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中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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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泥巴的世界里,没有黑暗,也没有光,但看得见事物,看得见自己。风之门不停的造物,玩乐,累了就休息,渴了饿了就吃自己做的一切可以吃的东西。

    在风之门的世界,不能说“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最好是说“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造了无数他喜欢的事物,包括植物,动物,石头,等等。

    他没有想到或是无法想到要造机器之类的。有一次,只能说有一次,不能说有一天,他发觉老是自己一个人和各种小动物在乐,好象不够热闹。于是,他开始制造人,造谁呢?他首先造了自己的父母,但是无论怎么捏都不象自己的老爸老妈。不是这儿小点,就是那儿大点,经过无数次反复修整之后,他的父母形象终于基本满意他的要求了。

    于是,他说:

    “爸爸,妈妈,你们听到我说话吗?可以和我说话吗?”

    那黑中带紫的爹娘一动不动。

    他又说:

    “你们嫌我没有把你们做得很象吗?”

    黑中带紫的爹娘仍然一动不动。

    风之门围着自己的爹娘形象转了一圈又一圈,为什么那些植物和小动物都可以行动可以发出声音,自己的爹娘为什么就不能呢?一定少了什么。可是,少了什么风之门想呀想的,怎么也想不出。就这样,他转了一圈又一圈,累了也不休息,饿了也不吃,渴了也不吸泥巴。他久久的凝望自己的父母,望呀望的,望得眼睛都酸了,泪水流出来了。他抹了抹泪水,抱住爹娘哭道:

    “你们为什么不理我呢?我一个人在这儿多孤单呀。你们就说一句话吧。”

    风之门不知道,被他沾着泪水的手接触到的爹娘部分泥巴开始变化,从这儿开始有生气,渐渐蔓延到全身所有部位。爹娘微微一动,风之门感觉到了,离开泥巴爹娘一尺,定睛瞧去。

    爹娘,活生生的爹娘就站在他面前。虽然有些不太象,但也可足以安慰风之门了,风之门喜极流泪,颤声道:

    “爸爸,妈妈,我为什么在这里,告诉我,好么?你们把我接走,好不好?”

    哪知他的爹娘竟也同声重复了他的话:

    “爸爸,妈妈,我为什么在这里,告诉我,好么?你们把我接走,好不好?”声音语调竟与他的一模一样。

    风之门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把话重复了一遍,仍然与刚才一样。风之门愣了,哭道:

    “老爸,老妈,你们别捉弄你的儿子了,好不好?跟我说你们想说的话,难道你不想我吗?”

    他的老爸和老妈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风之门气得跳了起来,正要大声叫喊,突然想起这不是真正的爹娘,他又定定的看着仿制的父母,喃喃道:

    “少了点什么?”他的父母又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从此,风之门不敢轻易开口说话。他审视父母的眼睛,希望从眼睛里……

看出什么,他发现他们的眼睛没有精神,没有光泽。他想了想,从眼角沾出一点泪水,抹在父母的眼睛上,期待的看呀看的,可父母的眼睛仍然没有生气。

    从此,他为这事发愁,想了一个又一个办法:比如叫那些小动物来父母身边转悠,比如摘来水果和鲜花来给父母看,等等,但都没有办法。他们只是站在那里,身体稍微有些摆动而已,既不移步也不做其他动作。他把香喷喷的水果送到他们的嘴边,可他们一动不动。

    他想,他们只是个形象而已,这样也不错了。就这样吧,经常可以看到他们,就当他们在身边得了。于是,他做了两张舒服的椅子给仿制父母,扶他们坐下,于是,他的仿父母就以一种姿势开始端坐了。

    风之门又寻思做点别的什么来给自己开心,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似乎少了另一半,什么另一半?唉,另一半是什么?那就做个人吧。

