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4原罪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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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找回了以前的自己,却在街上陷入了茫然:我该去哪里呢?

  现在的我以尤琳的身份存在,可是尤琳不属于这个世界……柯南他们自然不会认得我,即便是月和雷刹也没有见过我的真身,而唯一掌握真相的空刹又不在:可以说,我确确实实是孤单一人了。

  我摸摸口袋,意外地发现了自己的钱包,打开一看,全装的是日币——大概也是幻象吧。

  正好有一辆计程车经过我身旁,我连忙叫住了它,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然而等我坐定,司机问我要去哪儿的时候,我又恍惚了。

  想起今天有英理阿姨的司,我便对司机说:“去最高法院。”

  车子奔驰起来,车内空调吹出冷飕飕的凉气,轻轻打在皮肤上,一阵酥麻的感觉。我窝在真皮座椅上,疲惫地闭上眼。

  半睡半朦胧间,幻听一般的,耳旁响起轰隆隆的引擎声,车轮和山地摩擦的尖锐声音,人群发出的喝彩与喝倒彩声,口哨声,风呼啸声,交织重叠,嘈杂喧闹不亚于劲爆的电子摇滚乐,炸耳不堪。

  我惊恐地睁开眼睛,那些声音却在瞬间消失了,现实中只有车上DVD播放的古典音乐,优雅绵长,缓缓飘进耳朵,是舒适的旋律。

  “一定是幻听了。”我这样嘲笑自己。

  重新阖眼,努力让心情平静下来,可是眼前却不断翻现出一些短暂的片断画面:黑手套,旋转的方向盘,踩下油门的脚,刺眼的车灯,低矮的护栏,火红的“飞鸟”,璀璨的星空……

  我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巴,硬生生把呜咽给吞回去,但我不敢睁眼,我怕眼睛睁开的同时眼泪也会流下来。

  呐,我曾经,多么,想要,相信你。“,到了。”司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噢,这么快……多少钱?”我强打起精神来。

  接着我用“幻影日币”付了车费,也在心里对司机叔叔说了很多个“对不起”,但愿幻之力晚些失效,让他能把这钱掉。

  下车之后,我抬起头,那透着庄严肃穆味道的法院大门便矗立在眼前。

  听说阿姨今天要为一个亲手杀死丈夫和儿子的人辩护,看来是少有胜算了,不过还是很想听听她的说法呢。

  可惜,我来晚了,只来得及听结案陈词。

  阿姨果然如同我想象的那样,拥有坚定和自信的眼神,浑身透出一种强人的风范。她的话句句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我的当事人陈晓婷士,来到东京三个月,犯下两宗人命案,分别是用氰化物毒杀亲生儿子,以及用水果刀刺伤丈夫17刀导致其失血过多死亡。对此,我的当事人供认不讳。但我想申明的是,我的当事人曾在国内一流大学担任物理学教授,多年来桃李无数,人品以及师品皆是有目共睹,在她的丈夫十年前前往东京工作之后便一人担负起照顾老人及子的重任,并在去年九月成功帮儿子申请到早稻田大学留学。在此期间,陈士因结肠癌曾经历过三次并不十分成功的手术,身体情况相当恶劣,而去年秋天她的儿子与丈夫在东京团聚仅仅不过半年,便收到了离婚协议书,并且得知丈夫与现任友已经交往三年,儿子也表示理解,并希望尽快摆脱与母亲的关系以便不履行赡养责任时,心情上的波动已经可想而知。并且,法大人和各位陪审团手上也有出自法医验伤之后的报告,证实我的当事人身上有多处疑似家庭暴力的淤伤。还有,治疗癌症的药物有着相当的副作用,可以刺激大脑皮层的反应神经末梢,这些事实都指向了同一个结果,发生在24小时之内的两起惨案完全是我的当事人在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之后所做出的失常行为,因此,我恳请各位陪审团对我的当事人进行改判,并同时进行心理辅导。”

  下庭之后,英理似是淡淡舒了一口气,她抬起头,与听审席上的小五郎对望一眼,又立刻移开了视线。

  人们都在离开,但我没走,我安静的坐在离毛利一家并不远的地方,低调地注视着他们。

  小兰激动上前,挽住英理的手臂,赞叹:“妈妈好厉害,铁一般的无期徒刑居然能够改判为十年有期加心理治疗。”

  小五郎别过头“哼”了一声。

  英理直接无视小五郎,她面淡柔的对小兰说:“不过,她并不希望胜诉,在身体正经受煎熬的时候同时遭遇两个至亲的背叛,其实,她在杀人之后曾经割腕,只不过没有成功罢了。警方救了她,而后控告她。我为她争取的,只有心理治疗而已。”

  小兰听言微微低下头,她的善良使她容易萌发同情和感伤。

  我站起来,默默向外走,身后是阿姨安慰小兰,毛利大叔啰嗦地抱怨,阿姨和毛利大叔拌嘴,我把这些都留在身后,没有回望,一眼也没有。

  我知道留恋此处并没有意义,因为他们不认得我。

  时间仿佛多得用不完,我回了一趟“毛利侦探事务所”,敲门过后柯南来开门,柯南看我的眼神很陌生,他用小孩子的高语调礼貌地说:“对不起大,侦探大叔还没有回来,要不你请先进来坐坐吧。”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下次再来拜访吧。”

  离开事务所之后我又去了阿笠宅,果不其然侦探团的三个小鬼头也在那里。我到的时候,正巧他们在屋外玩捉迷藏。

  元太因为体型过胖,躲在废弃木箱后面还露出半个圆肚,我笑着走过去,问他:“小弟弟,你在和谁玩捉迷藏吗?肚子露出来了哟。”

  他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大,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小孩在找人?”

