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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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年前,我是那朵含苞放的雪莲。独自在昆玉山静休,天地就是我的家。

  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一阵脚步声吵醒了我的清梦。

  “爹爹,看!那石缝间有一朵!它正要在这冰天雪地里开放呢!”一个稚嫩的男孩儿声音传了过来。但因我道行尚浅,无法看见来人。

  “华儿,那是雪莲,而且还是那种非常珍贵的、稀有的品种。看,瓣如雪一样白,但隐隐中泛着点红。若用来做药,定是药材中的极品!”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同时,我感觉到一股热气扑向我。

  我惊怕起来,我现在是在修行的重要阶段,不能动真气,也就是说我不能移动身子以自保,也没有一点点的防御能力,若一不小心动了真气,刚以前的修行就白费了,而且又要等500年才能到现在的水平。正思考间,我感觉到一双手抓住了我的根部,紧张、恐惧伴随着我,我也下定了决心,就算没有了这几百年的道行,我也要自保,今日不能在此丧命!

  正当我要提动真气时,那个稚嫩的声音再度响起:“爹爹!不要!不要把它采下来好么!”接着一双小手抚上了我的瓣,“爹爹,你看,这这么好看,长得多么可爱啊!要是开了肯定很漂亮!爹爹把它摘下来,它就不会开了,也会死掉的!爹……不要采好么?娘常说好东西是老天给我们的恩赐,我们要好好珍惜。爹,你就把这送给我好么,我想要看见它开放!”

  “好!爹爹不采它了,我就把它送给我的好华儿好了!不要在拉着小脸了,来,给爹爹笑一个!”

  接着,一阵“嘻嘻”声传来,是那个稚嫩的声音。

  “好了,华儿,我们到其它地方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药材!然后就早点回家,你娘还在家等着我们呢!”那个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夹含着宠溺与温柔。

  “爹爹,那我明天可以来看看它么?”

  “可以啊,华儿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不过得先把功课都做完了才能来哦!”

  “好啊,我明天会很快把功课做完就来看它!小白,我明天再来看你哦!”

  渐渐地,脚步声远去我的一颗心终于可以安稳地放下来了,同时也是十分地感激那个叫华儿的孩子。

  从那天以后,每天都不得会有那个稚嫩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不断地说着他身边发生的一些事情,每天做了多少功课,娘又做了什么好东西,似乎我成了他的一个可以听他讲话的人,而他也为一些很小的事而很高兴着,听得出,他是一个幸福的小孩儿,有个温暖的家,有疼爱他的爹娘,也有和他很要好的小伙伴。可是,他一次也没有让他的伙伴来过我这里。每次,他要回家时,都会对我说:“你会开对么,明天我会看见你开放么?”而我总是默默地念着:“会的,我会开放的,只是还要等100年。那时,你已不在!”莫明地,心中会升起一股情绪,心仿佛被什么哽住了似的,眼也很胀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不觉中,十年已过。在以前的500年中,我每日修行,一心想着成仙,日子也是过得很快,但自从认识了华儿后,刚开始,我不喜欢有人在我的身边打扰我的清修,但后来,我就渐渐地习惯了他在我的身边说话,而我也在他的声音中修行着成长着。但我还是不能看见他,只知道那个稚嫩的声音渐渐地变得沉稳起来,如同他爹的声音一般。不过,从去年开始,我就没有听到过那个声音了,刚开始,我还有点不习惯没有他的声音的日子,但到后来,我也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

  直到一天,我还记得那天下着很大的雪。在那天傍晚,我感觉到一股熟悉气悉和两股陌生的气悉出现在我的周围,心下一惊,但马上又想起了那股熟悉的气悉的华儿的,心下一阵欢喜,终于又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了。

  “看!烨兄、倩,这就是我说的那朵十年如一日的!十年前我见到它时,就已含苞放,十年后还是那样!”

  “哇……,真!”是一个柔和的声,声音透着欣喜。同时,一股陌生的气悉靠近了我,我知道,是刚刚说话的那个子。

  “是呀!真的很!凌寒独自,傲立风雪,别有一翻滋味。倩,你站在那儿别动,人相映,丽无比!”另一个陌生的男音接着说。

  “不对!我倒是觉得各有千秋呢!”是华儿的声音。

  “呵呵,两位哥哥,你们争论完没啊,每次一个小小的问题,你们都要争论一翻!”是那个子娇嗔的声音。

  “呵呵”、“哈哈”,一阵欢笑声在这山谷间回荡。

  就这样,他们三人在我的身边谈笑着,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谈论着我不知道的事。我听得朦胧,也在朦胧中睡去。一觉醒来,便感觉到一束温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才知道雪已停,新的一天已开始了!正当我在为这阳光而欣喜时,忽感到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了我的身子,那手是那么的纤细、柔软。虽然放在我的身上,但不知怎么的,我并不感到害怕。

  “倩,你怎么这么早就来这儿了呢?刚才烨兄正在找你呢!”是那个我所熟悉的声音,音中透着几分惊喜,几分兴奋,也有几分柔情。

  “华哥哥,昨日,我听你说这十年如一日,含苞待放。我就觉得奇异,今早起后,见天已放晴,心下想起了它,便来看看,私下里也是希望能看见能它绽放。你看,它还没有开放,都这样的,如果开放了,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那个叫倩的子欢声回答着,“你也是来看的吗?”

