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嫂子你眼光不错啊,认识老大好几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老大耍无赖呢。”恐防她不相信似的,某人很狗腿地举手作证。
“那我岂不是很……荣、幸!”气昏头的江静宜已经没心力再计较被某位白目仁兄称作未来嫂子这回事了。她双手互相交握着,生怕自己按捺不住又冲动地捏紧拳头挥了出去(刚才打得太用力了,可怜成了炮灰的手依然隐隐作痛),硬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两个字,被无赖口头占便宜了,还要昧着良心口是心非地说荣幸。试问,这世上还有谁比她更可怜?
“你还别说啊,未来嫂子。”好了伤疤忘了痛的邵卓民又开始发挥他另一个专长——喋喋不休了。“像我老大这种身材好、性格好、家境好的男人,真是可遇不可救哦。”典型的卖花赞花香!
“嗯,身材好、性格好、家境好,”怒极反笑的江静宜歪了歪脑袋认真想了想,笑嘻嘻地补充道。“嘿嘿,白目男,你还说少一样呢,他的口才更好。名副其实的三好加一好,四(死)好嘛。”那个死字,她故意含在嘴巴里,因此显得有点含糊不清,乍听起来,还以为是个四字。这不,有人误会了。
“对呀对呀,我老大是名副其实的四好青年一个,未来嫂子啊,你就不要再生他的气了。”邵卓民连连点头,看在他家老大对你一片痴心的份上,就乖乖的从了他吧。
“对呀对呀,他当然是死好啦,省得碍了我的眼之余又遗祸人间嘛。”江静宜模仿着某人的语气含糊不清地嘀咕着。只是情况似乎有点奇怪耶,他们说得那么大声,怎么不见那个无赖出来吱一声啊?他不是废话最多吗?敌不过心底的好奇,她忍不住偷偷抬眼一瞄,咦,人呢?跑哪去了?
“啊!未来嫂子,你还说少了一样呢。我们老大将来还是个一等一的好老公喔!”一旁的邵卓民突然指着远处哇哇大叫。
“老……公?!”江静宜怪叫一声,顺着他的手指地望了过去,就见那个傻呼呼的男人拿着一只尤滴着水渍的拖鞋笑嘻嘻地往回跑,呃……这、这又是唱那一出?她先是一呆,继而用力眨了眨眼,以确定那个突然半蹲在她面前的男人是现实并不是幻象。
“小宜,你的拖鞋掉到垃圾桶里,我怕它脏了,所以到附近的小店要了点水冲了一下,现在应该干净了。来,把脚伸出来,我给你穿上。”那个单膝跪在地上的男人突然捉住她的脚踝,抬头冲她温柔一笑。
“不、不用了,你放在地上,我、我……自己穿就好了。”她捂着犹如被开水烫过红彤彤的脸蛋,结结巴巴地开口拒绝。笑话,她的腿既没崴又没瘸,干么穿只拖鞋还要人侍候喔。
“嘘,乖乖站着别动,”不理她的挣扎,邓志滇捉住她莹白可爱的玉足径直帮她套上还有点湿的拖鞋,然后仔细审视了一遍,满意点头道。“嗯,好了。”
“那你放手啊!”脸红似火的江静宜不安地踢了踢腿,拖鞋都穿好了,他还想抓到什么时候?
邵卓民一手托住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一手指着自家老大,表情滑稽地大声疾呼着。“哇!现代版灰姑娘哦!”
小子,你童话书看太多了!半屈膝蹲地上的邓志滇不由好气又好笑地抬头瞪他一眼。
又羞又窘恨不能就地挖个地洞当场将自己给活埋了的江静宜不由瞪圆一双大眼,狠狠地剜向某根碍眼的‘电线杆’。“你给我住口,再废话,我、我就将你揍成现代版的钟楼驼侠。”
“啊?你?”邵卓民充满怀疑的目光不停在她身上巡梭打量,末了得出的结论是——他随便一拳就能将这个弱质纤纤却偏爱逞强的人儿揍得趴倒地上。
虽然知道阿民对小宜并无歪念,但心上人被人如此肆无忌惮地盯着猛瞧,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的邓志滇万分不爽地扎跳起来,飞快挡在小宜向前,边扳着手指活动关节,边笑眯眯地逼近某位不知死活的白目仁兄,“当然不是她,这粗活哪用小宜亲自动手啊,我来代劳就好了。是吗?小宜。”说完他转过头,却惊见原本应该待在他身后的人儿此刻正猫着腰,巍颤颤地把手伸入臭哄哄的垃圾桶里,企图把那头奄奄一息的小狗捞起来。
“小宜!”后面的邓志滇看得心惊胆战,他一个箭步跨了过去,惶急地捉住她的手,阻止她轻举妄动。
不愿再在大马路上表演拉拉扯扯的丢人戏码,江静宜索性打消挣扎的念头,扭过头去咬牙切齿狠瞪着某个喜欢动手动脚的登徒子。“你又想干嘛?”既然他不想拯救那头可怜的小狗,她自己想救还不行啊?
“唉,小宜,垃圾桶很脏的,而且小狗病成这样,身上说不定有什么病菌呢。为了安全起见,你乖乖站着,放心交给我好了。”邓志滇安抚地按了按她的手,微微一笑,示意她稍安无躁,“阿民,前几天我不是拜托你帮我把干洗的衣服取回来吗?那衣服取回来没有?”
“衣服?!”邵卓民一拍脑门,随即露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啊,给未来嫂子一打岔,我都差点忘了衣服的事情了。”
“你姓赖啊?”江静宜俏脸一板,当场丢了记很不屑的眼刀过去。明明是自己贫嘴多事,光顾着东拉西扯把事情忘记了,现在却把事情赖在她身上?怪不得人家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无赖的朋友嘛……还是无赖。
“我姓邵!”惨遭某人改姓的邵卓民脸红耳赤地跳起来,大声抗议。“叫卓民,才不是姓赖呢!”
“什么、什么?”江静宜作状地掏掏耳朵,装出一副有听没明的糊涂样。“你说,你姓无名赖啊!”
“我不是无赖!”身手出名矫健敏捷,心思细密胆大认真(泛指查案时),但口齿却异常笨拙的邵卓民对于一天之内多了三个绰号这等荒谬怪事只感到欲哭无泪,他求救似的瞅着自己最崇拜的上司,最尊敬的老大,盼他能出言相救。“老、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