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大学医学部局部解剖学的课堂上,教室中央站着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少,她的头发都收进了帽子里,带着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半个脸庞,留在外面的明媚双瞳透着一股子认真,那超脱的样子会让人产生她似乎已与这个世界隔绝的错觉。眉山远黛,饱满的前额,小脸虽只有一半,但仍可见少的迷人风姿。
少的前面横躺着一个人,不过是一具尸体,已被福尔马林固定好了。尸体的头部前方站着一中年男子,此刻他正唾沫横飞的讲述这什么,站立的学生们一边听着老师的理论一边看着少娴熟的按照老师提到方法把相应的神经血管肌肉分离开来,干脆利落,仿佛艺术家在雕刻一件艺术品一样。
左手持镊拉住股直肌,右手纤细的手指形态好的一转,刀锋转刀背,沿着股动脉的走形,杏眼一眯,手臂略微一大幅度的摆动,把股动脉外侧分离开来,用镊子往外一拉,又一大幅度的滑动,内侧分离开了,向上一挑,手术刀由立式转为横式,依旧为刀背帅气地一划,股动脉彻底被分离出来,流畅的动作再次引来老师的表扬学弟学们的惊叹声。
“眉心——”
少停下前进的脚步,转过身来看向那个一边不停叫着一边向自己跑来的同学杨雪。眉心此时仍旧穿着上课时的白大褂,只不过帽子和口罩已经摘掉了,瓜子脸,直挺的鼻梁,圆润的小鼻头,鼻子下是桃红菱形樱唇,湿润饱满,只是看着就让人很好奇它的柔软程度,离子直长发。
眉心双手自然的插在白大褂的兜子里,嘴角弯起一个合适的弧度,既不夸张又不疏离,这副模样看起来有着说不出来的干净利落知洒脱。
杨雪跑到眉心前面,弯下腰大口的喘着气,喘息了半天终于等气息平缓了以后才直起身子来,“我不是给你发短信要你下课后等我的吗?你怎么提前跑了?”
杨雪有些郁闷的盯了眉心那张略带迷茫的俏脸,看着她去找手机的动作不满头的黑线。
从裤兜里把手机掏出来,打开一看果然有一条来自于杨雪的未读短信。眉心对着杨雪露出了一个略带谄媚的笑脸,像是在撒娇的小猫一样,谁让上课时她的精神集中到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步。
看到眉心这个样子,杨雪扯着嘴角装作要抽倒的姿势。“你这个样子很能打击人哎,一心一意到这个地步!你都没有感觉到手机震动吗?你那是什么反射弧,干脆剔掉不要算了。徐教授是让你去做示教的,示教哎,你干嘛专注的跟自己平时上课一样。”
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对不起了吗,对不起了杨雪大人,好,你原谅我好不好?”低眉顺目的像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眉心捉着杨雪的衣角晃啊晃的。
杨雪面不善的把衣角抽出,一副大灰狼的模样,“请我吃饭就原谅你!”
“是想去我家吃饭吧,早说就好了吗。”一听这话,眉心就知道这次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我是早说了啊,你不是没看到吗。”杨雪的表情立马变成了垂涎的哈巴狗。“今天下午没课,艾教授和王教授又都出差了,只剩下你自己在家,这样的关键时刻,作为你闺中好友的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如少独自在家呢!”
