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中的轿车明显一顿,继而用更快的速度向前面驶去。
“哇……喂,小心!”前面那个笨蛋,听到没有?快闪啊!
只瞥见男人回头一瞧,在千钧一发之际纵身滚向一旁的花坛。车子略微停了一下,迅速驶离现场。
“好……”江静宜慌忙掩住嘴巴,识趣的将身手两个字吞回肚子里,只因她眼尖地发现轿车里有个男人伸手头来,用那种超级恐怖,恨不能将她置于死地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呜呜,怎么办?她好像、似乎,无意中……闯祸了!?
终于意识到自己无意之中做了什么好事的江静宜连忙一手捂着脸,深恐轿车那男人暗自记下自己的长相,下一个让车追着来撞的人变成自己,那就糟糕了。呜,她自认没有男人的好身手啦。
呼,她深深吐出堵在喉间的闷气,望着已经远去的轿车,心有余悸地拍着仍然狂跳不止的心脏。吁,刚才是什么情况啊?真是吓死人了。咦、咦、耶——为、为什么四周景物倒退得那样快!?
“哇——啊!”又是一阵能把耳朵震聋的夺命狂呼。江静宜惊恐地盯着那双露在花坛外,一动不动的大脚离她越来越近时才醒觉自己是在——骑脚踏车!而且那辆脚踏车正像疯了一样飞快往下俯冲。
哇哇哇!江静宜打从心底里肯定,这个斜坡建来是为了克她的,刚才爬上来时把她累过半死,现在则快将她吓出心脏病来了。双手死命捏紧刹车,江静宜甚至嗅到那块不堪负荷的刹车皮正滋滋地换怨着,发出难闻的焦味。
劫后余生大概就是指她这种情况吧。江静宜摇摇晃晃地跳下脚踏车,呼呼……惊魂未定地捂着狂跳不已的心脏,一再庆幸它够强壮,不然自己早已不争气昏过去了。
“喂……”江静宜小心翼翼走近伏在花坛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他、他死了吗?应该……不会吧!那辆车子并没有真正撞倒他啊。
“……嗯……”倒在地上的男人痛苦呻吟着。
呼,江静宜松了口气,心里庆幸着还好他没死。“喂,你怎么样,还好吧?”见他不答,她忙蹲低身,动手帮他翻过身来平躺着,打算仔细察看他的情况。
“嘶……”她突然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呆住了。
殷红的血液从他额头上汩汩而出爬满整张脸庞,是那么吓人,那么触目惊心。呜呜,继续流下去这人会不会就此一命呜呼?谁来告诉她应该怎么办啊?她焦急地四处张望,一心想找能捂住伤口的东西,结果当然是——没有啦。情急之下,江静宜唯有将就……用手紧紧捂住不停冒血的伤口。
“啊啊啊!现在应该怎么办啊?”她伸手抹汗,慌乱的眼神在寂静到有点可怕的马路上来回搜寻,妄想找到某辆汽车的踪迹。噢,怎么今晚大家都这么乖,睡得这样早啊?这是条马路,大马路耶!整整五分钟有多了,不要说车辆,居然连鬼影也不见一只。
再不送他去医院,他会死吗?没见过这种状况的江静宜吓得快要哭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将男人的伤口捂得更紧,只希望这样能使血液流慢一点,让那个倒霉撞破头的男人多坚持一会儿。
忽然,那男人动了动,他艰难地眨动着眼睛,表情痛苦的转向她。
“呃?”江静宜一愣,然后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为他抹去流淌到脸上的血迹,“你……”她本来想说你还好吧。话到嘴边就让她给生生吞回肚子里,面前这个男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绝对与好字沾不上边,真要说的话,倒不如说凄惨狼狈来得更贴切。
男人倏地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蓦然伸出手擒住她捂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喃喃说着模糊不清的话语。
“喂,你想说什么呀?”江静宜反射性的向后一仰,深怕此刻听到男人的临终遗言。呜,她又不认识他,有什么遗言要交待,麻烦你再坚持多一会,等到你自己家里人来再说好不好?她这人除了怕肚子饿,怕她老妈,还怕一件事,就是……麻烦!
“打、打电话……叫救……救护车……”男人说得有气无力兼断断续续,一副随时随地准备昏过去的痛苦表情。
“呃?啊!对喔,对喔!”她怎么忘记还可以打电话求助呢?啧,江静宜,你真是有够笨。暗暗骂了一句,她连忙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拔通求助电话。
“喂,能做的我都帮你做了,你好歹争气点,撑着啊!别让我白忙一场。”她看着缓缓合上眼睛的男人,不禁喃喃抱怨起来,“唉,他们怎么这样慢啊!”怀里像揣着十只兔子,惴惴不安的江静宜低头瞪着男人染上鲜血后,显得异常恐怖骇人的脸庞,只觉心儿仿佛就要跳出胸膛,以每分钟一百二十的速度疯狂跳着,急促到让她快受不了。
求求你,快来吧!她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的祈祷着。几乎是马上,老天爷仁慈地实现了她的愿望。远远地,她听到了急护车独特的呜呜声。
“喂!这儿、这儿啦!伤员在这儿啦!”她情急地对呼啸而至的救护车扬手大叫。
那辆白色的救护车“吱”一声停在她面前,两位救护人员迅速抬着担架向他们走来。
“呼,太好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那个已经失去意识的男人微微一笑。“救星终于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