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踱出宫门,静静地伫立在两盏已经点燃的大红宫灯下。红晕的灯光把周围的一切都染得透了丝红亮。男人就透过眼前一排排的宫灯散发出的红晕向前望去。红的尽头,是一片黑暗,不知他在看什么。
男人的眼睛很黑,然是纯的黑。那是由许多种复杂的彩融合在一起,慢慢沉淀,显出来的颜,黑的深沉,黑的孤寂。现在,那双眼在灯光的晕染下,蒙上了一层红雾,显的有些妖惑,流转间,竟多了一丝惑。一种寂寞的勾引,孤独的惑,媚就是如此。而对这些,男人丝毫没有察觉。
突然,男人扯出了一抹笑。笑容里满是苦涩和自嘲。
他还在等什么?等那个男子来吗?等他的“临幸”?突然想到了这个词,宫人们都称帝王的宠幸为临幸,多少后宫子等了整就是为了在君王的身下一承欢。曾经,也有许多子为等他的临幸,早早的等在宫门口等候他的身影。现在,呵呵,他身为一代帝王,却如后宫子般等一个男人的临幸!何其可笑!还是在等一个从来只会带给他痛苦,折辱他的男子的临幸!呵呵,他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犯贱!
笑容愈发的灿烂,男人的眼却愈发的灰暗,光华尽散,所有的遮掩都褪了去,只留下满满的绝望。
或许,这才是最好。与其让两个人都这么痛苦的活着,不如放他走。其实,并不用他放手,男子一旦找到了他的爱人,一定会二话不说的离开。他从未管过他建立自己的势力,他其实早就知晓男子的力量是如何的强大,否则不会能在宫中如此自由,连太后都奈他不得。
可是纵使明白如此,却仍是管不住自己的思想,管不住自己的想念。他早就知道,自己中了毒,中了名为爱情的毒。解药在男子的手里,他却永远不会给他。
算了,等他回来,就跟他说清楚吧,下道圣旨,让他名正言顺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知道男子会回来找他,就算是找到了他的爱人他也一定会回来找他。因为,他知道,他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可以伤害到他的机会,就如同他故意在他眼前同那个形似他爱人的男子亲热一般。他永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他伤心的机会,这是他对他的憎恨。
心冷的像浸过凉水,不停抽搐着。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男子留下的痕迹也已经慢慢消散,有的甚至已经消失不见。可是现在,这个身体曾经有过的痛苦似乎又全都回到了这具身体上,结疤的伤口竟像是又开始流血,痛的让他几乎窒息。
痛苦地纠紧了胸前的衣物,慢慢把身体亿一旁的栏杆上。风吹起了男人单薄的亵衣,衣衫纷飞间,男人高大的躯体竟显的有些单薄,有些脆弱。
男人微微后仰着,把头靠在身后的朱漆柱子上,就着这个姿势刚好可以看见浓墨染成的空中那盘银的月。
月苍茫,流光如水,倾泻了满地。
冷月,月永远都是这么冷,这么孤独,一如他一般。男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看着月亮的眼里,流露的是冷冷的孤独与寂寞,真的像是已经与月融为一体一般。
“右,他不是你该关心的,跟我走吧。”
俩个同样着着一身黑衣,同样高挑,甚至连长相都有些相似的男人并肩站在离男人不远出的宫闱房顶上。
这有些冰冷的声音正是出自左边的那一个黑衣人的口中。
被称做“右”的人,正是影右。他没有动,眼睛依旧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个孤独的身影。那个人被月华包裹着,浑身都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银。那是冰冷,孤独的颜。男人面无表情,可是他似乎能看到男人那张外壳下包裹的脆弱,似乎可以看见,那张脸和记忆中一样,已经泪流满面。
心不可思议地剧烈地跳动着。
要知道,他们是杀手。杀手最忌的就是有太多的情感波动。
如果要继续做一个最优秀的杀手,他能做的,只有忘记那个男人。
男子的眼快速地收缩了下,原本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也紧握成拳。不是仅仅是被男人的身体所惑吗?为何只要想到要放弃那个男人,心里就突然这么痛?
许久,终于放开了紧握的拳,深吸了口气。
“去哪?”
“主人回来了,跟我一起去接主人。”
影左率先转身离去,留下来的男子身体一僵,随后也跟着前面的身影快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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