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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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黄昏的临近,一些人陆续回寨,都是在寨子附近干活的,年轻人很少,中年和老年的多。金倚着楼栏杆出神的看着那些人牵着牛,赶着马回到自己的楼下,栓在底层的柱子上。阳光透过山和大树的缝隙一片片的洒在寨子里,还有些人在菜园里淋菜,摘菜。春梅去摘菜了,金想跟着去,春梅道:“你一个男人跟着我象什么呀?人家那些人又不知道你是谁,有人问我,我怎么说呢?”李绰想想也是。

    一会儿,春梅便快步回来了,她问李绰:

    “见到我爸我妈回来了没有?”

    李道:

    “没有见到谁呀,见到我也不认识。”

    春梅笑了:

    “我怕他们比我先回来,怕你笨得象木瓜。”说完,笑着去洗菜了,话语分明带着藏不住的欣喜。李绰细究其中滋味,只觉夕阳五彩缤纷。

    这时,他才发觉自己两手空空,什么礼物也没带来。

    他忙问春梅村里有商店吗?春梅似乎知道了什么,但还是告诉了他。他忙去买了香烟,酒,一些糖果,快步赶回春梅家,路上碰到什么人他都热情点头打招呼。弄得整个寨子很快知道春梅家来了个客人。

    春梅的父母已经回来,在楼上正说着话,李绰在楼下辩听了一下他们的语气,判断自己是不是受欢迎。略听一会,当即决定不管什么也要硬着头皮闯一闯了。

    他带着更灿烂的笑容踏上楼梯,诚恳的态度也许可以列为天下所有男人第一次到女方家之最了。当眼前出现一男一女两个五十来岁的人时,他忙鞠躬点头:“大伯,你好,大娘,你好。”他心中嘀咕,刚才忘记问春梅如何称呼她的父母了。这种称呼恰当吗?

    正是春梅的父母,他们热情爽朗,除了春梅的妈妈有些“憨厚”外,双方一切应对得体,自然融洽。这使得李绰也就是金三角春风得意:我真象一滴水融入海洋,既然大家都是水,有什么不可以融在一起的呢?

    春梅很少说话,脸蛋儿红红的,目光里闪烁着幸福的光彩,动作轻快得象一只小鸟,在楼上楼下飞来飞去。楼下传来一声低沉的牛吼声,原来,她们家也把牛栓在楼底的,只不过,他们清理得很干净。

    在李绰去买东西时,春梅对父母编了个小小的谎:男朋友来了,名字叫做李绰,江西的。她的母亲当即惊讶:“那么远?怎么认识的?你要小心哦,会不会是骗子,现在骗子很多的,小心人家把你卖掉。”春梅当即不高兴:“那人家说我是坏人行不行?等他回来,你看他是不是坏人?不放心可以问的呀,把他问出来为止。我在镇里读初中时认识的。”她担心如果跟父母说实话,父母会认为自己轻浮,路边认识一个男人就把人家领回来了?

    春梅很喜欢李绰的,这一半是少女怀春,让李绰捡了……

个方便,一半是李绰确实很有男子汉气概,整个方脸,透出一种摄人的气质。那双小眼睛亮晶晶,放射出令人陶醉的光。他不是那种很标致的男人,但够帅,够劲。站在那儿往什么地方一瞧,瞧狗狗摇尾,瞧牛牛听话,瞧到人,那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气势。如果他带笑的话,特别吸引人,虽然不太协调,但往往让人忽略他的眼睛。

    春梅的父亲当时便抽起了水烟筒,若有所思的喷着烟。平时,春梅几乎当一半的家了。自从一年前初中毕业后,揽起了很多活。寨子里的姑娘结婚都很早的,象她这样的,大多数都结婚了,甚至有人都有小孩了。

    初中时,她的书读得很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偏考不上高中,这与寨子一贯的看法一样: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吗呢?她自己也这样认为,也没有去技术学校就读。家里没那么多钱。唉,这主要还是不重视女孩子的前途造成的。

    她认识的男孩一个都瞧不上,媒人忙呼呼的往她家奔,给她赶走了。到底她要什么样的男人?

