,光州军士有如蛟龙入海一般,跃入江中,去追赶那已划至江心地战船,渐渐地都消失在茫茫江面。
手下部将想要追击,却被文定南拦住,道:“穷寇莫追,以防中计,先清扫战场吧!”
清点战况之后,文定南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光州军士的尸首不过几百而已,而烧毁的船中只也只有二十几艘是真正的战船,现在一想,刚才上得岸来的人数好似没有超过三千,如此看来光州的军士并未因此大伤元气,那么他们的剩余的兵力又到哪里去了?
文定南一下握紧了拿剑的手,可是鼻尖却嗅到一股漂来的香气。
香味越来越浓,文定南一下看到还在燃烧的船只,莫非…
“报!”一名快马跑来的传令兵,一路窜至文定南跟前,翻身下马,推开几个拦住他的士兵,单膝跪地,高声急道:“文将军,世子帐下,虎军方平来援!”
文定南瞪大眼睛,疑道:“来援?援什么?快叫他给我滚过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