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人的法院开始了对独裁者本人和他的官员的庭审。调查早已在民间进行,各种证据和证人相当充分。
地球人乐于看到半透明人是通过法律程序对独裁者进行庭审的。他们几乎参加了所有庭审的旁听。
他们听到的大体如下:眼前这个独裁者名叫“答答多”。他的父亲叫“答答迷”。
半透明人在很久以前是分裂为五百多个国家的,当时战争频发,混乱不已,民不聊生。后来,由现在这个独裁者的祖父叫作“答答达”的逐步消灭了所有的国家,建立了统一的维然可可大统国。
起初,人们以为一个和平,平等,自由的时代来临了。谁知以答答达为首的“顶尖联盟”逐步控制了所有权力机构之后,便对持不同意见者大肆清洗。
从此,维然可可里的人从出生到死亡都被纳入强大的极权体系:进入规定的学校,读规定的感恩戴德的书。被安排进相应的单位工作,不经批准不得离开。结婚也由极权组织同意和批准,生孩子的数量和时间也由极权组织批准。
所有媒体都一致对独裁统治歌功颂德,无数稍微有异议的人被捕,被杀。
所有的工作岗位都被极权组织控制,人们为了活命,没有人敢轻易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几乎所有人已经被彻底的洗脑,起床时要高声呼叫:“顶尖联盟永远放光芒!”
吃饭前要喊:“答答达思维遍地开花!”
睡觉前要念:“没有答答达,就没有我的美梦。”
集会时要集体念叨:“我们的心,我们一切的行动都向答答达(后来是答答迷,再后来是答答多)!”
长久的忠心表达,使人们互揭私短,夫妻之间前一夜还共一张床亲热,第二天便被另一方秘告了:配偶呼叫口号时表情不够虔诚。于是,配偶被捕。
儿子和女儿把自己的父母踩在脚下,兄弟姐妹之间以互相争斗为荣。
他们都向“顶尖联盟”表忠诚和靠近!
但不是所有的半透明人都被弄迷糊的,清醒的人虽然不多,但都暗暗形成秘密组织。
但由于极权的顶尖联盟的组织过于严密,长期的统治使反对派很难展开工作:绝大数人已经认为被独裁者统治是理所当然的了。
且听答答多和他的官员是如何为自己辩护的。
“答答多,维然可可一统时,当时的人们制定了宪法和相关的法律,为什么你的祖父,你的父亲,和你都没有按照宪法的规定执行自己被限制的权力呢?为什么没有按照宪法规定选举我们的领导人呢?”
答答多是这样回答的:“没有我祖父,就没有你们,逞什么能?你们也不可能坐在这里!没有我祖父,就没有维然可可的昨天和今天!”答答多面对曾经是自己的“子民”时并不害怕,他终于又有机会表演他的天才“假大空”了。
“请问答答多,宪法是不是国家最高法?是不是公众制定的?当初,你的祖父是不是曾经主张过‘还政于民’的?”
“是又怎样?答答达思维已经遍地开花,你们奈何不了我的。宪法有什么用?不过是几张破纸,嘿嘿,你们不懂政治,那是用来糊弄人的。”答答多讥笑,同时他又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他的那群官员们心里不太瞧得起这个没有经历过风浪的领导人,但他的权力是世袭的,虽然不具有法律效力。可他有一套特务体系监视着每一个官员。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权力比什么都大,比智慧大好多好多倍,所以,宪法当然可以是破纸了。
要稳定的拥有权力和维护自己的利益,只有靠大量的,反复的欺骗性宣传,从孩子一出生便开始了:学会服从,感激,再服从。
“你们为什么不让大多数人穿上衣服?只有统治阶级和帮凶可以有衣服穿?”
“这个你们还不知道?是为了更好的区分谁是贱民啊,当然,如果谁想反抗,一下子可以看得出来。心跳可以看得到,血液加速也可以看得到。说你们笨真是笨。”
“告诉我们,你在执政过程中,有什么力量约束你的权力?有谁来监督你的权力使用过程?”
答答多大笑:“谁敢多事来管我?嫌命长?”他的嘴角开始下弯,目光开始有力。
坐在审判位子上的人们接触到他的目光竟仍然有些害怕,但一看到四个神秘的不透明人便心定了。
“难道你不明白权力是民众赋予的吗?所有行政行为必须遵循相关法律规定吗?”
答答多眨了眨眼睛:“奇怪,我不知道啊,没有人告诉我啊。我从小就知道人人得听我的,除了我父亲。”
“现在,不管你认识如何,我们都按照你祖父答答达那一辈的先人们制定的法律对你进行审判,我们讲究的是证据,并无主观臆断,请你放心和配合我们的工作。”
“哈哈,来吧。”他整理了自己头顶上那个角,露出狰狞的笑。
他的官员们恨死了他说的那些话,纷纷在心里打定主意把这个曾经的领导人所做的一切都抖出来。就算他没有刚才拙劣的表现,他的官员也没几个维护他的。
这些当官的没有一个不战战兢兢的过日子,虽然他们也是大大小小的极权者。
四个地球不是滋味的看着独裁者的表演,一个独裁者竟能让所有人都屈从,这不单是独裁者一个人的事,是众人的观念和认识问题了。他们苦笑着想起地球那些伟大的独裁者,暗生悲伤。
这时,信息接收器收到寻找号的求救信号并告知了四个人:“我又出毛病了,在锅头型平衡点里,正被几个大虫纠缠,快来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