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绝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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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MUA~MUA~MUAMUAMUA~~~~~~~~~~~~~~~~~~~~~~~~~~O(-_-)O~~~~~~~~~~~~~这“刘长老”三字虽冠野长老”相称,语气娶不见得如何恭敬,倒是随后的一句掷地有声,笑意里的的确确带了些铿锵的忿怒。封秦心头一松,也不计较他说“我的人”到底打了什么主意,退后一步,不自觉笑道:“你怎么又跟了来?”

    枪尖剑刃相交,“当”的一声大响,直叫人耳软牙酸。执剑的青衫男子借了长枪的劲力,错步正立在封秦身前,道:“我不大放心!”

    却见来人青衣直裾微微摆动,脑后发丝扎成整整齐齐的一束,正是风清扬。

    两人一退一立配合默契,只一刹那,封禅台上已多出一人。风清扬右手长剑斜斜下指,左臂轻挥大袖将封秦与刘岩隔开,眼凛然,道:“日月神教好威风、好霸气,今日来封禅台干什么了?”

    他眼下立定的正是封秦方才被迫停步的所在,反手一拢,满满的保护意味分毫不稼掩。封秦这一步退得不大,鼻尖几乎擦上风清扬后领,忙又退了半步,心里只觉他这么将自己护住的模样极是突兀古怪,正想笑时,心神却一远,忆及了什么,便蓦地怔了一怔。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这一生戎马倥偬,关山问月,或攻城略地,或奇兵突出,围则掩杀,寡则呀,敌军重骑也好,南朝武林也罢,已然数不清对峙过多少人,只是当年,许多许多人都被自己一杆八十斤重的铁枪护在了身后,却从阑曾有过那么一个人,竟然会挡在自己身前。

    ……这孩子。

    这孩子。

    心里忽然就想叹息,不知是叹息自己居然沦落得反要被旁人护着,还是为了一点极柔软的别的什么。终究大楚国的秦太子笑了笑,淡淡的道:“山顶风大,莫着了凉——你一身汗气。”

    风清扬脸庞微侧,嗯了一声,眼眸硬朗,英挺俊秀的轮廓下睫底一层薄薄的阴影,却又是说不出的细腻温柔。

    刘岩一击被阻便即停步凝势,一双老眼又惊又怒,上下向风清扬打量片刻,秘似是想起了什么,冷声道:“原来是你!”风清扬颔首道:“刘长老,好久不见。”

    封秦低声问道:“你识得他?”风清扬一笑,道:“几年前我在江西管闲事,被他打了个惨不忍睹。”封秦笑着在他肩头轻轻一拍,道:“他欺负你,咱们便都欺负回来!”风清扬笑道:“是。”一双眼盯住了刘岩,一瞬不瞬。

    风清扬“独孤九剑”自当日在剑冢学成之后便从未出手,这几日世事繁冗,更加没有同人提及。刘岩在江湖上声名赫赫,资历颇老,虽知风清扬近几年也算是小一辈中拔尖的高手,倒也并不将他区区一介当过手下败将的年轻剑客放在心上。

    他最担忧的却是此番行踪已被新结盟的五岳剑派得知——眼下日月神教教主新任、右使反叛,教中派系彼此分离,江湖上虽压制住了传言,尚未露出端倪,暗地里却着实大有倾颓之势。纵然五岳诸剑派自来积弱,不敢主动寻衅,十大堂主强攻华山不果之后,日月神教本身也全然无力再次擅起战端。

    一念既罢,杀意顿生。刘岩斜眼瞥去,见任我行背靠石砌台基边打边退,一柄断剑纯取守势,仍有片刻僵持之力,心下大为焦躁,断然喝道:“任我行叛教自立,罪无可赦,立时格杀,不必留情!”

    任我行几日来连遭追捕,旧伤未愈,即添新伤,此刻被刘岩麾下十余名高手围攻,剑法散乱,早已岌岌可危,全仗众人忌惮他身份方有一丝喘息之机。他听得刘岩呼喝,心内不觉一凉,阑及寻思如何脱身,左腿骤然剧痛入骨,却是教人砸中了一鞭。

    钢鞭势大力沉,破风之声呜呜作响,险些便砸断了任我行腓骨。任我行喉中闷哼,登时站立不住,一趔趄坐倒在地,眼见数把刀剑兜头便至,却再也不及闪躲。

    便在此时,忽听一个粗豪爽朗的声音骂道:“他妈的混账!”一条两丈来长的漆黑软鞭“唰”地从后山小路旁齐人高的荒草中蹿将出来,便如诈死反噬的的毒蛇一般,带起一道同样漆黑的扇影。围攻任我行的日月神教教众手上同是一震,“当当当当”一串连响,手中兵刃已被那软鞭尽数隔开。

    刘岩怒声喝道:“向左使,你也背叛神教么!?”

    草丛中一人拨草而出,大声道:“你们十几个人打一个,神教就是这么养你们这班狗屁英雄好汉的么!”衣衫敝旧,倒拖了一条极长的软鞭,果然便是向问天。

    任我行脸苍白,苦笑道:“向兄弟,你来的倒是恰到好处。”

    向问天道:“你道上记号留得太少,我找得当真辛苦!”突然望见风清扬身后的封秦,浓眉猛然倒立而起,喝道:“刘长老,你他妈敢欺负我朋友!”

    任我行目光略略一动,扫过封秦与风清扬二人,虽对向问天何以将二人称为“朋友”惑然不解,却无暇询问。

    刘岩怒意更盛,沉声道:“向左使,你在教中长大,从来便是教主座下膀臂,如今却呻职守,公然与叛教与任我行为伍,不怕教中兄弟们齿冷么!”

    向问天怒道:“放你妈的屁!老子生是神教的人,死是神教的鬼,化成灰也不叛教!你们这帮不长眼的王八蛋才都教人骗了!”

    向问天左使之位较之任我行虽低了半阶,下辖所掌的白虎刑堂、太岁军堂、星纪密堂、鹑尾暗堂等却都是日月神教中至关紧要执掌杀伐的几部,其中暗堂一部虽有钳制,却隐秘莫测,即便教主也无法窥其全貌。日月神教众人见他神情凌厉凶狠,一时俱呆立原地,竟无一人胆敢再造次动手。

    向问天哼的一声冷笑,搀起任我行转向封秦走去,问道:“老封,你受伤没?小仪子呢?”

    封秦朗声笑道:“我们都好。”

    小仪乖乖的捂着眼睛,道:“向大哥来啦!大哥,我可不可以睁眼了?”封秦在她额角亲了亲,轻声道:“不许看,等下了山,大哥给你做好玩的小玩意儿。”

    风清扬将封秦护得紧了些,微笑道:“阁下原来便是魔教向左使。”

    向问天嘿然一笑,道:“我在江湖上不常走,你认得我就怪……”话未说完,只听草丛之中沙沙轻响,又有一名二十余岁的葛衣人乱步疾奔上封禅台,天光之下看得分明,却是绿竹巷中好琴爱酒的少年绿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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