    就要可以爱的,爱我的,可以把我带走的,带我去见识更多天地的男人!春梅一直这样想,并这样坚持。天下大得很呢。村里的姐妹中,就她会在镇里上网,一些姐妹常赚了点钱就跟她往网吧跑。

    春梅是女孩子中的领袖人物。

    若论起来,春梅的父亲暗中觉得自己的女儿很有主见,既会当家,又会干活,见识也不一般。看电视说出来的道理一套套的,想听懂都有点困难,唉,女大当嫁,总要飞出笼子的。只愿她能嫁一个好男人,有一个好家庭。还要看那人的家底,生活总要过得去吧?不能委屈了我这好女儿。

    父亲慈爱的心在抽水烟筒时滋巴滋巴的考虑着,脸上的皱纹刻得很深,也很清楚。拿烟筒的手沉稳有力,他还是寨子里起房造屋的师傅呢。好多木楼都是他设计建造的呐。

    李绰与春梅父亲的交谈有些困难,但基本过得去,她的母亲就不是这样了,只会说些简单的普通话。李绰觉得这倒省事了许多。春梅母亲的盘问计划则由父亲来实行了:

    “家里有什么人?做什么工作的?家住哪里?”

    李绰老老实实的答:

    “我是江西上饶市的,父母都健在,有一个姐姐,结婚了,有一个女儿。没有兄弟,也没有妹妹。我在一家公司工作,每个月两千多元收入,有时三千多元。嘿嘿,市里我家有房子,很宽。”,态度是老实的,内容不全实,他已经没有工作了,自己辞的。但他想:来找春梅是离开地球去探索的,有没有工作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春梅爱我,愿意跟我走。

    几只被风吹干的野狸,两只家养的鸡,一些干笋等等共同组成了一顿香喷喷的晚餐。

    来了几位男性客人,有老有中……

年有年轻的。酒是一碗一碗喝的,喝之前要“交杯”,你手里的酒递到对方的嘴边,对方的酒又递到你的嘴边,大家同时喝了。酒的度数很低,但醇香软绵。李绰被这种热烈的场面感动了,心里头暖融融,一下子竟然喝了四碗酒,这在平时已经达到醉倒的地步,可这时,清醒得很,并且觉得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与场面相吻合的。

    春梅早已不见,楼下有人开始唱歌,一些物体撞击发出的声音传到楼上,很有节奏,这象是奔放的,围着篝火的热烈的场面。少数民族喜欢这样度过他们欢乐的时光。

    李绰不想再喝了,又喝了两碗后,正想推辞不喝,春梅的老爸叫大家一起到楼下唱歌,跳舞。

    李一走出门口,篝火的光芒直映过来。火堆边有许多人在跳舞,有人在唱,有人在敲什么木头竹子还有皮鼓之类,气氛热烈而原始,粗放而率真。他一下到地面,跑来两个姑娘,正是金凤和秀丽。她们各拉着李绰一只手,欢笑着把他拉向篝火边。他正愁怎么跳呢,两边的女孩已经开始有节奏的摇他的手了,他见人人都这样跳,跳一步,摇一下手。

    喝下肚的酒开始发挥它本来就应有的作用,这种作用使得李绰兴奋,快乐,动作开始放得开了。跳了一会儿后,他搜索春梅,春梅呢?难道她有别的情人?

    他对身边的金凤说:

    “春梅,春,梅。”他把声音发得很清楚,很慢,希望对方听得懂。

    金凤和秀丽哈哈笑了起来。突然,他脚步一阵歪斜,有些站立不稳,他知道,醉了,这可怎么办呢?跳吧,跳吧,高兴,尽情开心,跳吧,跳吧。

    朦胧中,火光和人影一直在晃动,晃动。

    当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太阳从窗口照进来,把一片光洒在楼板上。他来不及伸展困倦的身体,急忙起来,来到客厅。一个人也没有,一碗正冒着热气的茶放在桌上,他口正干,端起来一气喝干,真舒服,爽极了。

    他来到栏杆前,四处张望,寨子静悄悄的,附近除了一两个老人在晒太阳外,什么人也不见。都去干活了?他小声叫道:“春梅,春梅。”没有人应。

    他感觉身后有什么正在靠近自己,忙转身,正是春梅,她的双手正想从后面盖住李绰的眼睛。谁知给他发现了,春梅一顿脚,扭着身体开心的说:

    “你干吗要转过来呢?不听话,再转过去。”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正热切的盯着李绰。他乖乖的转身,嘴巴一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嘴里。舌头试探了一下,用力一咬,原来是番茄。又甜又酸,很合口味。

    春梅跳了起来,象做了件很了不起的好事:

    “吃了番茄,可以解酒,醒脑。要不,你软乎乎的整天没劲。”说完,她的手伸过来,手里全是番茄。吃得了这么多?李绰心里甜滋滋的,把平时不太喜欢的番茄全吃光了。过后,才想起干吗自己一个人吃呢?当他看到饭桌上有一个碗装着还没有煮过的番茄时,这才释然。

    刚才,他很想也递一个到春梅嘴里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