  “是啊!自我四岁那年见到它后,每日我都会来看它,一直到一年前。”华儿回答着,声音似乎有些恍惚,“这十年没有变过,还是和我第一天见它时一模一样,只是世间却物是人非!‘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依旧笑风。’当初娘教我时,我不理解,还缠着娘给我讲明白,娘只是说等我长大了就会明白。如今,我已长大,也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只是娘已不在!”

  “华哥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就让它成为你的一段回忆。如今,应当抬头向前走,相信风雨后的阳光是最灿烂的!在你的将来的生活里,会有更多好的事物值得你去拥有与珍惜!不管怎样,我各烨哥哥都会永远在你的身边!”那子说道,语气中饱含着鼓励。

  “倩,你说的对,我想爹爹和娘也不愿看到我就这样一直沉溺于过去之中,我已答应娘不去寻仇又何必每日消沉呢?我是应该珍惜眼前我所拥有的,以最好的态度去期待明天!”华儿语速微快,没有了伤感的成份,继而又很柔情地说:“倩,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帮我度过了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

  “华哥哥,你不要谢谢我,能看着你走出困境,我也很高兴!而且你是我的好哥哥,能陪着你一路走来,我很高兴!好了,我们快回去吧,你刚刚不是说烨哥哥在找我么,我们得快点回去,才好,免得他担心我们!”

  于是脚步声渐渐远去,但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这一年里,华儿的世界里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如此伤感?而这个倩又是谁?他对她是那么的温柔,仿佛她就是他想珍惜的人一般。

  由于机缘巧合,就在这十来天以后,我被紫微星君点化成仙,并成了他的义。

  而我也从义父那里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华儿的事,但不是很详细。

  华儿的父亲的世上的一位名医,他娘则是一位很有名气的才,同时也是世上数一数二的,两人成亲后,就住到了昆玉山脚下,并生下了华儿。一家人就这样很幸福地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两年前,华儿家里来了一个很奇特的病人,华儿父母对他很恭敬,也很尽心地治疗、照顾他。那人走后,生活继续着,也很平静。但一年后,也就是华儿十三岁那年,来了一群杀手,华儿的爹爹为了保护华儿他们母子,与那群杀手力战而亡。华儿的母亲刚带着落华儿离开了这里,展转到中原。再半年,华儿的母亲也因伤心过度而死去。

  那名叫倩儿子与叫烨的男子,也是在华儿到中原后所结识的朋友,三人似乎感情不错,在华儿最无助时,不离不弃,陪着他

  直到现在。

  我很是同情华儿的遭遇,世事难料,一夕之间,命运也许会把你从云端直揣入地狱,就如同华儿一样,小小年纪就经历了家破人亡,不过也许值得他高兴的是,他还的两个关心陪伴他的朋友。

  天庭的生活很平静,不知不觉中就过了七日,而凡间已过了七年,在这里,我也找到了我一生的至交-----青芸,一个也是经紫微星君点化的蔷薇仙子。可我的心里始终惦记着华儿,不知他现在如何,想到他曾救过我的生命,思量着我能给他什么报答,但却能为他找个真心人伴他一生,这时我的头脑里昌出的一个人的名字——倩儿。

  于是我地溜到月老那里,趁月老酒睡时,查找华儿与倩儿的姻缘。却发现倩儿的红线的另一头是那个叫烨的男子。我就想着,反正月老睡着了,我改一下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再说,这里有这么多的线,想来那糊里糊涂的月老,也不会发现红线被人改过。

  找了把剪刀,想把倩儿的红线剪断,再找一条来系在华儿上。但那红线不知为何,怎么也不能把它剪断,我只好在红线中间打个结,曾听月老说过,只要红线上打了死结,那段姻缘就没有了。我找了根闪闪发光的红线系在了倩儿与华儿上,暗自高兴,这样他们就可以生生世世地在一起了。然而,我却不知,我的一片好心却造就了一个生生世世的悲剧。

  一天后,我地下界去,想看看华儿现在生活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已和倩儿结成了百年月日好合。当我找到他们时,却发现,倩儿已出家为期不远尼,烨儿出家作了和尚,而华儿回到了童年的家,终日坐在昆玉山顶,不言不笑,神情麻木。我很惊讶,不知道为何变成了这样,只知道得赶紧回去找月老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当我见到月老时,他正正那儿发急,说什么好好的千世良缘怎么变成了千世怨缘了。我听得一征,正想问个明白时,却见义父急急地走来,盯着我,面有怒意。

  “雪莲,你怎么能私改姻缘,现已犯下弥天大草原错!这时,玉帝正要拿你处罚呢!”义父声音急促,面一片白,手的青黄不接筋也显了出来。

  我心下慌了,义父是经过大事的人,今天有如此表情,可见我这次真的闯了,还且还不小!

  灵霄殿上,我跪在中央,众仙一脸沉重。而天帝端坐在宝座上,也是一脸严肃,没有了往日的温和,眼睛也一直盯着我,还不时地点点头。我听着二郎神宣布对我的审判结果:“罪仙雪莲,私改姻缘,犯下大错,按天规,贬入凡间轮回千年。”

  我很平静地领了罪,因为义父说过我私改的这对姻缘,将会影响到天地人三界的安宁。他们三个系上的线的当年盘古开天后遗留下来的两根发丝,它们是剪不断的。一旦绑上,就很难被改变。若绑上的是良缘,则三界一片和平,若是怨缘,只须九世,就会使三界中最大的魔重现于世!那时则是三界的大难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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