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你竟然真的去找他。”柏彦很惊讶,为了江离,连城竟然主动去拜托蓝夜。
连城淡然一笑,湖水般深邃的眼睛有波光流动。
“说吧,你答应他什么条件了?”像蓝夜那种吃肉不吐骨头的人,一定会提出很苛刻过分的条件。
“没损失什么,不过是几千万而已,那笔生意让给他了。”
“什么?”几千万的生意拱手让给别人,多少应该会有些不甘吧,可是那家伙竟然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江离啊江离,你应该想不到自己这么值钱吧,柏彦不住地叹息。
“柏彦,你放心,今天我所失去的,日后一定会加倍讨回来。”连城笃定的语气令柏彦为之一颤,他当然相信连城说到做到,可是加倍讨回来,江离不就......
“城,希望你三思,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今天你会为他一掷几千万,肯定不会只是报复那么简单,你敢说自己没有别的想法,柏彦有些担忧,连城用这种方法逼迫江离跟他在一起,江离是怎样想的呢......
如果江离动真情,那么最后一定会受伤,因为连城根本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如果江离一心想着周天锦,那么以连城的性格,一定会加倍在他身上施加痛苦。不管怎样,受伤的都是他。
连城从进家门开始,就一句话都没说,晚饭在一片诡异的安静中进行完,江离从柏彦那里得知知道天锦哥已经被放回来了,好几次他想开口对连城说一句谢谢,可是抬头看到连城冷漠的样子,他就没有说下去的勇气。
睡不着,不知道天锦哥怎么样了,身上的伤严不严重,江离不停在床上辗转反侧,明天一定要去看看哥,不然他会一直无法安心。
什么声音,好像是从哪里传来的钢琴声,叮叮咚咚,婉转流畅,引得江离一阵好奇,披上一件薄外套,随着声音他走到后院。
一家白色的钢琴立于其中,临风弹奏的,是一袭白衣的连城。夜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风扬起他的发,他的白色衣襟,男子优雅美好的如同幻境,不似人间。
连城脸上肃穆的如同一幅画,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错落有致地轻轻敲在在琴键上,优美的曲子泛着淡淡的令人心碎的忧伤。
连城,这是你吗,你不是很强大吗,为什么现在看起来这样脆弱,一触即碎,我甚至不敢往前走一步,生怕会惊碎一池浮萍般。
声音戛然而止,连城的手还搭在键盘上,头低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离离,你讨厌我吗?”许久后,连城磁性的声音低低响起。
江离浑身一震,讨厌?不,昨天晚上被他那样对待,他只有心疼有难过,却并不恨他讨厌他,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他恨不起来。
“连城,我从明天开始会晚些回来,我想看看天锦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江离提出心里想了已久的请求。
“哦?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没有忘记,可是天锦哥对我真的很重要,你不是我,不会明白的。”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那我就不去,我只是征求你的意见,你说不行我就不去。”
“我只问你,你......喜欢他?”
“你想听谎言还是真话?”
“......当然是真话。”
“喜欢。”在天锦哥的问题上,他不想撒谎,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坚持的了,只剩下对天锦哥的感情,他不想玷污这份纯真美好的感情。
“你.....”连城像是在压抑什么似的,深吸一口气,“你去吧,只能去三天。”
连城站起身,从他身边走过,留下一身的蔷薇花香。
“谢谢你。”江离在他背后轻声说。
终于坚持撑着回到卧室,连城手紧捂着胸口,脸上已是汗涔涔的,该死,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心脏已经做过手术,不是说不会再有事了吗,怎么会又这么疼,不愿意承认是因为他的原因,可是的的确确是在他说“不喜欢”三个字的时候,心脏针扎般疼痛。
“......当然是真话。”
“喜欢。”
他竟然就这样承认了,甚至不愿意说一句谎言,就这样坦白承认了他对周天锦的感情。
“怎么搞的,心脏不是已经动过手术了吗,怎么会又犯?”肖扬摘下听诊器,眉头不耐烦地皱着。
连城有天生心脏病,早在几年前做过一次手术,手术很成功,说是不会再犯了,可是,怎么突然又犯病了?像这种再次发病的例子,一般只会更加严重......
连城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他当然不能把自己昨天犯病的情况说出来,不然这家伙一定会笑死他的。
“哦,昨天洗完澡后突然觉得很疼,很严重吗?”连城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几年前他差点就死掉,全当这些年是从上帝那儿借来的几年,多活一天或少活一天又怎样呢,反正孑然一人,了无牵挂。
“这次还好,不知道你受什么刺激了,索性不严重,这段时间你要格外注意,定期到我这儿做检查。”
“嗯。”
“城,有些话我很早就想问了,听说你现在跟我们系的一个小孩住在一起,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他叫江离。“
“江离?哦,就是那个医学院出了名的高材生,成绩相当优秀啊,说起来,还真有点印象,瘦瘦小小的,长得很清秀,是吧?”
