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邵卓民紧张地转过头来,惊呼。“老大,你不去医院?!”
“专心开车,阿民。”邓志滇厉目圆睁地瞪他一眼,提醒某人别只顾着向后看,要注意安全,毕竟他手里掌握着三条人命。
江静宜一愣,满脸难以置信地睁大水汪汪的美眸,“不去医院?什么意思?”
邓志滇赌气把头扭到一边,不发一言。他当然不会说自己生气是因为温儒看她的眼神,尤其是他盯住她的手指时那副意有所指的微笑,挑衅的眼神,在在向他宣告——只要他一天没将小宜拐进教堂,宣读属于彼此的誓言,戴上结婚戒子,谁都有可能追求她!因此他的心始终惴惴难安,那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无力感瞬间将他淹没,叫他感到焦躁不安。他没忘记,从一开始就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喜欢小宜,而小宜一直没有表态,是喜欢还是讨厌?他无从知晓……
“阿民,你别管他,把我们送到医院去。”根本不当他是一回事的江静宜抚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小声跟前头的人说完,又转过头盯着那个不知闹什么别扭的男人。“阿滇,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说好去医院吗?”
邓志滇沉默半晌,末了疲惫地抹了把脸,深深叹了口气。“我累了,只想要回家好好休息。”
“为了追捕那帮犯人老大你咖啡、香烟、浓茶轮流上阵,几乎一日一夜没合过眼,又不是铁打的,不累才奇怪呢。”
江静宜既心疼他工作的辛劳,又气恼他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性子高傲又偏爱逞强,累就回家好好休息,她那么大一个人了,难道真会被人拐了不成?“阿滇,你现在乖乖上医院去,回家我给你煮好吃的,怎么样?”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邓志滇默默瞅了她好一会,会担心他,会关心他,这样的小宜,应该喜欢是喜欢自己吧。
“嗯,我会做,你又可以吃的,都没问题。”
“嘿嘿,你放心,这些你都会。”心情太好的邓志滇立即笑逐颜开地掏出手机,翻开前几天收到的短信,将自己肖想了好久的菜色诵读一一出来。“嗯,我要吃凉拌青瓜,东坡茄子,百合煮南瓜或者炒马蹄,再来就是淮盐猪肚、菠萝煮乳鸽、纸包排骨、咖喱鸡煲、红烧牛腩、笋炒鸭片……”
“哇,这些美味佳肴嫂子都会做吗?”前面开车的邵卓民听得直砸嘴巴流口水。“那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也……”话到一半,他很丢脸地咕噜一声将一口涌上来的口水吞了回去。
“停!”肠子都悔青了的江静宜连忙张口打断某人再继续……读下去,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就是指此刻的她了,当初为了作弄邓志滇,她绞尽脑汁把自己会做的菜色一一列举出来显摆炫耀,哪料到事隔几天,倒成了某人要挟的借口,果然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吗?
“小宜,你、你不想做给我吃吗?邓志滇双肩一垮,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般,不安地咬着下唇,眨动大眼可怜兮兮地瞅着她,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如果不是顾忌他是病人,江静宜真想抡起粉拳照着那张抿嘴偷笑的俊脸用力揍过去,太过分了,逗她很好玩是不是?
“小宜……”邓志滇摸着快要饿扁的肚子,口气哀怨,表情委屈。“你没听到吗?它饿得咕咕叫。”
“我也是呀,嫂子,”邵卓民可怜巴巴地回头瞧了她一眼,吞了口口水。“为了捉拿疑犯,可怜我跟老大整天只是啃了包饼干啊。”
“噢,真受不了,你们两个给我闭嘴!”江静宜指着车子所显示的时间,气呼呼地嘟起小嘴,鄙视道。“看到没有?现在几点啊?人家菜市场早就关门了,你们以为我是孙悟空还是神仙,可以凭空变些鸡牛鸭出来给你们解馋?真是那么饿就给我上馆子去,自己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她也落得轻松,不用招呼这两位大爷。
“我不要上馆子,”邓志滇垂着脑袋,小声嘟囔。“我要吃小宜你亲手做的。”
“嗯,我也很想尝尝嫂子的手艺呢。”某人很狗腿地添了一句。
又是嫂子?!眼看邵卓民越叫越顺口,已经懒得去纠正他的江静宜只能无奈地翻翻白眼,算了,他爱叫就随叫吧,反正只是称谓而已,叫叫又不会少块肉。“家里没什么食材,我只能做紫菜汤和蛋包饭,你们要吃就吃,不吃就拉倒!”
“要!”
“要!”
不愧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无论表情还是答案都如此一致,倒叫她错愕之余又感到有点哭笑不得,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那就不要废话,去医院处理好伤口马上回家!”
“嫂子,你的厨艺真是好到没话说。”邵卓民埋头大吃的同时不忘冲她竖起大拇指,口齿不清地说。“这蛋包饭……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喜欢就多吃一点吧,来,这是紫菜汤。”
“谢谢,嫂子。”
洗过澡,一身清爽的邓志滇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趿拉着拖鞋慢悠悠推门而入。“小宜,我那份蛋包饭呢?”
“不是摆在餐桌上……”江静宜话到一半又突然顿住,然后气急败坏地跳到他面前,指着他受伤的手臂哇哇大叫。“医生不是吩咐说,伤口暂时不能沾水吗?”
“我没碰水啊!”邓志滇的心神全被那碟黄澄澄香喷喷的蛋包饭给勾走了,听到她的说话,他只是浑不在意地耸耸肩膀,一屁股坐到椅子里,迫不及待地拿起汤匙,准备开动。
“那你纱布上不停往下滴的是什么?”她瞪着那团原本白色,现在则刺眼地染上一滩粉红色的纱布,气差点说不出话来。“还有……那些不停扩大的红色,别告诉我是一时手痒,用小孩子的水彩笔涂上去的。”
邓志滇低头随意一瞄,“咦,什么时候弄湿的,我明明有听你说话将伤口缠上保鲜膜才去冲澡啊!”
“你、你……”江静宜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人的神经一定比大象还要粗上几分,手臂打湿还流血,这应该很痛吧?他居然一无所觉?
“小宜,你别担心,等会儿换块纱布就好了,现在先吃饭吧。”
“对呀,嫂子,干我们这一行,危险一定有,不时受点小伤更是家常便饭。你可能不知道吧,那次老大为捉个悍匪,伤得才厉害呢,整整在医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