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问道:“不知道柯大侠是怎么看出来的,贫道愿闻其详。”
柯镇恶大声道:“那妖女和穆姑娘之前可是一点也不认识的,我说的没错吧?”丘处机点头称是,李莫愁之前的确是没见过穆念慈的。
“那她如何要将这穆姑娘认作义妹。我本来看她和金国做对,还以为她是个有担当的好人,哪知道她却嘲讽我等。现在想来,她所作所为,简直是令人齿冷。说是人人得而诛之也不错。”
见柯镇恶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丘处机眉头一皱,躬身道:“柯大侠,你细细说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了。我丘某人认识李师妹多年,不曾知道她是这等人。”
柯镇恶冷笑两声:“据郭靖所说,这李莫愁虽然住在完颜府上,但是和杨康之间似乎是有些不对头的。你是杨康的师父,教导他多年,可知道这件事情?”
“确是如此。虽然她在完颜府上住的时候我不曾见过她,但是我那孽徒的性子轻佻油滑,李师妹一定不会喜欢。”
“如此,那妖女怎么要在当初既认了穆姑娘为义妹,又让她逼着她嫁给杨康。她知道杨康不是可以托付的人,不是假惺惺的对穆姑娘又是为何。后来她更是时时算计那义妹,将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诛心至极。”
郭靖听到这里,忽然插言道:“大师父,当时杨康他,他赢了比武招亲,又把穆姑娘抱在怀里,还脱了她地鞋子,穆……”
柯镇恶听见郭靖说话,大喝一声:“郭靖,我和丘道长说话,你插什么言?我平素是怎么教导你规矩的。”
郭靖脸色憋得通红。坑坑吃吃,脑袋一别:“师父,可是当时若是杨康不娶穆姑娘,穆姑娘就要寻死啦。杨伯伯那时候也要找杨康拼命。要是我是李姑娘,我也会让杨康娶穆姑娘。”
柯镇恶脸色难看,拍桌道:“好,好!这件事不提。她功夫是比郭靖高强,你们都是知道的,而且当天她应该是知道杨铁心杨大侠身份地。可是当天她既然到了屋外,怎么不制止杨康弑父杀母。反而眼睁睁看着那惨剧发生,这又何解。”
丘处机脸色难看无比。惨然开口道:“当日李师妹到了那里,的确是有阻止我那孽徒的意思。都怪我多心,将她引开,结果不过一会儿功夫。杨康就做了这样的事情,酿成如此大错,此事若是怪,只能怪我。=君 子 堂 首 发=”
“就算如此,昨天晚上她既然去看过了穆姑娘,怎么不把穆姑娘带出来。反而让她留在王府中。要知道那里可是虎狼之地。她还把郭靖抛在王府中,让他独自逃命。没半分武林道义。”柯镇恶两只眼睛翻着眼白,大声出这几句,声音越发的狠利来。
丘处机听见柯镇恶说话,答道:“柯大侠,你还不知道吧,那黄蓉是东邪黄药师的女儿,郭靖两人当时在那里遇到了梅超风,这女人功夫高强,且对黄蓉的话言听计从,李师知道他们没事,又担心着我王师弟的安危,这才赶回来的。况且后来李师妹并没有把牢门锁上,穆姑娘若是想走,自然就能走。郭靖不是也曾去叫穆姑娘出来么,穆姑娘也没跟他走。”
“妖女,妖女!我就说那黄蓉是个妖女。郭靖,你还不承认么?那东邪是什么人,你怎能和他女儿在一起厮混。”柯镇恶这下怒气勃发,转向郭靖的方向,大声呵斥,也不再提李莫愁。
他这脾气发地突然,韩小莹看着一脸委屈的郭靖,对他摆摆手,让他不要和柯镇恶一般见识。柯镇恶这些年眼睛不能视物,脾气变的暴躁无比,常常不问黑白,暗自揣度事情,然后与人发难。与今日类似的事情江南六侠中其余的人都已经习以为常。只是现在有着外人,他们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丘处机叹息一声,不知道如何说是好。正此时,忽然众人觉得眼前一花,就见已经走掉的李莫愁站在大厅里。她也不顾众人脸色,大声道:“大伙儿快走吧,金兵已经往这里来了,晚点只怕来不及走!”