“你也知道他,这么说他还很有名气。”像肖扬这种过着世外桃源生活般的清净人都知道他,他还挺出名嘛,连城心里暗想。
“我带过几次他们班的实验,的确是个让人过目不忘的小孩,你这次不是又玩玩吧。”
“呵呵,你说呢?”
“你啊,该正经点了,”肖扬拍拍他的肩,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城,你这次发病不会是因为他吧?”
“怎么可能,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让我发病。”
“好了,别臭着一张脸,不是最好,我只是觉得太巧合了。”
“扬,我发病的事不要跟别人提起,谁都不可以说。”
“嗯,我知道了。”
肖扬,连城的学长兼挚友,一年前毕业,现留校任教。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连城把他带回家,并且为了他搬出学校,改天有机会一定要会会那个小孩。不过当前还是好好想想连城的病吧,虽然不是大问题,但是如果像他这么不注意,早晚会出大事。
江离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周天锦的寝室,手扬起几次又都放了下来,隔着门缝,他看到躺在床上的周天锦,他好像睡着了,头上绑着绷带,身上盖着被褥。
江离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来到床边,他看着他的脸,泪水不可抑止地往下滴,只是十几天不见,仿佛隔了十几个世纪般,手在在他的脸上轻柔抚摸着,天锦哥憔悴了好多,一定吃了不少苦。
江离头轻轻趴在床沿上,泪水忍不住溢出。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让他们受这么多苦,本以为考上大学,就可以无忧无虑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磨难等着他们。
“傻孩子,别哭。”周天锦宠溺地摸着他的脑袋,从他一进屋他就醒了,一直假寐,可是小家伙越哭越厉害,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天....天锦哥,你醒了......我好难过......”江离已经泣不成声了。
“离离,哥没事,别担心。”
“还说没事,”江离手轻轻摸着绷带,生怕弄疼了他,“哥,你还有哪里受伤了?”
“没,没了,我真的没事。”
江离要把被子拉开,周天锦死死攥住不让他看,拉扯之下碰到了他的伤口,周天锦一副吃痛的表情。
在江离的坚持下,被子被扯开,看到他身上的伤痕,江离惊讶的合不上嘴。
那是经过怎样的非人待遇,他身上的伤痕惨不忍睹,鞭伤,刀伤,烫伤,不计其数。那个蓝夜,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手段怎么这样残忍。
“天锦哥,那个蓝夜真的好过分。”江离霍然站起来,拳头紧紧握着,一脸气愤,太过分了,天锦哥这样好的人,为什么这样对他。
“离离,你......怎么知道是蓝夜?”
“这....这个,他曾经找过我......”
“我说他怎么会放了我,告诉我,你答应他什么条件了。”
“没有啊,天锦哥,你怎么会这么问?”
“不要瞒我了,离离,那个孩子,我太了解他了,跟哥说实话。”
江离犹豫了一会,把实情一五一十告诉他了,不过他把跟连城那一晚的事情省略了。周天锦没有多疑,只当连城为了博得江离的好感才救他,他一点也不稀罕那个人救他,所以,他也不会感激他。
“天锦哥,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可是当时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离离,你的心思我明白。”
“哥,我一直很想问,你跟蓝夜到底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周天锦陷入沉默,该怎么跟他说,自己不过是蓝夜的棋子,自己在被他利用的同时也利用着他。他主宰他,也是他的庇护伞,他想变得强大,也只有借助那个人的力量。可是这一切,他说不出口,离离在听到这些后会怎样想他,他不敢往下想。
“天锦哥,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
“离离,哥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可是你相信哥,哥以后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
“哥,其实我不是一定要知道,只是离离很担心你,这次你受这么多苦,我好心疼,我害怕啊,我怕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江离把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他无法原谅蓝夜施加在天锦哥身上这样的痛苦。
“离离......”
“哥,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从小开始,你就是我的天空,我的光源,我存在的目标,真的是神一样的存在。”江离低声说,这是他第一次把这些话说出口,他想让天锦哥知道,他对他有多么重要。
周天锦被他的话语深深震撼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在江离心中的分量有这么重,如同神祇般的存在。
离离,那么你知道哥有多么喜欢你吗,从小看着你一步步成长,由那个脆弱敏感的孩子渐渐成长为现在善良纯真的少年,即使经过那些肮脏丑陋的事情,依旧能够保持那种美好的天性,或许,你真的是上天派来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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