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听见杏儿这么一说,也看向那个低着头的女子,她果真是红樱无疑。当初红樱在水阁中受了一场惊吓,双手老是抖个不停,也做不了什么活,杏儿索性将她派去西厢房自带的小厨房里烧火。李莫愁不见她已久,如今再见,发现她肤色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白腻,微微有些暗黄憔悴,估计在厨房烟熏火燎的日子并不好受。
红樱听见杏儿的话,手抖得更厉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牙齿紧紧咬着嘴唇,站了一会儿,忽然抛开手中的坛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欧阳林哭诉:“大庄主救我,婢子不能再活了。”那坛子被她一丢,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居然没有碎,只是咕噜噜的打着转,坛里的酒都洒出来,满屋子酒香。
李莫愁看见她如此作为,不禁抬眼看向于氏,于氏本来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面色比往常温和不少,但是此刻面皮绷得紧紧的,眼里怒色闪现,看着红樱的眼光里一道道冷芒闪现。要是这次红樱不能在欧阳林面前成功,就只能等着在于氏面前成仁了。不过在李莫愁看来,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些。
欧阳林讶异的看着红樱,皱着眉头思索半天,这才恍然大悟,探询的问红樱:“你是去年我回来的时候,在酒宴上献歌的女子,对不对?想不到一年不见,你样子大变了。”红樱听了,心中悲苦愤恨,上年她向欧阳林献歌的时候,精心装扮,端的是艳光照人,只是机缘不对,欧阳林还没有和她有什么实质的接触,就有急事匆匆下山了。今年她被分配去李莫愁那里,骄人的皮肤没有以前那么好,又没有东西打扮,自然没有以前好看。
红樱跪在地上,坛中洒下来的酒浸湿了她裙襦,洇出斑斑痕迹,她微低着脸,泪光盈盈,灯光下倒是别有一种楚楚可怜的美。红樱见欧阳林还记得她,心中狂喜,只以为今天的事已经成了八九分,但脸上更装出可怜模样,抽泣一声:“难为老爷还记得婢子。婢子只求老爷看在去年那首歌的份上,救救婢子吧。”
欧阳林奇道:“你不是跟在夫人旁边么?她一向待下人宽厚,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莫非是看上了白驼山庄外的哪个小子,怕夫人不答应你嫁出去。”
红樱听欧阳林这么一说,脑中嗡的一声作响,知道欧阳林对自己没有一点兴趣,今天过后,不知道夫人要怎么对待自己,拉出去配人还是小事,说不定还会一顿棍棒打死,就算勉强活下来,以后她还有什么脸面面对这院中人的指指点点。她失望之极,大喜大悲下,只感觉眼前发花,咬紧牙关,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眼光凄怨的看着欧阳林,脸上垂下两行长长的清泪。
欧阳林看她不答,正要再问,红樱忽然咚咚的对着欧阳林磕了几个响头,抬起头来,额头上渗出血丝,显然是刚才用力太大磕破了。红樱将屋里的人都扫视一遍,眼里带着无数说不出的东西,像是人到了崩溃边缘的目光一样。李莫愁跟她目光一触,居然情不自禁打个激灵,红樱一个个人看完,起身狂奔出去,留下一屋子面色各异的人。
于氏皱着眉头唤来一个婢女,让她将屋子里的残酒扫出去,又熏上一炉香,这才重新开宴。欧阳林继续欢笑着提起刚才的话题,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看的李莫愁很无语。
李莫愁晚上回去的路上,杏儿唧唧咕咕,将红樱骂了个半死,说要狠狠赏红樱几巴掌。李莫愁听她说起红樱,眼前现出红樱最后那狂乱的目光,她心中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回到西厢房以后,上下找了个遍,都不见红樱的身影。第二天一早,李莫愁起床问起红樱,杏儿说她一夜未归,还没来得及派遣人去找,就有小厮过来,说在湖里捞起一具女尸,像是李莫愁房里的红樱。李莫愁一听这消息,感觉自己快要傻了。她虽然不喜欢红樱的贪婪,但是也没讨厌到要她死的地步,于是不顾杏儿的劝阻,跟着小厮去认尸。
