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关起来的那天起,连城都没有再出现过,江离在黑暗的屋子里,饱受着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每天,都会有人进来对他进行肉体上的折磨,无非都是逼问他周天锦和蓝夜的事情,江离虽然是因为天锦哥才做的这件事,可是他确实不知道蓝夜的事情,天锦哥也从没有跟他提起过,但是连城仿佛认定了他因为周天锦替蓝夜做事,不惜往死里折磨他。
江离身上的衣服早已不能蔽体,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其中多数都是鞭伤,他的手腕处因为长期的捆绑留下青紫的一圈痕迹。
大概持续了一个星期之久,连城才出现,当他走进暗室的时候,江离已经被折磨的几乎快要昏过去。
“连城……”他哑着嗓子逼迫自己说话。
可是,连城的回应,却迟迟等不来。
连城只是深深地看着他,看的江离心寒,江离从那眼神中看到了厌恶和恨意。
连城欺身压上他,没有任何预兆地狠狠钉入他的身体,暗室之中尽是粘稠窒息的气氛,世界末日一样的毁灭感围绕在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躯体,没有任何对白的两个人,苍白冷漠的翻覆颠倒,以及比这更苍白冷漠的结合,江离渐渐被眩晕惨痛的浪潮淹没掉,渐渐地感觉到想吸入肺部氧气,却吸入了连城残酷无情的沉默,慢慢的,挣扎的欲望终于成为灰烬,意识也由于连城一记猛冲而被腰部快要折断的疼痛拉入了黑暗。
由于喉部干涸的裂痛而醒来的在中感觉到周围的晃动终止了,他知道连城终于停了下来,周围一片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离猜他大概已经离开,才缓缓睁开眼睛,连城冰冷的面庞赫然就在眼前。
江离呆呆地看了这张他很久,感觉心脏跳的剧烈而颠覆,没想到,他们两个人变成如今这样。
“连城……”江离艰难地开口说:“你逼我也没有用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连城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江离有一些很恍惚,仿佛回到了他们初相遇的那段时间,那个时侯的连城,脸上总是挂着这种表情伪饰自己,任谁也看不透他,猜不透他。
虽然是这样微笑的表情,却比什么都来得冰冷无情,江离突然悲哀地笑了,他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人生,从来都没有,他的一生似乎都是在为别人而活。
这一次,他没有答应跟天锦哥逃走,而是决定留在连城身边,想想看,这是他第一次忤逆天锦哥的意思,选择顺从自己的心,在他看来这样意义深大的第一次,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看好他,继续逼问,不过不要弄死,弄死可就不好玩了,我倒要看看周天锦和蓝夜还能玩出什么把戏?”连城愣愣地吩咐手下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周天锦一直联系不上江离,便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的不妙,他试图找过连城,可是连城闭门不见,没有办法,他只好找到商阳和西子文。
“你问我们江离在哪儿,你不是一直跟他走的很近吗?”西子文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我找过他了,可是始终联系不上,所以才想来问问你们是否……”
“周天锦,奉劝你一句,如果你想江离好过一点,就离他远一些。”商阳打断她,警告他说。
“江离……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拜你所赐,还没死。”西子文讽刺道。
“子文!”商阳喊住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西子文,转而看向周天锦:“他替你做那件事,你不是早就应该他会出什么事吗?”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明不明白我的意思,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如果不想江离死,就离他远一点。”商阳不耐烦地说,随即转过身,“子文,我们走吧。”
西子文怒视了周天锦一眼,跟商阳一起离开。
“阳,你跟他那样说,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救江离?”西子文好奇地问。
“你不是很讨厌他吗,怎么又关心起他的死活来?”
“这……不一样啊,虽然讨厌他,但还不至于希望他死,况且,连城挺重视那孩子的。”
“也就是说,你也不希望连城做得太绝?”
“……算是吧。”
“那么,现在有一个办法,你愿不愿跟我一起做?”
“什么办法?”
商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西子文听得直摇头,“阳,这样不可以的,你会害死他的。”
“这可未必。”
“可是……”
“你觉得这件事情由我们做合适吗,且不说那帮手下知道我们和城的关系,假如真的成功了,也是很快露出破绽的,只有他可以保证万无一失,我们到时只要配合好他就行了。”
“那……也只好这样了。”西子文最终还是为难地答应了。
江离在炼狱般的折磨下,奄奄一息,连城又是将近一个星期没有出现,那帮手下们也觉得这样逼问下去根本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唉,你说我们天天在这里守着他,也没有什么用,不如来点刺激的。”其中一个人提议说。
“你疯了,万一连城知道了怎么办?”
“怕什么,他都好长时间没来了,不会这么巧的。”
“可是……”那个人往地上看了一眼虚弱不堪的江离,心下有几分犹豫。
“大哥,别犹豫了,我今天听人说,连绝死了,这连氏集团将来怎么样都成问题,连城肯定没时间管他了。”
“那你们都悠着点,毕竟我们现在还拿他的钱,连城再三嘱咐咱们留着他的命。”
“嘿嘿,放心吧大哥,这么好的人儿,咱们怎么舍得让他受苦?”
江离半昏半醒之际,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谈话,在听到连绝已死的消息后,他的脑袋仿佛被人敲了一记,嗡嗡作响。
连绝死了……是他间接害死他的……是他间接害死连城的亲生爷爷……
连城,他现在一定很伤心,也一定恨死了他……
接下来,那些人对他做了什么,江离好像完全没有知觉般,不反抗不拒绝,任他们摆布,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意识,那就是连绝死了,连城的爷爷死了,被他害死的……
身体上的疼痛都无法带给江离任何刺激,他的眼神空洞,似乎看不到明天,看不到将来。甚至,他巴不得自己死在他们身下,浓浓的罪恶感,铺天盖地向他袭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连城在知道噩耗那一刹那,全身绷紧,脸部的抽搐可以看得出他在激励压抑自己的情绪,同时赶来他办公室的还有颜歌、西子文和商阳。
颜歌虽然一向毒舌利嘴,但在知道连绝去世的那一刻,还是默然了,那个老人一生专断独裁,心狠手辣,最终还是凄凄惨惨地离去,可气又可悲。
屋里被哀伤的气氛笼罩,良久,连城猛然站起身,向外走去,西子文慌忙拉住了他:“城,你去哪儿?”
“放开我!”连城一字一句地说,带着不可违抗的语气。
“城……”西子文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连城用力甩开胳膊。
看着连城走出去的背影,西子文满目忧愁地看向商阳,商阳倒还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仿佛在暗示他不要担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