    于是,他开始做人,做了好久,终于做出六个人。三男三女,嗯,不错。这些人蛮亲切,但仍然和他的父母一样,只会重复风之门的声音,就不会其他的了。风之门也觉得不错了。

    他继续他做人的工作,他又做了六个高高的人,很奇怪,这六个人的鼻子,眼睛,耳朵都很大,就是嘴巴小了点。风之门奇怪,怎么做的这六个人与前面六个不一样呢?他围着这十二个不同的人转圈圈,转呀转的,逗逗这个,又逗逗那个,他极少敢说话,他一说话,这十二个人和他的父母又同时把他的话重复一遍。所以,他只是做动作而已。

    没有谁重复他的动作,他们就保持那样的姿势,身体好象微有动势,定神一看,又不是。

    他也很满意了,他觉得自己挺容易开心的。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风之门觉得自己还是少另一半,可另一半是什么?是谁?风之门不知道。他想呀想的,想到开始烦燥开始狂叫时,便吃泥巴,吸泥巴。这样又好受了。

    就这样,想媛媛是谁?另一半是谁?想得一次又一次的吃泥巴,吸泥巴。还是想不出!

    有一次,风之门看看上空飞翔的小鸟们,很羡慕它们会飞,于是,自己也想飞。他做了一对翅膀装在自己的肩膀两边,满怀希望的说:“翅膀,翅膀,飞,飞。”那对泥巴翅膀变成了翅膀,但不会扇动,更不会飞,不会把风之门带到空中。

    风之门试了几次后,生气的把翅膀扔到泥巴上,翅膀又变成了泥巴。他叫那些小鸟来,小鸟来了,停在他的手掌中间,望着他快乐的欢叫。风之门又乐了。

    一次,风之门想起曾经见过的那条在天空流动的河流,便也想做水。水怎么做呢?风之门把一大片泥巴整平,然后给这片平坦的泥巴做些波浪,在这片泥巴周围筑起堤坝。于是,他站在堤……

坝上开心又满怀希望的说:

    “水,水,我想你们都变成干干净净的水。”哇,他的愿望实现了,一大片波浪轻微起伏的水出现在他的脚下,他的眼前。风之门欢呼得跳了起来,那边的十来个人也跟着欢呼,但没有跳,也没有别的更多的动作。风之门给这十来个人弄得愣了愣,自己又傻乎乎的笑了。

    他试着伸手入水,试控水给自己的感觉,嗯,这水真好,没有温度,不冷不热也不暖。其实,没有温度正与他的体温一样。他的脚踏入了水中,可水太浅,浅得只漫过脚面。

    他把这片水全部走过一遍,处处都是那么浅,他又说:

    “水呀,水,你可以深些么?象我一样深。”

    突然,他的身体往下一沉,哇,水深了。风之门开心的游起水来,一会儿后,他潜入水中,水的透明度极高,仿佛不存在一样,底部是泥巴,什么也没有。

    他满意的躺在水底的泥巴上,仰脸朝上,静静的享受水下的感觉。水轻轻的推动着他,象有什么话跟他说一样。风之门发现自己需要呼吸,可他不想离开这清澈的水底,于是,他试着用鼻子吸水,可是不太舒服,吸进去又从嘴巴吐出来,太麻烦了。用耳朵呼吸也是这样,不知道应该从鼻子还是从嘴巴出。

    他想起自己曾经是块在空中河流中的石头,那时是用全身来呼吸的。于是,风之门试着闭上鼻子,耳朵和嘴巴,开始用全身每一个最细小的肌肤呼吸,哇,做到了!风之门得意洋洋的在水底唱起了歌,奇怪,他的声音竟几乎和岸上一样清楚,他分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了嘛。

    他在水下呆了很久很久,忘了岸上还有十来个人,也忘了要想知道媛媛是谁,自己的另一半是谁。

    有一次,他发现,光是自己在水下玩,没有意思。于是,他开始做鱼,大大小小的鱼,对自己没有伤害的鱼,还有乌龟,虾子,水草,等等,他都做了。

    鱼虾都很活跃,喜欢在他身边游来游去。风之门又和鱼虾玩了好久好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