艾教授是眉心的爸爸,是这所医科大学的校长,世界著名的病理学教授,文质彬彬卓尔不凡。王教授是眉心的妈妈,是另一所大学的中文系教授,主攻古典文学,四十几岁的人知丽优雅内敛。其实只要看见眉心就知道她的父母肯定不是泛泛之辈,标准知识分子家庭教导出来的淑,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那一种。
眉心的家就在学校旁边的别墅区里,因为这里是大学城,所以几所大学联合起来建了一个别墅区,卖给本学校那些有名望的教授们居住。再加上眉心的父母都是把学生当成自己孩子的人,所以眉心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学生,普通的大学生、父母所带的研究生,一来二去所有人都熟悉了起来,有的还成了情侣。
其实杨雪比眉心要大上四岁,眉心的小学教育是在曾是中学教师的爷爷和奶奶的教导下完成的,并没有在学校里度过这六年,别的小孩还在幼儿园里学习怎么数一二三四的时候,眉心就可以熟练的背诵九九乘法表了,可后来怕眉心的格会因为没有小伙伴而变得孤僻也就又把她送到了学校,但是却一直在不停的跳级。
由于家里人都是搞教育的,所以对于如何教导孩子都有一套独特的心得,像是眉心的外公从眉心开始记事时就注重开发她的右脑,使得眉心能够达到过目不忘的地步,别人看了就害怕的外科书她只要从头到尾的看一遍就能把重要的东西背出来,不重要的东西大致的复述下来。而眉心的外婆曾是大家千金,为人知书达理不说,就是针织工琴棋书画也算是一绝。在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想不优秀都难。
杨雪是在大一的时候和一堆同学到眉心家玩的时候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水的丽孩原来远远不止是一个简单的优等生而已,带上围裙走进厨房的她看起来比自己的妈妈还像个主,端出来的菜肴岂止是味俱全;她房间里洋娃娃身上那些精致的小衣服竟然也都是出自她之手,生们还都以为这是她买来的;谈笑间竟能在围棋上把自己那个高傲的爷爷杀的片甲不回。那时候男生们开玩笑就说了谁能娶到艾眉心做子,谁家的祖坟上肯定是冒青烟了。
有时候杨雪就在想这个孩子是不是太幸运了,怎么什么样的好事都让她碰上了呢,自己为什么就没出生在这样好的家庭呢……
“你下午打算去哪?”杨雪接过眉心洗干净的碟子用布轻轻地擦干,顺势放进碗柜里。
“图书馆,妈妈推荐了一本诗集给我,我还没有看呢。”刷完最后一个碗,眉心把它递给杨雪后在一旁的棉布上把手擦干。
“借回来看不就行了。”杨雪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她家里有这么好的条件非要拘泥于去图书馆看书。
“我喜欢图书馆里的氛围,安静淡然,每个人都在认真看着自己的书,还可以听见别人写字时的笔尖与纸页的摩擦声翻动书时候沙沙声……总之,感觉很妙。”眉心看着杨雪淡淡的笑着,当说到图书馆的氛围时眉梢不带上了一丝沉醉。
“怪胎!”杨雪撇撇嘴,毫不留情的打击道,“每天闲着没事就去泡图书馆的人也就只剩你了。现在在医院实习的日子快要忙死了,好不容易周末可以休息两天了,你还被徐教授拉去做示教,真要命!这还不算,你居然还想去泡图书馆?咱学校的图书馆你从小就去,还没去够啊你,你这家伙不会是想学钱钟书吧!”大学城位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到处都弥漫着属于这个瑰丽繁华城市的浪漫气息。一有休息时间,大家都是呼朋唤友得出去玩,哪有能安静下来读书的。
“图书馆每天都在进新书啊,书海无边,这是看不完的!你不知道,今天徐老师告诉我有一个教授现在居然把马尾神经与局部的表皮神经连接起来进而建立低等反射,这样就能让那些高位截瘫的人自主排尿了……”一说到上午和徐老师谈论的话题,眉心立刻变得眉飞舞起来。
“停——我说眉心大子啊,解剖咱都学完三年了,还这样和解剖老师保持联系的就只剩下你了,我现在可是不想再闻到福尔马林的味道了。咱们现在是在谈论下午去哪的问题好不好?”杨雪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无可置否的耸耸肩,眉心不做多余的辩论。“好,谈下午去哪的问题,你准备去哪?”
“我下午去逛街,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啊,这次文艺汇演咱们班的演出服还没有确定,我想去看看能不能买着合适的T恤,男都能穿的那种。”这才是杨雪找眉心的主要目的,毕竟生里眉心的眼光算是上上等,而且这小妮子眼睛特别毒,对于人体结构异常熟悉,看一眼就知道你穿多大码的衣服合适。所以去为集体买衣服这种事不叫她去叫谁去,再说叫别人去杨雪会觉得心里没底,而且她也知道这个单纯的小丫头还没有学会对朋友说不!
果然,眉心有丝为难的低头思索了一下,“好吧,不过你要先陪我去学校借来那本书,然后我再陪你去逛街。”
眉心习惯于今日事今日毕,这也是家人从小教导出来的,既然原先计划好的事情被意外打乱了,那她就会把晚上原本打算休息放松的时间挤出来做那些原计划好的事情。
后来杨雪常常想如果不是自己硬要拉她去逛街,也许后来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眉心还会一直生活在她身边,一起上课,一起做手术,一起围在产科的门口就为了看一眼刚出生的小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