柯镇恶此刻正对李莫愁怀着芥蒂,大声道:“几个金兵算什么,咱们是有名的好汉,何必管什么金兵银兵,来多少杀多少。”
李莫愁看他脸色不对,知道他还在为刚才地事情生气,转向丘处机道:“不知道王道长伤势如何,还是避一避吧。我远远瞧了一眼,完颜府上的一众好手都来了,还多了几个我没见过的,显然是新找的强援,只怕这次难以善了。”
王处一伤势虽然缓和,可是还不能妄动真气,只能静养。丘处机听李莫愁这么说,又瞧瞧江南六怪,摇头道:“不啦,李师妹。你带我王师弟走吧,我和江南六侠会一会那金兵。”
李莫愁点头道:“我是不想和这些金兵多掺和,那我带着王道长先走吧,你们且打过,等打不下去了,就自己逃命吧。”说完进屋带了王处一出来。
王处一把刚才的话都听进耳里,道:“师兄,咱们不可就这么走了,咱们全真七子,怎能随便抛下同伴。^^首发 君 子 堂 ^^不如把咱们地联络焰火放出去,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师兄弟在这里,也好照应下。”
丘处机听王处一这么说,知道他不会单独走。只好点点头,道:“好吧。我去放焰火。”
丘处机走到门旁,从怀里掏出一枚流星。拿火折晃一晃,点着引信,只听一声长响,一朵蓝焰冲上天空。过了没多久,城南也升起一朵同样的焰火,丘处机喜道:“想不到果真有师兄弟在这里,看样子还是马钰师兄。”
王处一也走到门边,喜形于色:“是大师兄么,他功夫在咱们几个里最好。看来今日是无事了。”丘处机脸上啊最后一丝忧色也消散了,对李莫愁道:“李师妹。劳烦你来报信,贫道谢过!”
李莫愁点点头:“好说好说。”然后束手立在一旁,不再多话。
柯镇恶自顾自地生了一会儿气,心情慢慢平复,握着铁杖不住地摩挲,嘴边时不时现出莫名其妙的笑容,实在是称不上好看。甚至有些狰狞。江南六怪见怪不怪,倒是丘处机看地有些感怀,当年的好一条英雄汉子,现在成了这样,可谓是世事难料。过了片刻功夫。柯镇恶嘴角的笑容咧的更开,猛地站起来道:“来啦,大家伙儿都抄家伙吧。”果不其然,过了十几个呼吸地功夫。众人就按着功力地深厚先后听见一阵纷杂的脚步声。
柯镇恶眼睛瞎掉,但是这些年听力变地十分敏感。就连以李莫愁这样雄厚的内力,也不过和他同时听到那些金兵到来。
此番来的金兵人数众多,但是真正来打斗地不过是打头的十几人。其中有着完颜府中的侯通海,彭连虎等人,灵智上人因为受伤并未在其中。除却这两人。还有三个李莫愁从未见过的武林人士。
这三人中有一个眉框高高。嘴唇凸出,就似猴子般。长的十分可喜,但是他一路走过,在积雪上只踏出淡淡的足迹,可见轻功绝伦。
另外两人中一个个子矮小,身躯也十分瘦小,可是两臂却十分粗长,跟他身子十分不配,显然是练习双臂功夫多年,两臂已经畸形了,他手上的功夫肯定不弱。
第三人面如冠玉,看起来文质彬彬,倒不像是个武人,李莫愁一见他,却知道这人功夫是三人中最高地。他的气息虽然隐藏的好,可还是不及李莫愁,自然被她看出端倪来。
李莫愁盯着那中年人看了半响,心中暗道:“这是杨康从哪里搬来的救兵,倒是有两把刷子。”
一行人马到了客栈门前,侯通海还未看清楚对方阵势,就大声道:“店里的反贼,快点出来受死。”店内众人理都不他一声,侯通海探头往店里看去,一眼见到李莫愁笑吟吟看着他,忙把头缩了回去。
当日李莫愁饶了黄河四鬼地性命,他也应承下来,等于是他们一门欠了李莫愁好大一个人情,这次再出面和李莫愁拼斗,实在是不和规矩。况且他也知道李莫愁功夫,就是好几个自己合起来也不能打败的,索性偃旗息鼓。
侯通海走到那文气无比的中年人面前,小声说了两句,店内众人离他们甚远,都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柯镇恶忽然吃吃笑起来,大声道:“哼,那小子说让那个什么狗屁吴先生来打头阵,说是店里有厉害地高手镇场子。”原来他们的谈话已经被听力灵敏无比的柯镇恶听去了。
“柯大侠,他们还说了什么?”丘处机走到柯镇恶身旁,询问起来,此时马钰还没赶到,他们若是知道了对方的布置,多好省些力气最好。
“那个吴先生说自己现在先掠阵,看看虚实再说。听这小子口气,倒是谨慎的很,可惜咱们这里的人都半斤八两,谁也强不过谁多少。”柯镇恶嘿嘿笑道。