红樱的尸体捞起来,摆在湖边,从这里远远能看见对岸李莫愁吓唬她时的水阁。李莫愁看着红樱冰冷的尸首,一阵恶寒,她的尸体在湖里泡了一晚上,皮肤泡得白白的,都皱了起来,肚子鼓鼓的凸出,看来死前喝了不少水,头发散乱的粘在双颊上,难看无比,哪还有生前的半点妩媚。李莫愁摇摇手,吩咐小厮将她埋了。
接着的几天,李莫愁都病恹恹的,曲名江听说是她看了尸体的缘故,将杏儿责骂一顿,还要从山下请来法师驱邪。李莫愁见事情闹得有点大,强打起精神,曲名江这才放心,可是她晚上偶尔还会被噩梦惊醒。她隐约间意识到,这个世界虽然是武侠的世界,可同时还是封建社会。白驼山庄抛去武功不说,也仅仅是个普通的大户人家,里面发生的黑暗事绝对不少。所谓的豪情万丈,只适合在外面跑江湖的时候用,并不适合“过日子”。
想通这一节,李莫愁更加避着于氏,偏偏欧阳林对这个美丽的小侄女十分喜爱,常常让人把她叫来房中玩耍。李莫愁不好拒绝,只好借口练武功,每天躲在曲名江那里将梅花桩走了一遍又一遍。
这天傍晚,李莫愁回去自己屋里,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待杏儿给她擦干头发,坐在床上开始练习内功。她练习这门内功心法已经有一个多月,但是仍然没有找到气感。上辈子她也曾经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过,有个练过的朋友告诉她,气感这东西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跟幻觉差不多,但是另一个的说法截然不同,说气感练到极致,会进入一种独特的境界,气感会从顶门开始全身游走,比ML还爽,每次大概能持续一刻钟。李莫愁练了这么久,渐渐对前一个说法的信了一点,毕竟事实就是如此,她从来没感到小耗子在经脉里乱窜什么的。
盘腿坐着,眼观鼻,鼻观心,李莫愁静静的想象着有东西在那几条曲名江指给她的经脉里游走,结果还是像平时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正要放弃,忽然感觉到丹田处微暖,一丝莫名其妙的东西开始在经脉里涌动,这种神奇的感觉,让李莫愁心头大喜,难道这就是内力?她还没来得及感受,那疑似内力的东西就不见了。李莫愁并不气馁,回想着刚才的感觉,又试了一遍,果真又出来了那种感觉,只是稍纵即逝,不能持久。
曲名江正要睡觉,就被伺候的小厮叫起来,说小姐找来。曲名江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慌忙去见李莫愁。李莫愁正在门外高兴的团团转,看见曲名江,嘻嘻一笑,扑上去他衣服下摆,大叫着:“我练出内功了,我练出内功了。”
看见李莫愁高兴的样子,曲名江也大喜,细细问过李莫愁,夸道:“不错不错,你没练过普通的内功,居然靠着这门瞬息万里的内功心法感应到内息,真是个天才。”李莫愁听了,小脸一板,质疑他:“你说什么?难道瞬息万里的内功心法不能练出内息?那你让我练来何用。”
曲名江一看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心中懊悔,忙解释道:“这是高明的内功心法,自然不容易练。那些低级的东西你既看不上,我也不屑于教,免得浪费你这块良质美材。”李莫愁听的似懂非懂,在武功上她和曲名江的差别简直是天和地那么远,被这么一忽悠居然信了。
曲名江看她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缠,心中松了一口气,他不忍让李莫愁这么小就受练功的苦,特别是打坐,那是非常枯燥的事情,练的久了,人都有点木木的,失了童真活泼就不好了。所以教了她这门高深的内功,若是没有内力做基础,基本就是无用的。他只盼着李莫愁练了之后没有一点用处,自己放弃了,哪想到她居然练出内功,不可思议下,曲名江心中更多的是兴奋,心中只道自己女儿是个武学天才。
李莫愁知道自己练出的的确是内功,回去后盘膝坐下,细细体会内息的感觉,一遍又一遍,到了半夜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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