  我笑着点头,然后站直身体向外望,看见步左右张望着走过来,然后突然高兴地跑进一条小巷子里去,随后光彦的声音响起:“唉,被你找到了。”

  我对元太说:“你也听见了吧,已经有一个小男孩被逮住了噢,那个孩子马上就要找到这里来了,你快换个地方躲吧。”

  元太摆出思考的姿势,大概在想要躲到哪里去。正在这时,灰原从屋子里走出来,冷淡说道:“博士准备了点心,要不要吃随你们。”

  这一句话,让三个小鬼瞬间忘却了游戏,从各自的角落跑出来,欢呼着直奔回宅子。

  灰原勾起嘴角,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就知道你们会这样”。三个元气小鬼率先跑了进去,灰原走在最后。我失神地盯着门口,试想着如果此刻我是以浅穗的身份出现,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灰原在快进屋的时候回过头看了我一眼,不过也只是随意一瞥,不带任何感彩,连一丝猜疑也没有。

  这也难怪,因为我只是一个,素不相识,又构不成威胁的,普通陌生人。对于陌生人,有必要倾注过多精力去关注么?其实,我完全可以解除幻之力,恢复成小孩的模样,融入到他们之中去。可是,那不是我。做了另外一个人这么久,我真的有点累了。虽然变回尤琳就会失去很多,但是若非如此,我失去的,便是自我。

  我想我没必要再去找其他人了,让他们看到我,又能如何呢?我不可能告诉他们,我就是浅穗,就是小铃。我固执地想要在他们的记忆中留下尤琳的影像,这无别于一只渺小的蝼蚁挣扎着无声叫喊着想得到世人的关注——多么卑微,多么可笑啊。

  忽然记起许久之前,在我重伤昏迷的时候,反复折磨着我的一个梦魇:我孤零零的站在街道中央,身边是步履匆匆的行人,对面有很多熟人向我走来。小兰和柯南牵着手,少年侦探团嬉闹非常,毛利大叔别扭地跟在后面,快斗手持一朵玫瑰,月寂寞地唱歌,雷刹压低帽子……他们朝我走来,却漠漠然与我擦身,目光没有一分一秒的停留,生疏而隔阂。

  此时的我,落寞的一个人站在街上,感觉竟和那个梦惊人的相似,宿命般的重叠,让我分不清自己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中……或许,来到这个世界本身就可能只是我的一个梦,梦醒了,一切也就会结束。

  有人拍拍我的肩,我回头,赫然看见关岛晃!因为身高恢复,所以我微微抬头就能对上他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哭。”

  他这样说着,眼里落了心疼的莹光,轻轻抬手擦拭我的脸颊。

  我恍然,所有的感都慢下来,神经反应变得迟钝。我想:没错了,那个梦的延续里,也有关岛晃的出现。所以,现在这也是梦。

  近距离地看着他,记忆里模糊的影像渐又清晰,回忆如盛大的蝉鸣声,不可抗拒地充斥着耳膜,那些被我刻意埋葬的片断褪去沉默的灰白,重新鲜活亮丽起来。

  原来我始终是,贪恋那时短暂的好。

  “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关岛晃笑了,有几分逞强般的孩子气。

  我缓缓摇头,声音细不可闻:“没有地方可去。”

  “哦,这样——”他忽然露出神秘的微笑,“那么,跟我走吧。”

  “啊?”

  “跟着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很有趣的地方,那里会有很多与你同龄,或比你小的孩子,大家相互依偎,相亲相爱,总比孤身一人要好。”

  “你是说……孤儿院?”

  “不是哦,”他眯起眼睛,“一定会出乎你的意料。你只要回答,去,或不去?”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几乎有点咄咄逼人了,我也稍微清醒一些,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好痛,原来这不是梦境!

  这不是梦境……不是梦……

  那么——眼前的人,确确实实就是Bloody那个大混蛋了?!

  我的身体不自向后踉跄几步,然后我才反应过来——要逃!可是脚上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寸步难移。

  “次,把她带上。唔,这是第几个了?”Bloody侧脸,向是在对身后的空气说话。

  “Boss,第十三个。”

  在关岛晃身后很远的地方,一个模糊的黑影慢慢走近,身材颀长而消瘦。那双眼睛似乎一直注视着我,只是目光有些闪躲,熟稔的感觉包裹住我战栗的心。

  那轮廓逐渐清晰起来,被惊恐无限拖长的时间里,我隐隐觉得自己将迎来某种重逢。然而当黑影的脸庞显现之瞬间,我失去了知觉。58xs8.com