听柯镇恶说完前面地话,丘处机脸色还不错,但是他后面地话再一出口,丘处机脸色变了变。当年他以一己之力和江南七怪打个两败俱伤,功力自然是比江南七怪高明,今日柯镇恶口气居然如此自大,他虽然性情冲和,可还是受不住。
这厢柯镇恶说完,江南六怪中其余众人都看向丘处机处,眼里带着几分歉意,显然是想让丘处机不要见怪。柯镇恶又嘿嘿笑道:“若是那马钰道长来了。咱们有了撑场子的人,定然不怕外面这群跳梁小丑。”丘处机瞧着柯镇恶地样子,又听见他夸赞自己师兄。全真七子向来一体,他心下释然,不欲多追究。
过了片刻功夫,就见那长了张猴子脸地人渡步进了店里,扫视众人一眼,手备在身后,大声道:“谁先来?”显然是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这人目光如电,显然内功十分精纯,倒是有几分自傲的本钱。李莫愁瞧着这人头颅扬的高高地,硕大的鼻孔朝天。更加像一只猴子,禁不住想起了原始社会的元谋人,山顶洞人,忍不住扑哧一笑,起了逗他玩玩的心思。
李莫愁孤零零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那人进来时,也曾扫视一眼。见她是个年纪甚小的姑娘,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如今听见笑声,脸色一变,转头看去。见她笑靥如花,两双含水瞳眸笑微微看着自己,居然是个美貌无双的女子,心中火气消了大半。道:“你是谁家的女子,我们是来捉拿反贼的,你若是没事快点回家去吧。”
“我家离这里远得很,我住在这店里呢。你只管拿反贼,我只看看,我不说话的。”李莫愁含笑说道。
这人听李莫愁满嘴地北京口音。显然是这里的人。并不像是外地的反贼,道:“姑娘还是避开吧。到时候打斗起来可凶险的人,这些反贼都是大恶人,他们抓了你做人质,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李莫愁笑嘻嘻道:“你真是个大好人。那我就避一避吧,你们慢慢打。”说完站起身来,打量了几眼屋子,走到屋角处,直直的飞身而起,落在一根钉子上。那钉子上本来已经挂着一串辣椒,露出在墙体上的一小截钉子哪里能站人,李莫愁偏偏就这么稳稳当当站在上面,还在钉上转个身,对着那猴脸人扮个鬼脸。
这猴脸人一看李莫愁显露的功夫,顿时知道李莫愁刚才是在戏弄自己。她武艺居然如此高明,显然也是这反贼一伙地。猴脸人脸色大变,大喝一声,手中飞出几点寒芒,往李莫愁站立的地方打去。
李莫愁见寒芒过来,身子轻巧巧在空中几个反折,那几点寒芒扑扑几声打进土墙内,李莫愁避完寒芒,又站在那根钉子上,大声道:“好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居然欺侮我。你把我骗到这墙上,就是为了拿暗器打我?你打我,我也打你。”
这猴脸人用的暗器是铁蒺藜,李莫愁回身在墙上拔了一枚铁蒺藜,就似小孩儿丢沙包一样挥臂丢向猴脸人。那铁蒺藜呜呜作响,忽左忽右,在空中几个盘旋,往猴脸人去了。
猴脸人向来以轻功和暗器功夫见长,他初时见李莫愁投掷暗器时的手法,大是不屑,但是听见那蜂鸣一样的暗器破空声,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紧紧盯着暗器来势。这暗器来地好快,而且轨迹诡异莫名。这暗器到了猴脸人身前,他两指伸出,疾如闪电,夹在铁蒺藜上两根铁刺间,那暗器却余力未衰,抖了一抖,一根稍短的铁刺将他手上皮肤刺破。
他刚接好这枚暗器,李莫愁在墙上又将暗器一枚枚扔过来。她扔的看似十分轻松,猴脸人却接的心惊胆战。这墙上地女子到底是哪里人,武艺这么厉害,怎么他从未听说过。先不说她站在墙上的功夫,她投掷暗器的法门也高明无比。
这暗器法门他师门也有类似的,和普通的投法大不相同,练到高明处,暗器在空中时可以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若非这姑娘练习的不到家,暗器只能盘旋几次,他怕是要伤在这暗器下了。
饶是如此,李莫愁灌注在暗器上地强大内力,还是让他接起来甚是不好受。他每每用两指接下暗器时,那无法消除地内力都会使铁蒺藜再移动分好,接到第五枚时,他双指间已经鲜血淋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